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製組幾個人看到這幾名乞丐凶神惡煞的樣子,不由得有些露怯,蘭蔻兒道:“我們是記者,想怎麼拍就怎麼拍,既然敢幹壞事兒,還怕被拍啊?”
那獨眼乞丐桀桀怪笑一聲道:“拍啊,讓你們拍個夠!”身後幾名乞丐端着破盆爛碗衝了上來,將碗裡的殘羹剩飯潑向蘭蔻兒和其他攝製組成員。
這幫電視臺的員工都是都市白領工作者,平時幹得都是文職工作,少有和叫花子打交道的經歷,就算有那麼一些,也是扮演施捨者的角色,看到這幫叫花子衝上來攻擊他們,一個個嚇得連連退縮,即便是這樣,他們的身上仍舊被潑了不少的殘羹剩飯,蘭蔻兒最慘,成爲這幫叫花子首先攻擊的目標,好好的普拉達套裝到處沾染的都是菜湯。
蘇樂聞訊趕到現場的時候,混亂的狀況還在繼續,十多名叫花子仍然在發動他們的攻擊,蘭蔻兒捂着頭髮尖叫連連,她雖然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可真正面對一幫乞丐的圍攻也不禁花容失色。
那名獨眼乞丐冷笑道:“這婆娘倒是不錯,路老德,乾脆領回老家當媳婦去吧。”一幫乞丐齊聲鬨笑。
蘭蔻兒鼓起勇氣道:“趕緊給我滾開,不然我這就報警。”
“報警?”一幫乞丐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又同聲大笑起來。
那個叫路老德的乞丐,拖着一條瘸腿,居然繞到蘭蔻兒的身後,突然照着蘭蔻兒的翹臀拍了一下,蘭蔻兒宛如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跳着尖叫起來。
一幫乞丐笑得越發歡樂。
蘭蔻兒揮掌想打路老德,那瘸乞丐卻是非常的狡猾,在她出手之前已經躲開,嘴巴嘖嘖有聲道:“老子這個月都不用洗手了,真香。真香……”
他的話還沒說完,忽然感覺身後有異,轉過身去,卻見蘇樂就站在他的身後,笑眯眯望着他道:“你這輩子都不用洗手了!”然後路老德就看到蘇樂的拳頭倏然在自己的面前放大,呯!地一聲,這一拳結結實實砸在他的面門上。打得路老德面孔扭曲變形,繼而小腦袋甩鞭樣向後揚起,鮮紅的鼻血從上方呈拋物線狀散射出去,然後蘇樂又是一腳,路老德的身板如同做了噴氣式一樣離地飛起足足兩米多高。飛到盡頭,這才被地球的重力拉回到地面上。整個人宛如烙餅一樣平貼在路面上。
蘇樂從一開始決定對付陳雲甫,就打算要文鬥不要武鬥,對付這幫無賴乞丐,只能智取不能強攻,可當他看到蘭蔻兒被這幫乞丐如此圍攻,又看到那瘸腿乞丐居然敢對蘭蔻兒施展鹹豬手,蘇樂感覺自己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大場面要一爭短長,這小場面也不能輸了面子,蘭蔻兒今天過來採訪是給他幫忙,是應蘇樂的要求來爲這次的乞丐挑釁事件推波助瀾,蘭蔻兒在他的地盤上吃虧,他要是不爲她出頭,豈不是真成了縮頭烏龜。
蘇樂一拳一腳放倒了路老德。其他的乞丐一擁而上,試圖對蘇樂來個羣起毆之,這幫乞丐中並沒有什麼武功高手,就算蘇樂一個人對付他們也是遊刃有餘,更何況蘇樂的身後還跟着羅虎羅豹兄弟,這兄弟倆憋了一天火,蘇樂專門交代他們。儘量剋制住脾氣,不要輕易出手,可他們看到連蘇樂自己都憋不住了,他們又何必繼續忍下去。蘇樂這邊纔打倒了一個,這倆貨就猛虎下山般衝了上去,拳打腳踢,轉眼之間將剛剛攻擊衛視攝製組的十多名乞丐盡數擊倒在地。
蘇樂沒有乘勝追擊,他來到蘭蔻兒的面前,蘭蔻兒望着他,不知爲何心中忽然感到一陣說不出的委屈,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一頭就紮在蘇樂懷裡了,低聲啜泣起來。
蘇樂輕聲勸慰道:“沒事,我們這不是來了嗎?”
蘭蔻兒抽抽噎噎道:“蘇樂,你混蛋,就會坑我,我被人攻擊的時候,你都不出現……”
蘇樂道:“別……光天化日的,你哭個什麼勁兒?別人還以爲我把你怎麼着呢?”
“你敢!”蘭蔻兒不停抹淚,再看蘇樂,他身上的衣服也沾上了不少的米粒兒,顯然是從自己身上帶過去的,蘭蔻兒吸了吸鼻子,聞到一股腥臭味,這味道顯然來自於她自己的身上,蘭蔻兒想起剛纔那幫叫花子往她身上傾倒殘羹剩飯的情景,不由得打心底泛起了噁心。
轄區警察趕到,在羅家兄弟的幫助下當場就扣押了參與攻擊攝製組的十多名乞丐,現場秩序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其餘乞丐在警察出現後一個個灰溜溜走了,此前他們纔不管警察和城管,現在似乎風向開始改變。
當天晚上警方和城管就聯手在申海城區內展開了一場大規模的清理整頓行動,據說乞丐數量激增的亂象觸怒了申海市委書記,在當天的常委會上發了火,拍了桌子。
警方和城管開始清理整頓行動的時候,大街上的乞丐數量就突然銳減,來得突然去得也突然。
看着電視中關於申海在全市範圍內開展清理整頓的新聞,陳雲甫一張面孔陰沉的可怕,無論他承認與否,他在和蘇樂的首次正面交鋒中先失了一局。在此之前,陳雲甫雖然也意識到蘇樂非常聰明,可是根本沒有將他視爲對手,他一度認爲,只要自己伸出一根小拇指就可以輕鬆將蘇樂點倒在地。卻沒有想到自己這次的出擊卻弄得一敗塗地,非但沒有獲得自己想要的結果,反而弄得顏面盡失,現在自己丐幫九袋長老,污衣派CEO的名字已經傳遍申海,用不了多久就會成爲江湖笑談。
他的兩名得力助手,項雄和孔二福默默守在他的身邊,兩人都看出陳雲甫的心情極度惡劣,所以不敢輕易開口說話。
陳雲甫拿起遙控關上了電視,低聲道:“我吩咐的事情是不是已經做好了?”
項雄道:“已經通知他們了,放棄接下來的行動。”
陳雲甫點了點頭,從煙盒中抽搐了一支香菸,孔二福拿起火機幫他點上,陳雲甫用力抽了幾口煙。臉上的表情卻沒有因爲煙火的薰染而有絲毫緩解的跡象。
孔二福道:“長老,難道咱們就這麼算了?”
陳雲甫道:“讓他快活兩天。”
項雄道:“長老,咱們的人被抓了不少。”
陳雲甫道:“一沒違法,二沒亂紀,大不了送去收容所,沒事的。”
孔二福道:“長老,這小子不過十八九歲。哪有那麼深的道行,我看他的背後是不是有人在指點?”
陳雲甫低聲道:“龍生龍,鳳生鳳,蘇東來的兒子還是有些本事的。”他在菸灰缸內彈了彈菸灰,繼續抽了口煙方纔道:“讓所有弟兄暫時不要輕舉妄動,他的這手火上澆油非常的巧妙。如今官面上的人已經注意到了咱們,必須要收斂一些。”
項雄心有不甘道:“難道就這樣算了?”
陳雲甫道:“咱們的目的是找到烏木令,又不是非得跟他拼個你死我活。不過這筆帳,總是要跟他記下的。”
項雄道:“我查過,那些冒充本幫弟子的人基本上都是民工,他們大都沒有任何的江湖背景。”
孔二福道:“我看未必,肯定有千機門的人混在其中。”
陳雲甫道:“這件事有兩種可能。一是他不想這件事牽連到千機門,找民工是爲了避嫌,二是他指揮不動千機門,不得不去花錢僱人,我看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項雄道:“我調查過這件事,聽說千機門的幾個老人雖然推舉他接蘇東來的班,可他們心中根本不服氣,現在千機門內部都是各懷異心。每個人都在爲自己的利益盤算。”
陳雲甫冷笑道:“若非如此,我也不會明目張膽地找他的麻煩。”他將菸蒂摁滅在菸灰缸內,雙手交叉在一起,拇指相對一張一合,他的思緒也隨着手指的動作而不停運轉着,過了好一會兒方纔道:“千機門中,誰和他最不對乎?”
孔二福和項雄同時回答道:“左強!”
陳雲甫點了點頭道:“那就幫我聯繫左強。我要儘快和他見上一面!”
蘇樂親自將蘭蔻兒送回了她所住的公寓,蘭蔻兒打開房門之後就將蘇樂一個人扔在客廳裡,急匆匆跑到浴室去沖澡。
蘇樂原本想走,可蘭蔻兒讓他在客廳內等她。只能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目光落在茶几上的相框內,卻見裡面是一張蘭蔻兒和蘇明珠的合影,背景是巴黎的埃菲爾鐵塔,兩人親密相擁在一起,笑容都像陽光一般明媚。蘇樂搖了搖頭,他留意到到沙發背景牆上,也掛滿了照片,大都是蘭蔻兒和蘇明珠的合影,從她仍然保留着這些照片看來,蘭蔻兒對蘇明珠應該餘情未了。和蘭蔻兒的長情相比,二姐蘇明珠就顯得有些沒心沒肺了,她現在似乎已經完全忘了蘭蔻兒這個人,主要的精力都已經投入到工作之中。
蘇樂在照片牆上居然還找到了自己和蘭蔻兒的一張搞怪合影,那是上次他去電視臺接受專訪的時候在現場留下的,在滿滿的照片牆上,這張照片成爲了其中的一個異類,看起來非常的不和諧,照片上蘭蔻兒作勢掐住他的脖子,自己翻着白眼,歪着嘴巴,舌頭偏向一邊,望着這張照片,蘇樂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第四更送上,兌現承諾,章魚也明白,自己的努力可苦心未必能夠獲得所有人的認同,但是隻要自己努力過,認真對待我的每一位訂閱讀者,認真寫好這個故事,就已經足夠了!
明天的更新會稍晚,我依然會繼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