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雪則是點點頭,頗有些意外的說道:“還別說,真的比我想象中的好喝多了,至少喝起來沒那麼苦,反倒有一種說不出的甜味兒。”
“哈哈,一看你就是平常很少喝藥的,對於藥材也是瞭解得不多。”黎昕笑了兩聲,將空碗放在一旁的櫃子上,又說道:“我爹就知道你喝不了太苦的藥,所以特意多加了一些甘草進去。加上你又咳嗽,所以這種藥剛剛適合你。”
藥理什麼的,白雪是真的不懂,不過看在這藥總算喝下去的份兒上,白雪到底還是鬆了口氣。
等到四個人從白雪房間裡出來時,才發現洛娘已經把早飯都準備好,其他人也都坐在一旁的椅子裡說話,擺明了是在等在白雪出來一起吃飯。
“二叔,三叔,三嬸孃,我們吃飯吧!”白雪微微一笑,在黎昕的攙扶下坐在了正位上,“其實我真的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弱,這次就是普通的風寒,你們也別太緊張了。”白雪很是無奈的解釋。
看着大家那副很是擔憂自己的樣子,甚至讓白雪有一種自己已經病入膏肓的錯覺。
算着時辰也不早了,白雪趕忙讓大家吃了飯,之後再各忙各的,也免得耽誤了白天的好功夫。
吃過飯,看着三個小子手拉着手朝着村子走去,白雪又去冰窖那看了一眼,結果被白佔才堵了個正着,無論怎麼說,都不准她繼續在這裡待着。
無奈,白雪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間設計花樣子。
因爲生病的關係,白雪也總算是得了個一天都不用出屋的機會,吃的喝的,洛娘都給準備好了,畫花樣子累了,便上炕休息。
這樣的生活過了兩天,再加上黎瑞開的藥方,白雪的咳嗽還真的見了輕,至於其他的,倒是和好人沒什麼區別。
第三天一早,白雪便再也在屋裡待不住了,趁着大家沒注意自己,穿了厚襖子,便朝着牧場的方向走去。
清晨的空氣有些冷,不過卻很是清新,聽不到半點蟲鳴鳥叫。
村子通往牧場的路上倒是沒見多少積雪,關於這一點,白雪倒是不覺得意外。
早前牛清波和黎昕便將這條路的積雪清過,爲的就是來回走車走人方便。
走了近有一炷香的功夫,白雪便看到了那一堆堆木頭和石頭。
這就是自己的牧場啊!
雖然還沒有收拾乾淨,甚至連個牧場的雛形都沒有,可白雪還是咧開嘴,站在原地一陣傻笑。
直到身後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白雪這纔回過神來。
“雪兒妹子,你咋這麼早就過來了?現在天冷,你說你剛病好,就折騰出來,萬一再翻出了可咋辦?”趕過來的是牛清波,一見白雪,便是劈頭蓋臉的一頓教育。
白雪知道牛清波是爲自己好,所以此刻自然是被教訓的一點兒脾氣都沒有,只是站在一旁嘿嘿的傻笑,直到牛清波教育完了,白雪這才笑着說道:“牛大哥,你可別生氣了,你說等一下讓你家昕兒看見我了,她肯定得唸叨我,這樣一來,我就等於被你們兩口子挨個唸叨一遍,你說我這得是多可憐啊!”
一口一個你家昕兒,又是你們兩口子的,直接給牛清波鬧了個大紅臉。
牛清波本來就不是話多的人,這也是和白雪熟悉了,話纔會變得多了起來,不過一害羞的話,就又會恢復成說話困難症患者。
看着牛清波紅了臉,也不再教訓自己,白雪得意的一笑,指着遠處的木頭和石頭問道:“那些石頭和木頭是什麼時候運過來的?是不是還需要很多才能夠牧場用的?”
一提到牧場的事,牛清波瞬間來了精神,立刻開始向白雪介紹起了現在牧場堆放的木頭和石頭數量。
這倒是讓白雪很是意外,她完全沒想到牛清波竟然把這些都記在了心裡。
不過這樣也好,牛清波如此用心,可見在牧場這一塊,自己可以徹底的放手,只需要在一些大方向上掌握好尺度就行。
吸了一早上的涼氣,白雪又忍不住咳嗽起來,牛清波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兩個人竟然在牧場上走了好一會兒,趕忙催着白雪往家裡走。
結果兩個人剛到村子口,就碰到了急急忙忙趕過來找白雪的黎昕。
正如白雪剛剛說的那般,黎昕一見白雪,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教訓,說出來的話,簡直要比牛清波說的話嚴厲十倍不止。
就連一旁的牛清波也受到了牽連,挺大的個子此刻正耷拉着腦袋,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樣,聽着黎昕教訓。
看到牛清波因爲自己的關係也被教訓了,白雪不免有些不好意思,正要開口爲牛清波解釋幾句,卻聽遠遠的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朝着那聲音來源瞧去,白雪卻不由得一愣。
沁潼怎麼來了?
這會兒雖說還沒到留仙坊開張的時候,可沁潼作爲掌櫃的,也不該輕易出來,還跑到村子裡找自己,尤其是此刻的沁潼完全沒有平日裡冷靜鎮定的模樣,反倒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一般,行色匆匆的,甚至連平日裡戴的面具都沒有準備。
“沁潼,怎麼了?”白雪趕忙快走幾步迎上了沁潼。
而沁潼抓着白雪的手,大喘了兩口氣,急聲說道:“姑娘,快些隨我去鎮上吧!歐陽老爺子家一早送來的消息,說是今天中午就要給姑娘做認親的儀式。”
“啊?”白雪一臉震驚,“有沒有搞錯,突然就決定辦要認親儀式?”
“是啊,今天一早過來送的消息,說是就今天中午是好日子好時辰,錯過就不知道又要再等多久了,所以,讓姑娘中午之前,無論如何都要趕到歐陽府上。”
突然襲擊這種事,白雪相信,歐陽至那個老頑童是肯定能做出來的,只是她想不明白爲什麼要在今天玩這種突然襲擊。
不過既然都讓沁潼親自過來送信兒了,自己好歹也要去鎮上看看纔好。
和黎昕、牛清波招呼了一聲,白雪便帶着沁潼朝着家裡走去,而這兩個人也是一邊走,一邊說着認親儀式上的一些注意事項。
原本沁潼也是不懂這些注意事項的,不過早上老歐在送消息過來的同時,又帶了一封信過來,裡面的內容就是認親儀式上需要注意的地方。
“除了剛剛的儀容外,還有就是稱呼的問題。姑娘等下到了歐陽府,切不可張嘴就喊爺爺奶奶,而是要稱呼老爺子老夫人,直到敬過茶了,這才能改口。”
聽着沁潼說着稱呼的注意事項,白雪點點頭。
哪曾想此時身後卻響起了一陣陰陽怪氣的聲音,“哎呦喂,我就說嘛,一個小丫頭片子怎麼就有這麼大的能耐,敢和孃家斷得一乾二淨。感情是找到了大戶人家去當人家的幹孫女啊!嘖嘖,聽說過賣主求榮的,這賣祖求富貴的卻還是第一次聽說嘞!”
白雪的腳步一頓,轉過身,冷冷的看向身後說風涼話的女子,“白雲,好久不見啊!”
說風涼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白雪繼母劉氏帶進來的大女兒。
按照年紀算,白雲的年紀只比白雪小一歲,卻要比白雨大上七歲,這中間有什麼貓膩,白雪根本就不用多費心思,便能猜出其中一二。
雖然對於這副身體的親生母親並沒有多少印象,不過到底是給了這副身體的親孃,白雪一想到白佔安竟然在自己的髮妻懷孕的時候,在外面找了別的女人,還弄出一個孩子來,白雪便爲原主的生母趙氏感到惋惜。
這麼一個渣男,居然還爲他生了兩個孩子。
白雲哼了一聲,完全沒把白雪的冷意放在眼裡,反倒是非常高傲的仰着頭,很不屑的說道:“哎呦呦,這不是那個小白家的白雪白大小姐嘛!你不是早就去鎮上住了嗎?聽說你在鎮子上還開了個鋪子,見天兒的招各種各樣的男人去你那吃吃喝喝的,怎麼的,鎮子上的那些男人你都玩膩了,又想回來禍害村子裡的爺們了?”
這一番話說下來,還真是把白雪嚇了一跳。
算算年紀,白雲也纔不過十四歲,按說這個年紀不正應該是羞澀當頭的時候嗎?
還玩膩了,禍害了,這些話,就算是放在隨便一個婦人身上,怕也不能這麼毫無忌諱的說出口吧!
見白雪不說話,白雲還以爲是被自己說中了她的心事,趕忙又說道:“我說白雪啊,你這麼不要臉的婊砸,以後可千萬別說和我們老白家有半點關係啊!要不然影響到了我們老白家的聲譽,你就算是配上你的那條賤命都賠不起呢!”
“哪裡來的鄉野村姑?張嘴男人閉嘴爺們的,看起來像是個沒出閣的,怎麼說起話來這般粗俗?姑娘,以後這種人您可得有多遠就得離着多遠。若是被這種的粗俗氣沾了身,那才叫晦氣。”沁潼聽不下去了,關於白雪的身世,沁潼多少也知道些,這會兒再聽白雪叫她爲白雲,也就猜到了這村姑應該就是白家老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