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經常把別人蛋黃都坑出來,但林鋒一直堅持認爲自己還是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有道德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一個心地善良的好人。
作爲一個好人,最基本的同情心和憐憫之心必然是要有的。
雖然不知道這支神武軍的統帥將領是個什麼操行,但一旦大軍闖入山中,這個小山村裡的人們必然要遭殃。
林鋒搖動黑雲旗,直接劫走那個神武校尉。
對方目光一閃,看了看黑雲旗內黑暗的空間:“空間類的法器,還是金丹期法器?”迅速判斷清楚狀況,神武校尉便將傳音晶石收了起來。
面對黑雲旗的空間阻隔,他捏碎傳音晶石,也無法同外界取得聯繫。
林鋒也在觀察他,發現他並沒有因爲被困住,無法與他人聯繫而顯得氣急敗壞。
甚至,這名神武校尉在這一刻,臉上表情竟有幾分如釋重負的輕鬆。
林鋒心中一動,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神武校尉鎮定自若的說道:“某家刀志強,大周神武軍前軍,左營一旅校尉。”
林鋒點點頭:“這次領軍的神武軍將領是誰?”
刀志強這次卻不回答了,只是靜靜的看着林鋒。
林鋒掃了他一眼:“除了你的名字,任何軍情,本座都別想再從你嘴裡得到,你是這個意思嗎?”
刀志強笑了:“道長是明白人。”
林鋒搖搖頭:“可惜你不是,本座若真想知道什麼事情,直接將你魂魄祭煉,你以爲你能隱瞞得住?”
“那就要看道長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刀志強臉色微變,沉聲說道。
林鋒輕笑一聲:“盡忠職守?本座觀察你許久,看得出來,你其實並不想將這裡的情報回傳給你的上級?”
刀志強頓時沉默了,低下頭,一言不發。
“何去何從,你自己想吧。”林鋒一揮衣袖,直接出了黑雲旗。
林鋒離開,刀志強也沒有反抗作亂的意思,反而直接一屁股坐下,望着黑暗的虛空發呆。
見狀,林鋒心裡有了計較:“看來這次領軍的神武軍將領,殺性很重,以至於他自己手下人,都擔心他屠戮平民凡人。”
“這個刀志強,雖有軍伍紀律意識,但也很有自己的想法。”林鋒心道:“周帝和玄機侯雖然可以把修真者聚集操練成軍,但畢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軍隊。”
求自在逍遙的修真者,天性就與軍伍相矛盾。
就算刀志強作亂,林鋒也有絕對把握翻手就鎮壓他,所以也不放在心上,任他在黑雲旗裡自生自滅。
林鋒在村子裡搜尋了片刻,很快發現一個落單的烈風會修士。
小不點如今敲悶棍的手法已經隱隱有青出於藍之勢,不過林鋒畢竟是這套“師門絕學”的創始人,更是深得其中快、準、狠的三字訣竅。
對方只是一個練氣期的小修士,被林鋒悄無聲息摸到身後,直接哼都沒哼一聲,便讓一棍子放倒。
一棍打在對方後腦勺上,然後不等對方身體軟倒,林鋒已經迅捷無比的扶住他的身體,將之拖進一個沒有人的角落裡。
直接拆了對方的儲物袋,一些散碎物品都扔到一旁,林鋒抓起一柄小木劍,仔細端詳。
木劍的做工非常細膩,木材本身並不出衆,但在劍柄上,鑲着一顆沙粒般大小的小晶石。
雖然體積極小,但晶石上流光溢彩,彷彿黑夜裡璀璨的星空,熠熠生輝。
“星河砂!”林鋒深吸了一口氣,這木劍上鑲嵌的小晶石,竟然就是自己尋找的星河砂。
雖然木劍上只有一粒星河砂,但林鋒已經知道,自己找對地方了。
若每個烈風會修士都有這樣一柄木劍,僅是這些木劍上的星河砂,便已經是一個可觀的數量。
林鋒心中更有了一個猜想。
這些木劍法器幫助烈風會會衆在古域大澤中分辨路途,讓他們在濃霧毒瘴籠罩,靈氣駁雜神識難以發揮作用的茫茫沼澤裡行走,很可能不是分辨清楚方向。
而是這些木劍,自始至終都指向一個方向,那就是這處沙地,是這座沙地上的孤山。
那麼,木劍法器的工作原理是怎樣的呢?
會不會是這裡埋藏着一個巨大的星河砂礦脈,從這裡出產的星河砂,被鑲嵌在木劍上,再經過人秘法祭煉後,與礦脈產生奇特的感應,指引礦脈的方位?
想到這裡,林鋒不再猶豫,法力催動下祭起木劍。
木劍在半空中滴溜溜轉了幾個圈,然後便靜止下來,劍尖指着一個方向。
林鋒順着劍尖所指方向望去,那裡是村子盡頭,更在嶽紅炎傳授村中少年道法的大宅後面。
繞過大宅後,露出一個亂石堆,十幾米長短的巨石橫七豎八堆在一起,像座小山一樣。
林鋒翻過巨石,就見亂石堆中間,地面上露出一個黑黢黢的坑洞。
進入坑洞,林鋒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坑洞內,靈氣竟然極爲純淨,這讓在古域大澤中待了快一個月的林鋒都有些不適應了。
但這絕非什麼好事,駁雜的靈氣突然純淨起來,不是單純的奇珍異寶或者靈石礦脈可以造成的。
只可能是某個修真大能出手,或者有人在這裡佈下了強力的法陣,發揮作用下,才能將原本駁雜不堪的靈氣變得純淨並富有規律。
而這兩種情況,不管是哪個,對於林鋒來說都不是什麼好消息。
林鋒提高了警惕,沿着坑道一路向下。
片刻後,眼前豁然開朗起來。
一座淡金色的沙丘出現在林鋒面前,無數沙粒閃動着金色的光輝,無比耀眼。
沙丘下方,一片沙地被幾道溪流分割開來,水流靜靜流淌,叮咚水聲帶着奇異的韻律,令人聽了心曠神怡。
但林鋒越發警覺,這幾道水流看似雜亂無章,將金色沙地分割得七零八落,但卻隱隱組成一個巨大的符咒。
就是這道符咒,構成一座玄妙的法陣,讓坑洞內的靈氣變得純淨起來。
林鋒向沙丘頂端望去,那裡端坐着一個人。
那是一個白衣青年,他看上去無比虛弱,臉色蒼白,哪怕是坐在那裡,額頭也有冷汗不斷冒出。
但林鋒卻絲毫不敢有小看他的想法。
即便白衣青年看上去像患了重病一樣虛弱不堪,但林鋒卻完全看不透他的修爲深淺。
可與此同時,林鋒能隱約感覺到,白衣青年同他身下的金色沙丘與水流符陣間,有着密切的聯繫。
能掌控如此巨大的法陣,自然不會是未修練過的普通人。
而林鋒卻看不透他修爲深淺,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這白衣青年的實際修爲境界,遠在林鋒之上。
林鋒這思索着,白衣青年突然開口了。
“大周修士嗎?竟然能潛入到這裡,嶽紅炎他們越發懈怠了。”
說罷,白衣青年乾咳一聲,林鋒腳下的沙地轟然震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