大家也不知道白雪說得對不對,不過一想到杜家居然收了縱火犯,加上杜家在村子裡的人緣本就不好,所以這會兒大家自然是站在白雪這一邊。
就在有人從院子裡開了大門,讓馮青金和白雪進入到院子裡時,齊氏就已經被兩個漢子抓住了雙臂,無論她怎麼折騰,都沒辦法掙脫開。
齊氏自然還是在不住的叫罵着,而白雪進了院子後,卻像是完全沒聽見一樣,反倒巡視了一眼院子裡的情況,最終將注意力放在了傳出杜月叫罵聲的廂房。
“村長大叔,斧子給我。”白雪說着,伸出手,一旁站着的馮青金趕忙將斧子交給白雪。
接着,衆人便看見白雪一手提着斧子,一手提起裙襬的白雪,一臉陰冷的朝着那廂房走去。
也不知怎麼的,隨着白雪每走出的一步,衆人的心頭便是一沉,總好像看到了煞神一般,下意識的嚥了口口水。
隨着白雪的揚手,下砸,然後嘩啦啦的一聲響,原本鎖着門的鐵鎖竟然滑落到了一旁。
只見白雪擡腳一踹,那扇對開的木門便被猛的踹開。
白雪微微眯起了眼睛,足足有一吸的時間,她這才適應了屋裡陰暗的光線。
而在她看清屋裡的情況後,白雪卻是倒吸一口涼氣,立刻大喝道:“快去請郎中!”
白雪這一嗓子可是把衆人嚇了一跳,馮青金離着最近,趕忙上前一看,這一看,他也是被嚇了一跳,趕忙叫道:“快去請黎先生過來,再來兩個婆子,趕緊把人擡起來啊!”
有好信的人也湊過來看,同樣也是把他們嚇了一跳。
已經有腿腳快的人去找黎瑞,也有婆子走了進來幫忙。
而在這之前,白雪已經衝進屋子,一腳踹開了還在拳打腳踢洛孃的杜月。
杜月完全沒有防備,一下子被白雪踢得撞在了不遠的牆上,等她掙扎着要起來時,馮青金已經讓人進去抓住了她。
原本是想把洛娘擡進屋裡的,可那屋裡的炕上堆放着不少東西,哪裡像是給人住的,白雪一皺眉,立刻讓人將洛娘擡到了院子裡。
“哎呦喂,這個造孽啊!這是誰這麼狠的心,把人打成這樣了啊?”擡着洛娘出來的婦人很是震驚的唸叨着。
她的話立刻得到了其他人的回答,而回答她的那些人,無一例外都是好奇湊過去看熱鬧的那幾個。
“還誰打的,那就是杜月那丫頭給踢打的。這還是她親孃嘞,居然就能下的去手腳,這和畜生還有啥區別啊?”
一聽說是杜月給打的,衆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而白雪卻像是沒聽見一樣,反倒蹲下身子來,抓住了洛孃的手腕,爲她診起脈來。
白雪自己也說不清楚爲什麼要這麼做,就在剛剛看到洛娘被人平房在院子裡的畫面後,白雪就感覺自己好像可以爲她做檢查,然後就遵循本心,抓起了洛孃的手腕。
感受着幾乎要消失不見的脈搏,白雪一皺眉。
她的心裡很清楚她是完全不懂中醫,但是當感受到洛娘手腕傳來的脈搏跳動時,白雪的腦海裡卻瞬間浮現出了相應的症狀。
五臟六腑皆受損,脈搏微弱,已是臨死的症狀。
當確定了洛孃的狀態已經是非常不好,甚至隨時都可能會命隕的狀態後,白雪便再也顧不上自己的不對勁兒了,立刻從懷裡掏出了半截人蔘。
而這半截人蔘,自然是在孫氏生產時用剩下的那半根。
此時白雪已經顧不及要怎麼解釋自己隨身帶着半截人蔘的事了,左右看了一下,便見到了那個被自己砸門鎖用的斧頭,起身拿了斧頭,就當着衆人的面,將人蔘切下來了一小塊,也來不及沖洗了,便捏着洛孃的下巴,將人蔘塞進了她的舌底。
做完這些後,白雪又吩咐其他人,“準備熱水,還有準備塊平整的木板,要足夠能將洛娘擡起來的。”
衆人雖然很詫異白雪的吩咐,不過一想到白雪剛剛又是診脈,又是拿人蔘的,下意識的就選擇了相信白雪。
等到黎瑞趕到的時候,洛娘已經被人用木板擡着去了馮青金家。
沒有辦法,距離杜家最近的人家就是馮家,出了這裡,如果再去別的地方,路途要加長許多,而對於此時的洛娘來說,多一步的距離,可能都會變成要了她性命的關鍵。
洛娘被杜月毒打幾近致死,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雖說杜月是洛孃的親生女兒,可殺人償命,這個道理還是深深的刻在了衆人的心裡,所以杜月即便是已經處於了瘋癲的狀態,也還是和齊氏一樣,被用繩子捆住,又堵上了嘴。
見黎瑞過來了,白雪也算是鬆了口氣,至少洛娘那面是不用自己照顧了。
從馮青金家出來後,白雪直接來到了杜家,卻見馮青金已經帶着人在四處搜刮,而此時杜家院子的空地上,也擺上了不少青菜水果,還有已經被切掉一塊肉的半扇豬肉。
只一眼,白雪便知道這些都是從自家搬走的那些,不過她卻只是看了一眼,像是並不在意這些的樣子,人卻是走到了齊氏面前,冷冷問道:“其他人去了哪裡?”
“唔唔唔……”齊氏已經慌了,又是眼淚又是鼻涕的,糊弄了一大把,偏偏嘴巴又被堵上了,這會兒真是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許多。
白雪隔着帕子,一把將堵在齊氏嘴上的布頭扯開,再次問道:“其他人去了哪裡?”
嘴巴終於得了自由的齊氏根本顧不上回答問題,趕忙大口呼吸,結果一口氣吸進了也不知道是鼻涕還是眼淚,反倒把她自己嗆了一下,又劇烈的咳嗽起來。
白雪滿是厭棄的閃身後退了兩步,直到齊氏的狀態穩定些了,這才第三次問道:“其他人,哪裡去了。”
“哇!不關我的事,真的不關我的事,我就是一個並老太太,我啥也幹不了。嗚嗚嗚,不關我的事……”
齊氏顯然也是被嚇到了,這會兒根本顧不上白雪的提問,只顧着不住的哭着解釋和自己沒關係。
白雪眉頭一皺,左右看了看,發現並沒有人注意到自己這裡,便從袖子裡一掏,直接掏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突然出現了一把鋒利的匕首在面前,齊氏一愣,竟然連哭都忘了。
“我,最後問你一次,其他人在哪裡,否則,這把刀,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你這把老骨頭,確定要試一下嗎?”白雪說着,轉動了一下手中的匕首,使得匕首的刀刃,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陰冷的光,更增添了幾分嚇人的味道。
“我……”齊氏心裡咯噔一下,只覺得雙腿一熱,接着,便有一股子尿騷味傳來。
白雪眉頭一皺,看着地面漸漸洇溼的畫面,哪裡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哼的一聲冷笑,白雪將匕首收進袖子裡,起身退了兩步,“杜齊氏,你現在不說,沒有關係,這麼多東西在家裡放着,我就不信其他人會不回來。”
說着,白雪又從袖子裡拿出了一條布巾,二話不說直接塞進了齊氏的嘴裡。
所謂從袖子裡拿出來,不過就是一個幌子而已,如果是換成別人的話,白雪自然是不敢這麼做的,但是如果對面是齊氏的話,她倒是少了很多顧慮。
一個已經瘋癲的只會說和自己沒關係的老虔婆,她的話,又有誰能相信?
這面白雪剛剛嚇唬過了齊氏,就聽門外傳來了一怔說話聲。
“你們都圍在我家門口是要幹啥?要當賊嗎?”
一聽這聲音,白雪便是冷冷一笑。
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剛剛還在問其他人在哪裡,沒想到這會兒便有人主動回來了。
“是杜蕊回來了。”
“快快,讓開,讓杜蕊進去。”
“嘖嘖,這下可是越來越熱鬧了,就依着杜蕊的個性,今天這事怕是要越鬧越大了。”
人羣中的說話聲並沒有讓白雪有什麼特別的感覺,這個時代的人本來就沒有什麼娛樂項目,八卦,可謂是他們最爲熱衷,也最爲擅長的娛樂了,只要他們在自己想要幫助的時候出手,至於其他的,白雪倒是並不在乎。
杜蕊沒想到自己一說話,圍住家門口的人便立刻將門口讓開了,這種感覺,讓杜蕊有一種自己說話很有力的感覺。
“老婆子,走吧!”杜蕊說着,還不忘對跟在她身後的婆子招呼一聲。
如果她不招呼,其他人倒是還沒注意,可現在衆人卻不得不注意到了跟在杜蕊身後的那婆子。
“這不是鎮上的那個專門倒騰小姑娘的婆子嗎?她咋來了?老杜家又要賣姑娘了?”
“別不是杜蕊要把自己給賣了吧?嘖嘖,自己賣自己,這可真是新鮮事。”
“去你的吧!這人再傻,也不至於說自己賣自己吧!我瞧着啊,八成是要把杜月那丫頭再賣一次。你們可別忘了,當初要不是杜家非要把杜月賣到洛家去當丫鬟,杜月那丫頭也不能說一跑沒影了,最後還是在白雪家的柴火垛子裡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