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文見赤陽神君臉色大變,直直往自己身後望去,心中暗自思量:“我身後有什麼叫他如此驚訝?”但是本人卻不敢回頭望去,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赤陽神君那霸道掌勁就把自己當場秒殺——葉文甚至懷疑赤陽神君是不是故意用這種方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雖然他不覺得這個成名許久的人物真的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但是對於這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想什麼是什麼的傢伙,他是真的不敢有任何的鬆懈。
只是他心理面想的多了,注意力難免分散了一些,哪怕僅僅是一瞬間,但總歸還是有的。就這麼片刻的愣神,就見到眼前的赤陽神君身形一晃,居然在眨眼間就撲到了自己身前。
葉文見狀大驚失色,立刻運起紫霞功抵擋,但見他手掌上滿是紫氣,一套綿掌連綿拍出,將自身門戶護了個嚴嚴實實。
他也不求退敵,只求這一串連綿掌勢能將赤陽神君逼退,再不濟也不能叫其傷了自己,是以這一連串招法每掌都運起了十分功力,一雙肉掌盡然隱約變成一片牆壁,加上出掌間紫氣繚繞,不但將自己要害護了個嚴實,在其正面瞧去便連人也瞧不見了。
只是葉文護的嚴實,赤陽神君卻不以爲意,只是隨手在那掌幕當中一拍,然後順勢一翻身,竟然從葉文身側衝了過去,竟然再沒回頭看過葉文一眼。
葉文正揮手間,突然覺得右掌被人拍中,一股沛然火勁直接透體而入,若非葉文將全身功力都灌注在了這一雙肉掌上面,恐怕他這手立時就要化成焦炭。
可即便如此,葉文這掌幕卻也因爲這一下導致無以爲繼,左手按住右手手腕不停的運功,想要將那火勁逼出體外。
同時轉過身來,對裴公烈一掌打散他的掌幕後卻不欲追擊感到很是奇怪。他可不會認爲赤陽神君突然想要網開一面不要他的性命了,他更願意相信那個神神叨叨的傢伙是真的見到了什麼讓他更加在意的事情。
尤其是聯想到裴公烈適才的表情,葉文甚至懷疑自己派裡莫非有赤陽神君的老情人之類的人物存在,如今被赤陽神君撞見,所以這個傢伙纔會這般失態。
“不會這麼狗血吧?”
一轉過身,就見赤陽神君身影化作一道驚鴻,幾乎是一息之間就從大門衝到了正殿前面,葉文此時才明白赤陽神君瞄準的是誰。
之間徐賢剛剛從正殿當中出來,那赤陽神君就衝到了這位徐家小公子身前,這一下幾乎只在電光火石之間,徐賢幾乎沒有來得及做出什麼反應,那裴公烈便以來到身前。
“徐賢?”
葉文不知道這赤陽神君爲和看到徐賢這麼失態,不過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這徐賢如今拜入蜀山派,功夫一日千里,本道自己也是那些話本評書當中主角一般的人物,直到今日才知道這天下之大,高人實際數不勝數。眼前這個他根本不知道是誰的男子,居然一出手就將自己本能般擊出的一掌給接下。
裴公烈雖然輕易接下了徐賢一掌,但卻一臉驚訝,輕輕的“咦?”了一聲。
臉上驚疑,手上卻不慢,接住了徐賢一掌的左手一環一扣,同時內勁勃發,只見得紅光一閃即逝,熱浪翻卷,徐賢就覺得自己的手彷彿不再是自己的了一般,整條手臂都猛的向外一蕩,巨大沖力險些讓他這手臂離體飛出,同時手臂裡傳來的炙熱勁氣也讓他很是難受,純陽無極功立時自發運起護住自身經脈。
“嗯?”
徐賢的純陽無極功一發動,裴公烈立刻就有所察覺,發現自己的赤陽火勁轟入這貌美的猶若女子的年輕人體內之後,竟然奈何這小子不得,雖然自己只是隨手擊出,沒有用出太多勁力,可是能夠接下的也非常人。
“有趣這蜀山派果然有些門道”
葉文能夠接下他的赤陽勁他並不奇怪,畢竟早已有所耳聞。沒想到隨意抓到一個年輕人居然也能接下他的火勁,而且其內功路數與那葉文全然不同,反而與自己的功法有些相似,也是走的陽剛的路數。
連續計算失誤,裴公烈也是不惱,手上順勢一扣,一反之前大開大合路數,居然使出了小擒拿的功夫,只見掌勢一翻一轉,徐賢只覺得眼前一花,自己的左手就被其扣了個嚴實,不但動彈不得,便連勁氣也難以傳遞過去,顯是被其扣住了緊要經脈。
這一連串動作葉文都瞧在眼裡,心下對於這裴公烈更是忌憚:“這赤陽神君享譽江湖十餘年果然非是徒有虛名之輩,就看他這一連串的動作,尋常人又有幾個能夠接下?”
尤其是最後那一招小擒拿手,一招之間盡顯其功力,葉文本還道這赤陽神君一身功力都在那霸道火勁上,沒想到招式也是精妙,絲毫不比自己一身霸道功力來的差。
不過此時他卻顧不得那麼多了,徐賢被裴公烈扣住動彈不得,自己若是不趕緊上前,自己那師弟怕是今日就要喪命於此。
只是很快,他就發現裴公烈似乎沒有殺了徐賢的意圖,而是盯着徐賢被他扣住那支手上捏着的物事瞧個不停,片刻後突然問道:“這東西你是在哪抓到的?”
適才一陣電光火石之間,葉文竟然沒有瞧見,此時裴公烈一問,他才注意到徐賢手中竟然扣着一條紅線蛇,估計是剛剛從絕谷中練完功,恰好抓到了一條紅線蛇所以帶了回來,又聽聞有人來犯,沒來得及將那蛇收起就跑了出來。恰好被那赤陽神君瞧見,所以纔有適才那一幕事情發生
直到此時,葉文才堪堪衝到正殿前面,離那赤陽神君也只有三兩米之遙,只見裴公烈一臉急切,捏着徐賢的那手也是青筋暴起,心情顯然很是激動:“快說,否則今日我便將你這蜀山派屠個一乾二淨”
“裴公烈,你且先放了我師弟,我與你細說”葉文見徐賢右手垂下,顯然是被剛纔裴公烈那一下給震的脫了臼,左手又被這般用力扣住,那般劇痛一般人怕是早就昏過去了。此時徐賢雖然沒昏,但是腦門上冷汗潺潺,明顯是在強撐。所以葉文讓赤陽神君先放人,然後再談。
奈何裴公烈根本不吃這套,直接就喝道:“少說廢話,快告訴我這蛇是在何處尋到的?”說到此處,突然似是想到了什麼,望了望葉文,然後又瞧了瞧徐賢,一臉恍然道:“難怪你倆年紀輕輕便有此等功力,想來是沒少受這紅線蛇之助”
裴公烈此言一出,葉文和徐賢都是一驚,雖然表情不變,心中卻暗道了一句:“這傢伙也知道紅線蛇之事,今日之事怕是更加麻煩了”
見兩人不答話,裴公烈更是確定了心中所想,冷笑道:“本神君也不怕告訴你們,這紅線蛇本神君尋了數年,你們今日若是帶我去找這蛇,本神君一開心,放過你們也無不可”說完臉色突然一變,手中卻是又用力了幾分:“若是不說,殺了你們慢慢找也無不可”
他這一用力,徐賢只得悶哼一聲,手中那蛇卻是再也拿捏不住,竟然脫了其控制。只是這蛇脫了束縛後,卻沒有反咬徐賢,而是直奔裴公烈的手腕而去,徐賢見狀心下一喜,暗道:“這一下無論咬不咬的中,我都能趁機脫身”
按他所想,若叫這蛇咬中,那人吃痛之下難免會散了力氣,他完全可以趁機運勁震開這傢伙的手然後脫身。即便咬不中,那定是裴公烈爲了躲這紅蛇利牙所以撒手躲避,他更是可以脫身了。
不想自己喜色還未曾露出,就見那人竟然不閃不避,一臉輕蔑的任憑那蛇咬在他手腕上,將火毒注進其體內,罵了一句:“小小畜牲也敢在本神君面前耀武揚威?”
說話間,赤陽火勁再度運起,只見手臂上一陣通紅,那還死死咬在裴公烈手腕上的紅線蛇竟在眨眼間就成了焦炭,啪嗒一聲落在了地上。
那紅線蛇被火勁烤成了焦炭,但是被那手緊緊扣住的徐賢盡然沒有被波及到分毫,葉文見到裴公烈此等修爲,只能悲嘆道:“我蜀山派休矣”
徐賢也是驚的夠嗆,愣愣的嚥了口唾沫。他毫不懷疑,若是這個裴公烈運起火勁,完全能將自己烤個外焦裡嫩,其下場與那小蛇怕是也沒什麼區別。
裴公烈對自己這一手則很是得意,更重要的是震懾住了這兩個修爲不錯的年輕人,當下又問:“本神君耐性有限,快告訴我這蛇是在哪裡抓到的?”說完想了想又變口道:“你親自帶我去,到得地方,只要讓我尋到我想要那物事我便不再難爲你們”
葉文心中左思右想,最後言道:“你放了我師弟,我帶你去”
裴公烈瞧了瞧他,最後搖頭道:“你這小子眼珠子轉個不停,心眼太多,我信不過你”然後隨手在徐賢已經脫臼了的胳膊上一拉一送順勢又是一拍,只聽得“咔吧”一聲,那脫臼了的胳膊竟然復歸原位。只是剛纔那一下畢竟傷了筋骨,所以劇痛之下卻也依舊不能動彈。
做完這些,裴公烈道:“我扣着這小子,你帶我去。若是耍什麼花招,你這師弟就要和那條小蛇一般無二了”
葉文見這裴公烈油鹽不進很是無奈,只是眼下師弟被人扣在手上,只得道:“你隨我來……”言畢便在前引路,裴公烈扣着徐賢在後跟着。
幾個人從正殿繞過,才一來到菊花,就見到寧茹雪急忙忙的提着長劍衝了出來,與葉文一行恰好迎面遇上。
寧茹雪見到葉文回來稍微一愣,還道是上門挑釁那人已經被自己師兄打發了。可是轉瞬就看到徐賢一腦門冷汗的被人扣在手上,這才知情況根本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手中長劍立時就要抽出。
只是他這長劍剛舉起來,就覺得手上一震,那長劍竟然再也拿捏不住,整個都脫手飛出,進而飛出好遠這才落到地上。至始至終,寧茹雪都沒瞧清是個什麼東西打到的自己,而她的長劍也根本就沒能拔出來,連着劍鞘一併被打飛到了地上。
此時寧茹雪才意識到來犯之敵有多強悍,一時之間竟然想不到什麼應對之法,只得往自己師兄那裡望去。
葉文倒是瞧清了一切,裴公烈不過是用一個石子打掉的寧茹雪的長劍。更重要的是裴公烈用的不是手,而是隨意的用腳踢了下面前的石子,那石子就攜帶着巨大的勁力準確的砸在了寧茹雪的長劍上,並且將其擊飛。
“這等功夫,怕是我與師妹聯手也難以應付”本來他還寄希望於那傳說中的雙劍合璧,可是他發現雙方實力的差距已經巨大到了使用雙劍合璧也難以彌補的程度,他也就不想再讓自己師妹也捲進來了,只是對寧茹雪道:“你莫要出手了,咱們即便合力怕也不是這位赤陽神君的對手”
裴公烈竟然點頭接道:“嗯,你們幾個年輕人功力倒是不俗,若給你們數年時間,再依靠那紅線蛇之助,倒是有可能修到與本神君一戰的功力。只是眼下,你們卻還太嫩。”
寧茹雪聞言柳眉倒豎張口就要反駁,只是被葉文以眼神制止,走上前來突然捏住了她嬌嫩玉手,輕聲言道:“莫要擔心,這位赤陽神君想知道那紅線蛇的蛇窩在哪,我今日便帶他前去,只要他尋到了想要的東西便不會再來難爲我等了,不會有事的”
說完放開寧茹雪的手,轉身對裴公烈道:“跟我來吧,裴公烈希望你守信”
裴公烈嘿嘿一笑,也不答話,徑直跟着葉文繼續往裡走,只留下寧茹雪兀自站在那裡發呆,看着師兄的背影慢慢消失,同時感受着手掌中似乎依舊停留着的滑動觸感,只是那觸感所留下的信息卻讓她一顆心化作驚濤駭浪難以平靜,蓋因葉文在她手中寫了一個字——逃
卻不提寧茹雪在那邊正不知所措,再看葉文這邊,三個人很快便來到後山絕壁那裡,裴公烈一見到這裡居然什麼都沒有,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他開始懷疑這個葉文是不是要搞什麼花招了。
只是他猶自不懼,反問道:“這裡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難不成那蛇是在此處出沒不成?”
葉文指了指絕壁,然後指了指上面:“此絕壁之上有一個隱秘之地,內裡不受外界影響,幾乎長年都和春夏一般,這紅線蛇便是在那裡出沒的”
裴公烈聽到葉文這般說,眉頭才鬆了開來,擡頭往絕壁上望去,發現絕壁之上的確有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所在,也就信了葉文的話。
“裴先生是否可以放了我師弟了?”葉文本道這絕壁這般險要,裴公烈即便功夫了得,應該也不至於能提着個大男人輕易上去吧?他當初雖然揹着寧茹雪下來,可那是躍下,而非躍上。即便葉文能夠揹着重劍上下自如,可是那和帶一個人是兩個概念,期間差距可謂天地之差。
裴公烈自然知道葉文意思,只是道:“你且上去,只要叫我尋到我想要的東西,自然不會難爲你們不過在那之前嘛……”
葉文皺了下眉頭,不過他也沒有辦法,轉過身就欲運起梯雲縱躍上絕壁,同時隨口問了一句:“不知道裴先生到底要尋什麼?”
他本沒希望裴公烈回答,只是隨口一問,不想裴公烈竟然答道:“你想知,告訴你們也無不可”他這話一出,葉文也就不着急上去了,轉回身聽裴公烈細說。按他猜測,這裴公烈可能是想要找那赤紅果。在他意識裡,紅線蛇和赤紅果好像是搭配在一起的配套產物。
不過裴公烈一開口,葉文就意識到自己想岔了。
“本神君數年之前便周遊天下,爲的便是尋着紅線蛇因爲本神君這赤陽火勁剛猛霸道,修行起來極爲不易,若是不借外力相助,怕是幾十年也難以大成”
“我師父當初傳我此功功法之時,便對我講過,天下間有一奇物,非天生之物,乃是因緣際會間變化而成這物本體乃是一條蛇,只是腦袋後面顯出一圈紅線,是以喚作紅線蛇”
“紅線蛇巨毒無比,毒性剛猛熾烈,尋常人中之即死,難以救治。其膽亦有強悍火勁,尋常練功之人服之,只要運用得法便可提高內功修爲。而修行赤陽火勁者服之,則大有裨益”
說到此處,葉文終於明白這赤陽神君爲何這般重視這紅線蛇了,感情這玩意給他吃了只是一般的補品,而裴公烈吃了那才真的是天才地寶一般的大補之物,根本就是量身爲他那身赤陽火勁定製的產品一般。
只是剛纔裴公烈似乎沒有將那紅線蛇殺了並且吞掉蛇膽,這一點好像與裴公烈所言不符?
裴公烈似乎是瞧出了葉文的疑惑,自負的道:“本神君雖然沒有那紅線蛇相助,但卻也已經將這赤陽火勁修煉到了相當境界,那種小蛇的蛇膽,對我已經作用不大了我現在想要找的,乃是紅線蛇王”
:瞧瞧你們的留言你們能再狗血一點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