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塵蕭對她笑了笑:“進去休息吧。”
擡頭,望向穆輕風:“有勞您了,我表妹身上的傷。”
“不用擔心。”穆輕風對他點了點頭。
葉之狂輕輕的掙扎了一下,掙脫開了穆輕風的手,瞥了瞥白安奎,而後低下了頭,將心底的話又壓了回去。
回到房內,穆輕風讓她躺着,可她卻坐在牀榻,望着站在桌前拿醫療工具的人。
七寶的目光也跟隨着穆輕風的走動而移動着。
看起來心情備爲鬱悶。
葉之狂拍了拍七寶的頭,說:“可以過去告訴他,我這幾日都不會過去。”
“這樣妥嗎,觀雪宴就快臨近了。”七寶回頭問。
葉之狂皺緊眉,心中有所憂慮,她始終感覺這樣的兒女情長不應該在她身上,她該想個辦法去解決白家的事,她不可能永遠在這裡待着,更不可能做白安奎心目中的乖乖外孫女。
因爲,她本身就不是這具身體的葉之狂。
“妥,我會在觀雪宴來臨之前回到他的身邊。”葉之狂堅定的語氣令背對着她的穆輕風背影輕輕一顫。
七寶搖頭說:“不行,我得看着你平安無事才走,讓我看看你的傷呀,那千斤符的威力猶如泰山般那麼沉重,你的肩膀想必一定被白安奎一棒打碎。”
七寶跳上了她的肩膀,可它的身體有一點兒重量,它這樣跳上去使得葉之狂肩膀立刻沉了沉,一股刺痛之感傳來。
“撕……”
“小心。”穆輕風倏得轉身,身影一掠,伸手將七寶從她的肩膀上拍了下來。
七寶重重的落地,在地面上滾動了幾圈。
葉之狂扶着肩膀,咬牙忍受。
穆輕風卻已蹲在了她的面前,目光帶着擔憂:“你怎麼樣,讓我看看。”
他聲音很沉,可卻帶着一絲絲慌。
她搖頭說:“其實只是一點痛。”
“需要接骨,不可能只是一點痛,相信我,我會把你治好的。”穆輕風將自己的手輕放在她的肩膀上,只是輕輕的小心翼翼不敢太重。
可就是這樣輕的舉動也令葉之狂覺得痛得快要死過去。
她身上的汗水已經溼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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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了一天一夜她都沒覺得肩膀有多痛,怎麼一休息下來,竟然會有這般生不如死的感受。
她看着面前的男子,想着該不該現在開口求她,幫她把黑蜂仔的魂煉成一體。
只是想想自己的計劃,又覺得不太妥。
便定下心來,點頭說:“好,我現在需要做什麼。”
說到這,穆輕風突然臉一紅,起身,轉過身子,說:“你把衣服解開。”
而後,他從藥箱裡拿出了一條黑色的布。
他幫女子就醫的時候一般都會將自己的眼給矇住。
葉之狂脫下了外衣纔看到他的異常,她也不忌諱的撲哧了一聲:“沒必要吧,我是病人,你可以把我當成病人看待。”
“這……”穆輕風綁着黑布條的手怔了怔,可卻又在下一刻,快速的蒙好眼睛:“我的習慣。”
“你若是弄痛我了,我不會對你客氣的。”葉之狂繼續慢條斯理的解下外衣。
穆輕風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拿起了藥箱,快步的走向葉之狂,並且,他還是蒙上了自己的雙眼,連那臺階在哪兒他都知道。
七寶嘴巴張大,看穆輕風的一舉一動,也屏住了呼吸,又生怕穆輕風不小心弄痛了葉之狂。
葉之狂搖頭示意七寶放心。
因爲在看到穆輕風步如清風時,她已經放下心來了。
果然,不虧是幾世流傳至今的“醫仙”。
他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他炙熱的呼吸充斥在她的頭頂。
而女子的芳香也從她體內淡淡的縈繞開。
沒有眼睛,耳朵與鼻子便是他最好的引異。
這個時候的他,對周圍的聲音以及氣息都特別的敏感。
他俊顏微微一紅,將藥箱放至她的身旁,手準備的摸到了她的肩膀。
剛一碰,他又立刻縮回了自己的手。
從指尖之處傳遞來了冰冷的溫度,可卻又帶冰肌的滑膩。
穆輕風腦海中立刻蕩着當年救下來的小嬰兒。
那個嬰兒的又眼就如星辰一般的閃耀,當時,他是喜愛她的,也憐憫她有這樣的身世。
本以後他以後再不會見到那孩子,沒想到,時隔十幾年,她已是亭亭玉立的小姑娘。
他甩去了那嬰兒的笑臉,聲音溫潤卻備爲好聽:“我要開始了,會有點痛,不過,只是一會兒,你的骨頭被打碎了,我需要一塊塊的接。”
一塊塊的接!!!
葉之狂聽後,直冒冷汗。
“咯吱!”第一下。
她咬緊了牙。
“咯吱!”第二下。
她咬緊了脣瓣。
第三下,第四下……不知第幾下,痛慢慢的有所好轉,直到最後,不痛爲止。
只是先前的幾下,着實的讓她痛的快要倒下,所以,儘管後面已經不痛了,她的臉色也是異常的蒼白。
“好點了嗎?”沉默了很久,他突然開口。
她打了一個激靈回頭看向穆輕風依然蒙着眼的臉。
“好點了。”聲音太過虛弱,使得穆輕風皺緊了眉頭。
“你躺下會好一點。”他收回了自己的手又道:“已經好了,只是,需要休養幾日才能固定。”
葉之狂拉起了衣物,並沒有立刻躺下,儘管她已經精疲力盡。
可他還是想問他一些事情。
“我知道,在穆公子離開之前,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她想,她可以不明着請求他幫助她煉魂,但卻可以給他一個暗示。
穆輕風整理藥箱之時,聽到她的話後,身子一怔,站直了身子道:“姑娘有什麼要問的。”
“聽說你雲遊四海,見識廣,結識的人也應該很多吧,不知,穆公子有無懂得煉就魂體的煉魂高手的朋友。”葉之狂瞥了他一眼。
那雙黑布下的眼縮了縮,雖然看不見他雙眼的情緒,可是從他深皺的眉她已經看出了一些答案。
穆輕風扯下了黑布,問:“姑娘找這類人有何用途。”
“當然是找他煉魂。”葉之狂直言。
穆輕風手一抖,趕忙放在了身後,語氣清冽的回:“我沒有這類朋友,沒辦法幫助姑娘。”
說完後,使拉起了藥箱,匆匆的離開。
走出了大院子,穆輕風仰頭望着天空,重重的吐了一口氣。
她果然……還是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果然……想要報復世人。
我當初救了她,倘若她真的如此做,我該如何面對世間生靈,我該如何面對創世神,又該如何去勸阻她?
他一步步的走,卻突然覺得腳步十分沉重。
而葉之狂又何嘗不是帶着沉重的心情躺在牀上。
他剛纔那一句“我沒有這類朋友,沒辦法幫助姑娘”就已經當面的拒絕了她。
看來,還得從鳳驚華身上下手。
希望鳳驚華在他的心目中是特別的。
七寶去了安逸王府。
但卻是三天後纔回來。
它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頭頂帶着小紅帽也混透了,還有那隻刺蝟鼠也是混身髒兮兮的,兩個小傢伙溜入葉之狂房間的時候,粗喘着大氣。
小不點更是被什麼嚇得混身毛髮豎了起來。
而七寶便是不停的拍打着胸膛。
看起來被嚇着了。
正在修煉的葉之狂被它們的冒失而中途打斷。
她睜開了眼睛就見兩個小傢伙吐着舌頭,有一下沒一下的呼吸。
“怎麼了?”葉之狂皺緊了眉頭問。
“那……那……完了,完了……”七寶指着門道。
而小不點卻一點迷惑的問:“那個紅衣服的女人,到底是你的誰,爲什麼一看見你就像見了仇人一樣,你到底結了多少仇家,害老紙跟着你差點送了命。”
“該死,你以爲我想結仇家的嗎,那紅衣服的女人是跟我家主子有仇,才牽及到了無辜的我呀,嗚嗚嗚……”七寶這才真正的回過了神來,重重的坐在了地上。
“到底怎麼回來,什麼紅衣服的女人,什麼仇家,你們兩個去哪兒來,怎麼弄得如此狼狽。”葉之狂下了牀,肩膀的傷已經好了很多,就算是運動手臂也不會痛。
小不點咬着指頭嗚嗚的哭,之前被紅衣女子追害它沒流一滴淚,想到它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趟,這會兒纔想起了害怕。
“天吶,我家主子到底結交了什麼樣的朋友,差點把老子給害慘了,我警告你,下次不準再叫我出來,嗚嗚嗚。”小不點指着七寶大罵。
七寶懶得理會它,從地上起身,來到了葉之狂面前,再跳上了桌子,心情沉重的說:“主子,我待會兒說什麼你一定不能暈倒。”
“七寶。”葉之狂擰緊了眉,心卻不安的跳動,那清冷的臉上表露着濃濃的擔憂,突然抓住了七寶的身子,搖了搖:“莫非是莫君邪出了什麼事?”
說完,便要趕往安逸王府時,七寶反手抓住了她的一根手指,嗚着說:“不是,不是,而是比莫君邪出事還要大的事,聶蕪梨她竟然沒有死,她不但沒有死,還結識了哈薩爾帝都的王,他們是被蘭妃邀請來一起觀賞觀雪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