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沒了鉅子,墨家只有這兩三個一流,比起農家的那近二十人,相差太大了。
並且在門徒數量上,農家也比墨家多了一些,所以兩家在相處的時候,農家往往是帶着高傲的。
如此下來,雙方就有了隔閡,到了現在,因爲利益糾葛,以及內心的不平衡,矛盾終於爆發,雙方几乎勢同水火。
這一次之所以能夠聚合在一起,除了因爲道家的努力撮合,從中調和,再就是他們也想看一看,這個牽動天下大勢的主角御國,以及這個吸引着天下所有人目光的地方,到底是如何。
“我墨家如何?還用不到你們這些喪家之犬評論,不過是一些無能之輩,因爲畏懼敵人的強大實力,而狼狽逃竄到自己的老窩,惶恐不安的人,也敢在我墨家面前放肆!”被田光那一頓猛噎,賊骨頭出身的盜跖,也是絲毫不落地返了回去。
“你個賊骨頭也敢這樣說話?放肆!”被盜跖戳中了痛處,田光臉色脹得通紅,直接拔出了他手中的長劍,劍刃在內力的灌注下閃爍着光芒。
盜跖也不甘示弱地拿出了他的武器,嬌小鋒利的瞬飛輪在空氣中快速的旋轉,帶出陣陣的風聲。
而跟在盜跖身後,同樣一起趕來助陣的墨家另一個頭領,後世大名鼎鼎的荊軻,也拔出了他手中的殘虹。農家跟隨而來的幾名統領,也是各自拿出武器,不甘示弱的看向了墨家陣營。
場中的氣氛因爲各自的動作變得劍拔弩張,眼看着兩方就要打起來,只是差一個契機罷了。
突然,一個聲音出聲,打破了這尷尬凝重的氣氛。
“諸位,先停下來吧,你們看山下,秦軍和聯軍又開始動作了,看樣子,似乎又要再進行一場決戰!”逍遙子沉穩的聲音從兩人耳邊傳來,讓得兩人心裡一驚,齊齊轉頭看向了山下。
這一看卻是讓兩人心裡震撼不已,只見山下,秦軍和聯軍一支支軍隊從各自的軍營中走出。井然有序地排成了一個個方陣,在各自的陣營排好,組成了一條條長龍。
從小山上遠遠望去,卻發現各自大軍的井然有序,根據他們各自將軍的命令,排成了一個個大陣,隨後駐留,看向了對面的敵人,嚴陣以待。
從下方的軍隊身上,逍遙子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態,轉而向自己身後的兩方勸道。
“兩位,你們還要繼續爭鬥下去嗎?我們的目標已經散場了,再因爲意氣之爭而誤了大事,那就真的不值了!”
聽到逍遙子的勸告,墨家的現任暫代首領班大師沉思了一下,隨後點點頭,看向了自己旁邊的盜跖,給了一個眼神示意他收回兵刃。
到時見到自己現在的老大發了話,皺了皺眉頭,卻沒有說什麼,也是收起了兵刃,他身後的墨家衆位弟子,也隨他一起,將兵刃放回原位。
“田光兄?”看到墨家如此配合自己,給了自己這麼大的面子,逍遙子給了一個感激的眼神,轉而將頭伸向了田光的農家方向。
田光冷哼一聲,卻是沒有故意折騰,也是直接的收起了他的兵器。田光知道,現在不是鬧這些的時候,如果他真的鬧下去,不但會引得墨家更加的仇視,還會引起道家的不快,得不償失。
看到兩方都因爲自己的話停了下來,逍遙子感到非常滿意,他點了點頭,繼續將目光引向了下方的兩方軍隊。
“這兩支軍隊,都是一些精銳呀!”看着這些,逍遙子有些感嘆,這種精銳,對於他這些高手來說,如果能排好陣型,那也將是一個極大的威脅。
身後的幾人聞言,也是紛紛將目光望向下方的兩個軍陣,仔細的觀察了片刻,最後無不撫手驚歎。
“這兩支軍隊的確是精銳,不愧是兩方最爲精銳的主力,他們之間的勝負將影響到整個天下的命運走向!”田光的面色凝重,哪怕他極爲的厭惡下面的兩支軍隊,無論是秦國,或者與御國爲首的聯軍,都被他極爲的厭惡。
然而,在他的心裡,卻是不希望下面的聯軍被秦國擊敗。
究其原因,還是利益牽掛。
每一個江湖勢力,諸子百家,並不是獨立存在的,而是會選擇某一個國家,作爲依託,並且藉助他發展壯大。
就如陰陽家選擇了秦國,儒家選擇了齊國,墨家正在慢慢的偏靠着燕國,他農家也不例外,選擇了楚國,並且暗地裡投靠了楚國的昌平君,也就是秦國現任的次相。
農家之所以能夠發展的這麼迅速,除了由楚國的支持,昌平君的暗中幫助也是必不可少的。
有這當世兩大頂尖國家,秦國和楚國的援助,農家能夠發展成人數最多的學派,也就並不奇怪了。
如今秦國眼看着搖搖欲墜,在關東的勢力已經萎縮至極,再也不能給農家提供任何的幫助,甚至連田光投靠的大佬昌平君,都在暗地裡準備撤回楚國。
在秦國如今一切資源都支持戰爭,所有的力量全部向戰爭服務靠攏。這麼一種意識形態下,秦國自然不可能再給農家提供絲毫的資源,供他發展。
所以說農家在秦國的這一條線,也就徹底的斷了。
而農家所投靠的楚國,也在高歌猛進,接連收復了之前丟失的三四個郡縣,正準備給秦國最後的一擊,將他徹底的趕回函谷關內。
在失去了秦國之後,其他各國又極爲的敵視農家,那些利益既得者,剛剛吞併的農家丟出來的大片地盤,又怎麼可能再放農家回去?
都在暗暗的警惕農家,並且隨時做着再開一場大戰的準備。
但以農家如今的實力,雖然還算一個頂尖的大勢力,但已經再也不復之前的盛況,想要反攻回去,何其的困難,甚至是個奢望。
所以說,楚國如今已經成了田光所在農家的唯一希望,農家只有依託楚國,纔有恢復實力,再次成爲隱國君的可能。
作爲寄託了農家上下所有的希望,並且將全部的賭注,都壓在了他身上的楚國,田光又怎麼可能不時刻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