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樂道:“我說你找我有啥事兒?”
燕舞道:“沒什麼事兒,就是來看看你!怎麼?不歡迎?”
“歡迎,可你打扮成這樣,這是要鬧哪一齣啊?”
燕舞道:“我從來都這樣!”她站起身來到門前,猛然將房門給拉開了,站在門外的那幫人差點沒一下被閃進去。燕舞柳眉倒豎,一雙眼睛瞪得滾圓,凶神惡煞般道:“看什麼看?沒見過女人啊?”
外面的那幫人表情古怪到了極點,一個個轉身就走,聞訊趕來的高大寬也在其中,這貨嬉皮笑臉道:“女人見多了,您這麼漂亮的還真沒見……”話沒說完,房門已經被燕舞重重甩上了,玻璃門和他那張大餅臉緊密結合在一起,這貨的鼻子險些被沒楔進腦袋裡去。
高大寬好不容易纔把臉從玻璃瓶面上分離出來,一邊揉着鼻子一邊活動着嘴巴,這次重擊也讓他失去了看熱鬧的興趣,走了兩步來到陳夕身邊,充滿好奇道:“陳夕,那女的誰啊?”
陳夕沒好氣道:“你問我,我問誰啊?瞧你們這幫狐朋狗友,什麼樣的女人都敢招惹,沒一個好東西!”
高大寬被罵得莫名其妙,這貨眨了眨眼睛:“我招你惹你了?你吃醋你去找蘇樂算賬啊,幹嘛要拿我撒氣?”
陳夕怒道:“我吃醋?我會吃他的醋?”
高大寬對陳夕頤指氣使的性情早就忍夠了,既然把醜話說出來了,反倒沒了顧忌:“啊,你可不就是嫉妒?咱們這裡的所有員工,誰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
陳夕鳳目圓睜,她的怒火徹底被高大寬點燃了:“我打什麼主意?死胖子你跟我說清楚?”
高大寬清楚地感受到了陳夕傳來的殺氣,這貨心底還是有些畏懼的,吞了口唾沫。可當着那麼多圍觀羣衆,也不能顯得太慫,這貨今兒是騎虎難下了,人在這種狀態下要麼選擇退縮,要麼就乾脆豁出去,跟對方轟轟烈烈的幹上一仗,高大寬對陳夕的積怨由來已久,過去這貨始終沒什麼底氣,可今時不同往日,自從發現並挖掘了朱小嬌這位明星女廚師。高大寬也搖身一變仿若成爲了明星經紀人。感覺到自身的地位和話語權突然提高了不少,甚至有種自己可以左右此次烹飪大賽的錯覺,這就造成了他對陳夕的不服氣,增加了不少的底氣。
無數的事實證明,怨氣積攢到了一定的地步,必然要爆發的,所缺少的只是一個發泄點而已。陳夕的一句死胖子顯然觸及到了高大寬最脆弱的心理部分,這貨終於無法忍耐了,人氣急的時候未必要吹鬍子瞪眼。高大寬居然輕易就進入了返璞歸真的高超境界,這貨不怒反笑,笑得居然非常的和藹可親,只是這笑容在陳夕的眼裡格外可憎。
高大寬接下來說出的話越發可憎:“其實也不怪你。現在的女人誰不想攀高枝嫁豪門啊,生得好不如嫁得好,嘿嘿,想嫁入蘇家不是你的錯。可就你這資源……嘖嘖……”
高大寬有個最大的強項,他總能輕易激起女性最強悍兇殘的一面,雖然這廝表現出了足夠的警惕。說話的時候有意識地向後退了兩步,保持足夠的安全距離,目光盯住陳夕的那對粉拳,提防她因爲暴怒而對自己做出襲擊之類的不理智行爲。
陳夕呵呵笑了起來,笑靨如花,即使厚重的黑框眼鏡也無損她亮麗的氣質,如同陰霾灰暗的天空突然就出現了一道亮麗的彩虹,亮麗到連高大寬都爲之驚豔,進而產生了因爲自己剛纔的那番刻薄話語而內疚後悔的心理變化,這貨甚至開始反思,用這麼刻薄的話,對待一個年輕女孩子,而且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自己是不是不夠厚道?
可這樣的想法只是稍閃即逝,陳夕的一腳一拳將高大寬的那點可憐的內疚和慚愧打得頓時煙消雲散,一腳踢在高大寬的襠部,一拳砸在高大寬的鼻子上,怪只怪高大寬的兩條腿過粗,所以站姿難免分得很開,陳夕的一腳命中目標之後,高大寬因爲疼痛而自然而然地躬下身子,這就讓他後退兩步的防範前功盡棄,於是乎陳夕的粉拳毫不費力而又精準無比的命中了高大寬。
其實在高大寬毫不留情地侮辱陳夕的時候,所有人就已經預想到了結局,只是場面如此華麗還是他們沒有想到的。
首先是動作,陳夕的動作凌厲瀟灑,英姿颯爽,有着勇往直前,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的霸道氣勢。
其次還是動作,高大寬胖大臃腫的身體先是緩緩躬了下去,在遭遇拳擊之後,他的腦袋迅速後仰,快慢結合演繹出一種只有在電影上才能看到的暢快淋漓。
再次是色彩,紅色的血珠因爲高大寬急速地甩頭動作,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一旁還點綴着星星點點的銀光,銀光來自於高大寬的汗水,胖子容易出汗。
最後看到高大寬偌大的身軀就這麼輕飄飄地飛了出去,後背撞擊在玻璃隔斷上,以不亞於電影特技的標準撞擊讓整扇玻璃完全碎裂,還好是鋼化玻璃,沒有造成更慘重的傷害。
圍觀的人不少,可沒有人主動上前阻止,儘管事情發生的過程每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高大寬是弱者,也是毋庸置疑的受害者,但是沒有一個人同情高大寬,不僅僅是因爲這貨剛纔那番刻薄的話語,更是因爲每個人都從剛纔的暴力場面中獲得了一種美到極致的精神享受,彷彿看到女俠大惡霸的精彩一幕,每個人都得到了一種精神上酣暢淋漓的快感。
高大寬雖慘,可是現場沒有人同情他,於是乎這貨感到自己更慘。
無可置疑的一點是,陳夕驚天動地的一拳,將所有人的焦點瞬間拉回到她和高大寬的身上。
本該成爲注目中心的蘇樂和燕舞反倒成爲了陪襯,這件事證明想要保持足夠的主角光環,絕不可以任由配角出彩搶戲。
高大寬不想搶戲,尤其是以這種華麗被打,黯淡掛彩的方式來搶戲。
蘇樂和燕舞聞聲趕了出來,當看到外面一片狼藉場面的時候,燕舞禁不住格格笑了起來,笑得張狂,可在陳夕眼裡,兩個字——放蕩!
燕舞極盡妖媚地瞄了陳夕一眼,然後捻起蘭花指搭在蘇樂的肩膀上,吹氣若蘭地說了一句悄悄話,可這悄悄話分明又是欲蓋彌彰:“你真不是個好東西,勾三搭四的,你跟那個眼鏡妹是不是有一腿啊?”聲音不算大,但是絕不算小,於是乎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這妮子分明是刻意的,她今天來的目的本來只是想讓蘇樂難堪一下,也算是給他略施薄懲,可事情的發展變化絕對超出燕舞的意料。以她的聰穎和智慧當然不會放過這個落井下石的絕好機會,望着表情糾結的蘇樂,燕舞打心底生出了一種虐他千遍不厭倦的快感。
陳夕冷冷望着燕舞:“以爲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寡言廉恥?”
燕舞沒生氣,濃妝豔抹的臉上做出一副委屈到了極致的表情,雙手抓住蘇樂的臂膀:“樂樂,她罵我……”塗着深紫色脣膏的嘴脣一扁似乎眼淚就要掉下來。
蘇樂道:“打住,打住,咱倆沒親近到這份上,別這麼叫我,我心內膜都起雞皮疙瘩了。”
燕舞哼了一聲摔開蘇樂的手臂:“沒良心的東西!”
蘇樂道:“說對了,我這人就是沒良心,可我多少還有點品位。”
有種憤怒叫遷怒於人,燕舞沒有因爲蘇樂的這句話生氣,卻把怒火燒向了陳夕,她上下打量了陳夕一眼:“品味?就衝着她?嗬,你這品味我可不敢恭維。”
高大寬愁眉苦臉地從地上爬起來,捂着鼻子,鼻血未停,想想他和陳夕的交往史,絕對是一部可歌可泣的血淚史,高大寬紅了眼,左看看,右看看,抄起一把椅子就勇往直前地向陳夕衝了過去。
陳夕的右腳已經擡起,蘇樂知道高大寬的那點格鬥能力在陳夕面前只能是被虐打成渣,趕緊上前攔住高大寬。
攔得住高大寬卻忽略了燕舞,燕舞抓起一盆綠蘿毫無徵兆地向陳夕扔了過去。
陳夕一擡腳將花盆踢了個粉碎,金雞獨立,右腳傲然擺了一個標準的一字馬的動作。
燕舞道:“我最看不得女人欺負男人,我來領教!”說話的時候,已經如同一頭雌豹一樣衝向陳夕,一腳向陳夕踢去。
兩條美腿在虛空中相遇,蓬!地一聲,乍合乍分,各退了一步,燕舞騰空跳上左側的辦公桌,陳夕毫不示弱,一個側空翻也落在了另外一張辦公桌上。
所有人瞬間散開,將正中的場地讓給她們兩個,美女大戰的場面還真是少見,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居然好戲連臺?
蘇樂可不認爲是好戲,這貨有點摸不着頭腦了,顧不上安慰高大寬,大聲道:“別打了,都給我住手!”
陳夕冷笑一聲,腳尖挑起桌上的筆筒,筆筒騰空飛起,緊接着陳夕就是一腳踢在筆筒的底部,筆筒內的十多杆簽字筆、圓珠筆、鉛筆宛如離弦之箭一樣射向燕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