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一下坐了起來:“謀殺親夫你也敢想?”?
耶律縷伶猛的拔出牀頭的寶劍,架在陳元的面前:“謀殺親夫我首先就該殺你纔是!現在只有殺了他我們才能在一起,你選,要麼我們一起殺了他,要麼我殺了你,然後我再殉情!”?
陳元還光着身子呢,整個人往後一倒:“有話慢慢說,你先把這個收起來,把你的計劃先說來聽聽。?
是不是每個練過武功的女子都喜歡用武力『逼』自己做選擇呢?當初胡靜如此,現在耶律縷伶也是如此!?
耶律縷伶收起寶劍,非常自信的說道:“明天他肯定會喝很多酒,等晚上我再邀請他去後院賞月,到時候我會準備放有『迷』『藥』的酒,我也會喝,這樣他就不會懷疑了。我們兩個都被『迷』倒之後,你動手殺了他!”?
陳元搖頭:“不行!”?
他心中暗道,這耶律縷伶定然不知道李元昊有多厲害,龐喜那個刀槍不入的怪物都能被他打的吐血,萬一『迷』不倒他,一揮手自己小命就沒了!就算『迷』倒了,李元昊的體質也比耶律縷伶能多低檔一時,那一時的功夫,足夠他把耶律縷伶先給殺了。?
耶律縷伶勃然大怒:“怎麼不行了?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在一起?”?
陳元苦笑:“公主誤會了,只是我們兩個真的殺不了李元昊。”?
耶律縷伶一巴掌打在陳元腿上:“怎麼會殺不了?只要一個人全無防備,我們又是準備充足,定然就殺了他!”?
這話說完之後,陳元的臉『色』大變!最終喃喃說道:“是啊,只要一個人全無防備,完全有機會殺了他的。”?
耶律縷伶聞言大喜:“你也這麼認爲?”?
陳元卻不再多說,抓起一邊的衣服:“我要走了!你放心,明天我一定來,但是你千萬別去殺李元昊,你殺不了他的。”?
耶律縷伶問道:“你現在要做什麼?我們的事情還沒說完呢!”?
陳元俯身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寶貝,我們的事情明天再說,我現在必須走了,不然會死很多人的!”?
耶律縷伶提醒了陳元一件事情,李元昊如果還想着刺殺耶律宗元,讓整個南院忽然倒塌下去的話,那最好的機會就是明天耶律宗元來皇宮的路上!?
由於明天是耶律縷伶訂婚的日子,皇宮這一路上必然戒備森嚴,正因爲戒備森嚴,耶律宗元自己的護衛帶的必定要少一些。而且線路和時間都能確定,確實是刺殺的最好時機!?
從李元昊的角度上來說,雙方現在都已經磨刀霍霍,若是拉開陣勢雙方明打,他帶來的那點士兵起不到決定『性』的作用,但是刺殺就不一樣了。最對他有利的是,明天動手如果一切順利,沒有人懷疑到他的身上。?
現在必須去把自己的這個猜想告訴耶律宗元,如果還是想着李元昊會在提親之後動手的話,那可能就真的死定了!他一死,自己不光整盤計劃完蛋,能不能活着逃走都是問題。?
陳元一邊穿衣服一邊狠狠的親吻了一下耶律縷伶。這個女人真不錯,是她無意中的提醒才讓自己意識到張匡正的價值,現在又是她!難道她是自己命中的福星??
現在管不了這麼多了,天已經快黑了,必須馬上去找到耶律宗元,早做準備纔是。?
出了皇宮,陳元馬上招呼已經在皇宮門口等了一個下午的耶律必如:“快,回南院大王府!”?
耶律宗元一見陳元這時候還又來一次,馬上就明白了事情可能又有了新的變化。雖然他在嘴上那樣絲毫不在乎,可心裡也是非常緊張的。一點也不敢耽誤,親自把陳元迎入府中:“世美,又有什麼事情麼?”?
陳元臉『色』非常的凝重,他把自己剛纔想到的事情都說一遍,耶律宗元聽後沉思良久。?
耶律涅咕嚕說道:“父王,世美說的完全有可能,我們要小心應對纔是。”?
耶律宗元最後還是把目光投向陳元:“陳世美,你的意思呢?”?
陳元說道:“不管是真的假的,咱們一直再找他們,既然他們肯主動出來,我們不妨將計就計!”?
耶律宗元的眼光中流出的讚賞的神情,耶律涅咕嚕說道:“此計甚妙,只是有兩個問題需要解決。一是父王您的安全。這個孩兒願意爲父王先鋒,明天我坐着您的馬車引他們出來就是。”?
耶律涅咕嚕的武藝高強,如果讓他替代耶律宗元,只要不是李元昊親自出手,應該不會有任何危險。?
他主動請纓,讓耶律宗元很是感動了一下,畢竟人『性』是非常現實的,就算是父子,事到臨頭願意爲對方去死也不多。耶律涅咕嚕接續說道:“還有第二個問題。李元昊必然爲他的人留了退路,若是提前佈置,又怕驚動了党項人,使得他們取消計劃,這個確實很難解決,軍隊少了可能讓對方逃了,軍隊多了又容易驚動對方,我們只能動用最精銳的部隊。可是我們軍隊之中難免有北院的耳目。”?
遼國的南北兩院鬥了這麼多年,就像耶律宗元在北院所有的部門都有內應一樣,他相信自己的陣營之中也有無數北院的人,哪怕是最親信的衛隊,也不會有例外。?
所以現在他們最大的難題是,北院有党項人可以使用,而南院卻沒有一支能放心動用不被驚動對手的軍隊。?
陳元這時候卻胸有成竹的衝耶律宗元一抱拳:“大王,不用驚動一兵一卒,只要你一句話,馬上就有一支精兵爲你效力。而且北院絕對不會想到這支精兵的存在。就看大王您敢用不敢用了。”?
耶律宗元聽的大喜:“若是如此,必能重創李元昊!不知道世美說的是哪隻部隊?”?
陳世美微微一笑:“女真人!”?
自從陳元上次進入牢房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中間派耶律必如來捎個話,還是很不好的消息。這幾天的等候已經讓完顏如如鹿的慢慢的沉了下去。?
他一直以爲自己在朝堂上幫助陳元指認耶律仁先是自己最大籌碼,開始的時候還想着能不能再擡高一些價錢。現在,他最擔心的事情是,人家是不是還用得着自己來做籌碼了。?
當陳元再次進入牢房的時候,完顏如如鹿顯得有些興奮:“喂,陳大人,你答應我們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陳元站在牢房門口,沒有說話。?
他這樣的神情讓如如鹿的心涼了半截,渾身彷彿忽然間喪失了所有的力氣一樣,一下癱倒坐在地上,眼神呆滯的看着牢房房頂:“用不着我們了是麼?”?
陳元知道,這時候他心裡已經絕望了,只有他絕望之後,自己說出話來他才能無條件的接受,現在,好像可以說了:“頭人,我可以放你們出來,放你們所有人出來,但條件已經不是先前說好的那樣了,因爲,那個計劃取消了。”?
完顏如如鹿猛的從地上爬起來:“放了我們所有人?”?
陳元點頭:“是,所有人!”?
完顏如如鹿哈哈大笑,這個忽然到來的驚喜卻是讓他有些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陳大人,你說吧,現在的條件是什麼?”?
陳元看着他:“我先放了你們所有的男人,能戰鬥的男人。因爲我要你們幫我打仗,等到明天仗打完了,我再放了你們的女人和孩子。”?
完顏如如鹿根本沒有絲毫的猶豫:“成交!”?
陳元倒是有些錯愕:“你還沒有問我敵人是誰,多少人,戰場在哪裡。”?
完顏如如鹿咧嘴一笑:“我只關心,如果我們戰死了,我們的女人和孩子是不是可以活着?”?
陳元輕輕的低下頭:“頭人,我不想騙你。如果你輸了,我可能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也就沒有能力救他們出去了。”?
完顏如如鹿聽了這話,神情呆滯了一下,可是對面牢房馬上傳來了喊聲:“如如鹿頭人!相信陳大人吧,他沒像以前那些欺騙我們的遼國官員那樣打包票!我相信他!”?
說話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真人,渾身的肌肉看上去顯得異常的結實,臉上的鬍鬚很『亂』,頭髮也很『亂』,本來在深山中練出的野『性』,加上他現在這副『摸』樣,標準的野人了。?
完顏如如鹿點頭:“好,陳大人,我相信你!你放心,明天我們一定要你要殺的人全殺了!”?
當陰謀被識破的時候,對於陰謀者來說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當陳元猜想到明日耶律宗元會被襲擊的可能之後,李元昊其實已經喪失了機會。?
現在要做的就是假如這個猜想的刺殺真的會發生的話,如何讓刺殺的人反而成爲跳入陷阱無法逃脫的獵物!?
從耶律宗元的府上出來直到皇宮,總共有三里路的路程,前頭一里路應該是安全的,因爲那裡靠近耶律宗元的南院大王府,只要對方一擊之下無法得手,援兵轉眼就到。?
後面的一里路就更安全了,因爲了『性』已經在皇宮周圍加強戒備。?
那麼留給對方動手的地點,也只有中間的那一里多路程而已。這一段路程要經過燕京最繁華的街道,這裡平日的人流就很多,明天想來會更多一些的。?
人都有人多的好處,首先忽然多出幾百人來也不會惹人注意,動手之後能製造混『亂』,得手之後容易全身而退。陳元估計李元昊如果真的要刺殺,那條街道必然是他的首選。?
當他把女真人的一百精銳分散帶出大牢之後,真的感覺到一種期盼!現在狩獵的角『色』已經互換,自己由獵物變成了獵人,武器準備好了,獵物可能出沒的地方也找到了,剩下的,就看獵物是不是真的出現了,這需要耐心,更需要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