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終於反應過來,嗷的一嗓子喊道:“胎不穩就不要了,幹啥還花那麼多的銀子保啊?萬一生出來的是個賠錢的丫頭咋辦?不行,你們不能回去,你們都分家了,絕對不能回去!”
喊完,孟氏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忙又對屋子裡招呼道:“你們一個個的還都愣着幹啥呢?還不趕緊滾出來,回家去!難不成這要讓老孃出五兩銀子去保個丫頭片子啊?”
孟氏的話音落下,卻不見有人從屋裡出來,孟氏一急,叫罵着衝了進去,不多時就見她一隻手掐着一隻耳朵,身邊的白騰飛和白勇齜牙咧嘴的跟着出了房間。
身後跟着劉氏,嘴裡鼓鼓的,被掀起的裙襬裡明擺着是裝了不少的東西。
因爲有了孕婦的關係,爲了方便孕婦想吃什麼隨手就能吃進嘴裡,所以白雪讓白佔才和白佔齊在房間裡擺了水果,還有一些零食之類的。
倒是沒想到這會兒竟然便宜了老宅人。
白雪看着劉氏那副連吃帶拿的樣子着實生氣,當即一聲大喝:“都把東西給我放下!欠着我的銀子,還想拿着我的東西送人?沒那麼好的事!”
說話間,白雪手心裡突然出現了一把鐵剪。
自打出現了幾次有人過來打秋風找茬的事後,白雪就習慣性的在空間裡存放幾把剪子來備用。
接着,衆人就見白雪擡起手,做出了一個要扔東西的動作,而要被她扔出來的,赫然是一把鐵剪。
劉氏回頭一看,被嚇了一跳,想要發出哎呀的驚呼聲,可一張嘴,還沒等發出聲音來,嘴裡吃的糕點卻先噴了出來。
接着就是一陣猛烈的咳嗽,乾巴巴的糕點可是把她噎壞了。
眼瞧着整張臉因爲咳嗽憋得都有些發紫了,可劉氏還是不肯鬆開抓着裙襬的手。
如此要便宜不要命的做法,白雪表示也是醉了。
不過她纔不管劉氏會不會被噎死,而是一手拿着鐵剪,一手操起一旁放着的木棍,直接朝着劉氏走過來,“最後說一遍,把拿了的我的東西放下,否則我這棍子和剪子可不是好說話的!”
“咳咳咳……”劉氏終於把噎在嗓子眼兒的糕點咳了出去,不過到了嘴裡轉了一圈,又被她咽回去了。
這麼好吃的糕點,要是就這麼吐了實在太可惜了。
這一幕正好被白雪看在眼裡,當即讓白雪有一種想要把隔夜飯都吐出來的衝動。
噁心,實在是太噁心了!
“哎呀娘啊,要殺人了啊!”劉氏的嘴終於得了自由,開口第一句就是這個。
原本她是想扭身就跑的,可無奈因爲前面的裙襬被聊起來,身後的裙襬就緊緊的裹在了後腿上。
這麼一來,寬鬆的裙襬就變成了塑身裙,她剛邁腿,後面的裙襬緊接着就跟了上來。
一個不適應,劉氏直接撲倒在地上。
這下可好,她懷裡抱着的糕點啊,水果啊,還有一些糖果之類的,全部被壓在了她的身下。
雖然白雪早就將那些被劉氏抱過的水果歸爲了垃圾,但是至少還可以送到黎家,用來喂個雞鴨豬之類的。
可現在看來,估計給雞鴨豬吃,它們都不會吃了。
孟氏聽見白雪的話時,就已經停住了腳,現在再看劉氏這麼狼狽的趴在地上,她更是厭煩得厲害,尖着嗓子罵道:“知道要殺人了還不趕緊的跑!”
罵完,孟氏一把拽着白勇和白騰飛的袖子,噌噌噌的往外走,那速度叫一個快。
而劉氏被孟氏罵得一愣,回過神來,趕忙從地上爬起來,什麼吃的喝的都顧不上了,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逃出了白雪家的大門。
“哼!”白雪看着白家老宅人落荒而逃的樣子,一聲冷哼,將視線收回後,看到了劉氏剛剛跌倒的地方,混花一片,皺了皺眉,對一旁的白佔才說道:“三叔,把這些都收拾了在進屋。”
說完,白雪回了正房,再沒停留。
而白佔纔則是等白雪就進屋了,這纔回過神來,也沒顧得上收拾地上的東西,反倒急忙忙的跑進了屋。
此時盧氏正紅着眼睛收拾屋裡的一片凌亂。
“媳婦兒,你……”白佔纔看着盧氏的身影,很是歉疚,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盧氏在聽到白佔才聲音時,脊樑一僵,很快又恢復正常,繼續撿起散落在地上的擦臉巾,哭意濃濃的說道:“才哥,這次你相信了吧!老宅那面的人,一個個的根本就是長了比狼心還要狠的心。他們這是來看我懷孕的嗎?呵呵,吃啊喝啊拿啊的,倒也沒關係了,雪丫頭那面就算生氣,可只要咱們好說好商量的倒也沒什麼。可你看看屋裡的這樣子,這是單純的蹭吃蹭喝那麼簡單嗎?土匪來過,大概也就是如此了吧!”
越說,盧氏的語氣越發淒涼,只覺得心已經是徹底被老宅的人傷透了。
以前老宅人對自己不好,盧氏以爲是男人不在身邊的關係,後來男人回來了,老宅人對自己也不算客氣,盧氏就想着是自己沒孩子的原因。
可現在自己肚子裡也有孩子了,但老宅人的態度呢?
好?
盧氏不是傻子,以前就算是有包子屬性,可經過剛剛那麼一鬧,也算是徹底看明白了。
老宅人根本就是完全不把自己當真兒媳婦兒看。
什麼不保胎,什麼賠了錢的丫頭,什麼這胎不保就不要了,以後再生,這是一個親奶奶能說出來的話嗎?
這一次,盧氏真的再也找不到爲老宅人開脫的理由了。
白佔才自知理虧,也不敢反駁,不過卻加快速度,趕在盧氏再彎腰之前,先搶着把盧氏附近散落的東西都一一撿起來了。
盧氏知道白佔才這是在和自己道歉,也是在擔心自己,心裡說不感動那是假的,可因爲剛剛被老宅的人鬧了一通,想要這麼容易就原諒,盧氏也是真做不到。
索性放下手裡的東西,轉身上了炕,躺在炕頭歇着,也不看白佔才。
白佔纔看着盧氏好好的躺下了,這才暗暗鬆了口氣,轉身趕忙往竈臺裡填了把柴,鍋裡填了水,見即將要熄的火又燃了起來,這才繼續收拾屋裡的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