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雲聰手中白蠟杆向地上一戳,立地生根,擋住蘇樂的白蠟杆,兩根棍棒撞擊在一起的剎那,齊雲聰一手拄棍,身體利用白蠟杆的支撐騰飛而起,右腳飛出,一腳飛踢在蘇樂的胸膛之上。
蘇樂被他這一腳踢得咚咚咚連退數步,好不容易纔控制住身體沒有倒下,赤裸的胸膛上已經多了一個清晰的鞋印。蘇樂感覺如同被重錘擊中,這沉重的打擊力讓他呼吸不暢,高大寬趕緊上前扶住他,關切道:“蘇樂,你有沒有事?”
蘇樂暗自調息,然後抿着嘴脣搖了搖頭,他的目光卻變得越發堅忍和頑強。
齊雲聰並沒有乘勝追擊,他輕聲道:“認輸吧,只要你答應對今天的所作所爲道歉,我或許可以考慮對你網開一面。”雖然只是一招,齊雲聰已經看出蘇樂和自己實力相差不少,他自持身份,在衆人面前要表現出自身的大度,不能幹乘勝追擊的事情。
蘇樂冷笑道:“天下間哪有被人欺負還要向人道歉的道理?”他伸出手去,從高大寬手裡拿過斬骨刀,在右手中風車般旋轉了一下:“棍術本來就非我所長,你用自己擅長的棍術來和我決鬥,顯然佔盡了我的便宜,現在咱們重新比過,看看是你的棍厲害,還是我的刀厲害!”
齊雲聰沒想到這小子居然如此頑強,明明不是自己的對手竟然還要咬牙硬撐,雖然處在敵對的立場上,齊雲聰也不得不佩服蘇樂的勇氣。
蘇樂其實並非是一味逞強,說來奇怪,一旦菜刀在手,他自然而然的生出無窮信心,高大寬不知從哪兒弄來的這把菜刀,入手沉重。刀刃鋒利,絕對是一把好刀。
齊雲聰決定儘快結束戰鬥,身爲精武武校的副校長,武術專業八段,如果和這樣一個年輕的小子纏鬥,傳出去肯定要讓人笑掉大牙。手中白蠟杆一抖,宛如靈蛇探路一般向蘇樂的胸口戳去,這一招是虛招,後招是化戳爲掃,真正的目標是蘇樂的小腿。齊雲聰準備一招之內將蘇樂擊倒在地。
蘇樂看到那白蠟杆戳向自己,手中斬骨刀閃電般揮出。周圍看熱鬧的幾百名師生竟然少有人看清蘇樂是何時出刀的,蘇樂出刀的速度已經超越了不少人視力可以掌控的範圍,刀刃斜斜削在白蠟杆之上,只聽到鏘!地一聲,竟然將白蠟杆削斷了一截。
齊雲聰的雙目中流露出震驚無比的光芒,這小子出刀的速度如此驚人,他在缺乏準確估計的前提下竟然被蘇樂所乘,手中白蠟杆被削斷了一尺有餘。
齊雲聰的臉紅了。當着這麼多師生的面,他非但沒有將這小子拿下,反而連兵器都被別人給削斷了,這讓他情何以堪?
徐鐵山雙手扶在憑欄上。此時他的目光已經多了幸災樂禍的成份,形勢變化之精彩遠超他的想像,這小子還真是不好對付,齊雲聰今天搞不好可能會栽在這小子的手上。
高大寬看到蘇樂一刀削斷了白蠟杆。他指着齊雲聰道:“你武器都斷了,你敗了,還不趕緊認輸!”
齊雲聰的一張麪皮由紅轉紫。他顯然動了真怒,如果剛纔他是爲了捍衛學校的聲譽而戰,現在就已經關乎到自身的名譽了。
手中僅剩半截的白蠟杆向蘇樂扔了過去,蘇樂揚手又是一刀,準確劈砍在白蠟杆的中段,將白蠟杆一分爲二。
人羣中有好事者將一杆長槍扔給了齊雲聰,齊雲聰精通十八般兵刃,刀槍棍棒樣樣精通,長槍在手,猛然抖動了一下,槍頭劃出一個圓圈,然後猛然一收一刺,槍頭紅纓宛如一團火焰般在空氣中怒放開來,紅纓和氣流撞擊發出波!的一聲巨響,周圍師生震天價叫起好來。
高大寬聲嘶力竭地爲蘇樂助威,雖然助威聲淹沒在對方的汪洋大海之中,可是哪怕是微不足道的聲息也可以讓蘇樂知道,他並非孤軍奮戰。
蘇樂從未進行過器械方面的訓練,如果勉強說有,那麼也只有手中的這把菜刀,從很小的時候,他就與菜刀爲伴,菜刀在他十八年的人生歷程中扮演過玩具、武器、謀生工具等種種不同的角色,蘇樂對菜刀也產生了一種無法言喻的感情。
手握菜刀,比起任何的武器都讓他安心,剛纔劈斷高大寬手中的白蠟杆絕非偶然,這和蘇樂日積月累的勤學苦練有關,甚至可以說菜刀已經成爲他身體的一部分,他對菜刀的運用已經達到了隨心所欲的境界。
綻放的紅纓驟然收縮,雪亮槍尖劃出一道炫目的光芒,宛如彗星劃過天際,槍尖從靜止達到極速只是在瞬息之間,槍尖撕裂空氣,發出一聲尖銳的嘶嘯,紅纓因爲高速運行而緊貼在槍桿之上。
所有人都被這一槍展示出無可匹敵的氣勢驚呆,這纔是齊雲聰真正的實力,這纔是一個高手應當擁有的實力,有人已經開始在想,原來剛纔齊雲聰一直都在手下留情,看來蘇樂斬斷了他的武器已經將齊雲聰徹底激怒。
每個人都在想蘇樂究竟應該怎樣破解齊雲聰的這一槍,可沒有一個人能夠想出破解的方法,雖然沒有身處戰場,卻已經被長槍爆發出的威力震懾心頭。徐鐵山的手用力抓住憑欄,齊雲聰的這一槍換成是他也擋不住。
蘇樂自然也擋不住,雖然他歷經名師點撥,可是他畢竟還需要時間錘鍊。就在所有人都認爲蘇樂唯有棄刀投降的時候,蘇樂卻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大膽決定,他非但沒有後退,反而迎向槍尖,用自己的胸膛迎向槍尖,這一招竟然是主動求死的招數。
齊雲聰的流露出猶豫的目光,他的雙手有一個不易覺察的停頓動作,只是比武絕非賭命,這少年竟然不怕死!竟然如此輕賤生命。
蘇樂並非不怕死,也不是輕賤生命,從齊雲聰剛纔的做派他就能夠看出,這是個尊重規矩的人,他相信齊雲聰不敢刺殺自己,捕捉到齊雲聰目光中的猶豫之後,蘇樂更加深信不疑。
齊雲聰槍尖停頓的剎那,蘇樂手上的動作卻沒有任何停頓,刷!地一刀,鏘!刀落槍斷,雪亮的槍頭墜落在地面之上,插入地面一寸有餘,紅纓在風中飛舞,宛如一團火焰。
齊雲聰神情黯然,此時他方纔明白對方根本不是要送死,而是算準了自己不可能當衆將他殺死,所以採用了之死地而後生的方法,這樣的險中求勝何其兇險,一個如此年輕的少年,怎麼可能擁有這般沉穩的心態?怎麼會擁有視死如歸的膽色?齊雲聰生平見過不少的少年才俊,其中也有不少的武學天才,比蘇樂武功要好的不在少數,可是論到沉穩,論到實戰的冷靜沒有一個人可以比得上他,齊雲聰終於明白爲什麼霍敬軒會敗在蘇樂的手裡,這小子的心理素質之強大即便是自己都比不過,更何況爲人浮躁的霍敬軒。
現場一片寂靜,高大寬大聲道:“你敗了,棍不行,槍也不行,難道你還要把十八般兵器全都嘗試一遍嗎?”
齊雲聰一言不發,將已經失去矛頭的長槍扔在地上,轉身就走,接連兩件武器都被蘇樂削斷,無論蘇樂是不是使詐,齊雲聰都不能繼續跟一個後輩纏鬥下去,否則別人一定要說他沒臉沒皮。
高大寬看到齊雲聰離去,這才明白對方等於已經認輸了,他興奮道:“都讓開,都讓開,你們敗了,你們敗了!”
站在樓上的徐鐵山卻忽然揮了揮手,早已靜候在人羣中的四名男子緩步走向蘇樂,這四人全都是武校的教練。
高大寬看到眼前一幕不由得愣住了,他隨即大吼道:“你們到底講不講江湖規矩?剛纔明明已經敗了,你們耍賴!”
蘇樂卻明白今天想要順利走出武校的大門已經是難於登天,自己擊倒霍敬軒在先,然後又斬斷了齊雲聰的兵器,讓副校長齊雲聰顏面盡失,現在已經不僅僅是個人恩怨的問題,而是已經上升到精武武校的榮譽層面,如果武校就放他們這樣走了,以後精武武校只怕在武術界再也擡不起頭來,所以不再有什麼江湖規矩,他們現在要得只是討回顏面。
爲首那名男子是精武武校散打教練徐強,他指着蘇樂道:“你擅闖武校,毆打我校學生,我們已經報警了。”師出有名,這些教練到底是社會經驗豐富,我們不跟你談什麼江湖規矩,也不談什麼武功切磋,我跟你講法,先把你揍一頓,再把你辦進局子裡。
高大寬憤然大吼道:“那……那人剛纔不是說,其他人不得插手嗎?”
蘇樂反轉手中斬骨刀,將刀柄交給高大寬,低聲道:“大寬,你現在看明白了,這精武武校裡都是一些究什麼樣的垃圾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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