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佯攻我這邊，看起來是臨死一擊，迷惑了路子安。”
“實際上，你真正的第一個目標，從頭到尾都是他！”
眼神森冷的看着申凱，鬼刀周身散發着濃重的煞氣。
原本他性子就有些陰沉和孤僻，平日裡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
總算是路子安之前遇見他，還用真氣給他悉心治療，兩人才算是在一起合作，能搭上話了。
如今，眼睜睜看着路子安在自己面前被殺，鬼刀心中有着強烈殺意。
倒也談不上什麼摯友被殺的憤怒，但羞怒和惋惜卻沒有少。
“路子安，我知道，你現在人已經在場外了。”
“不過放心，我會拼勁全力殺掉申凱，也算是還了你治療我的人情。”
看着彷彿擇人而噬的兇獸一般的鬼刀，申凱朝着對方勾了勾手，做出挑釁的樣子。
下意識的就想要衝上來，但鬼刀咬牙，終究忍住自己的衝動。
“哼，申凱，我承認自己不會那麼多彎彎繞繞。”
“但這不代表，我就是個沒腦子的白癡。”
“路子安剛纔的話，我聽的一清二楚...我們兩個，纔是你真正的目標！”
似乎強行壓下自己的衝動，鬼刀看着申凱，咬牙冷笑着開口。
“只要我們兩個死了，其他人絕對阻擋不了你突出重圍。”
“現在，路子安死了，我就是你唯一的目標了。”
“你想引我上前，然後全力殺我，想都別想！”
雖然鬼刀心中，並不認爲自己此刻，就一定會輸給重傷垂死的申凱。
但他確實想殺申凱到一定程度了，甚至因此而願意放棄自己單打獨鬥。
只要最後申凱敗亡，哪怕自己只是補上最後一刀，甚至從頭到尾沒有出手，也是值得。
跟着鬼刀手擡起，對着其他逐漸圍過來的人示意。
“剛纔路子安的話，你們也聽到了。”
“你們圍殺上去，層層消耗他，一旦他想要往外突圍，我就會第一時間阻止，你們也跟上衝殺！”
“他臨死反撲再可怕，也改變不了此刻衰弱的事實，消耗下去，他必死無疑！”
聽到鬼刀的話，在場的人都點點頭。
緊接着，他們手持兵器，再度朝着申凱圍殺過來。
看着眼前衆人，申凱面無表情，只是心中暗歎。
“糟糕的情況...這傢伙看着陰沉臉，居然不是個莽夫。”
想到這裡，申凱再度具顯出長戟，揮動着朝鬼刀殺去。
事到如今，他的目的既然已經被暴露，自然就沒有繼續隱藏的必要了。
就算他強行突圍，藏身在人羣后的鬼刀，也會馬上衝出，拖住他。
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接衝破人羣。
只有殺掉後方的鬼刀，申凱才能徹底安心，突圍出去。
“死開！”
手中的長戟大開大合，申凱拖着疲憊不堪、滿是傷痕的身體，朝前方發起衝擊。
就算憑他此刻的傷殘狀態，也在人潮中，掀起一陣陣風浪般的攻勢。
近距離被他長戟碰到的人，可謂是沾着就傷、擦着就亡。
然而，數不清自己殺了兩百人，還是三百人後。
渾身血肉模糊，申凱喘着氣，他的眼睛逐漸有些模糊起來。
“呼...呼...居然還沒有走到.....”
拍飛兩個想要偷襲的人，申凱眼神有着打顫，嘴角苦澀的翹起。
曾經在殺戮平原，全力爆發下，殺敗過數萬殺戮傀儡的自己。
如今居然會覺得，一千人的戰線過長？
“這次...已經無關極限，而是真的提不起氣力了......”
不是酸澀或者疼痛，申凱開始逐漸感受不到，自己身體的氣力，好像連擡手的知覺都在消失。
“呲！”
又一縷鮮血綻放。
這是一名學生從背後偷襲，一劍刺入申凱後背。
雖然申凱的肉身遠比其他人強，卻還是入肉三寸。
換作普通兵器，可能只是打出一道白印。
然而這羣人手中的，顯然可以被稱作神兵利器。
沒有直接刺個對穿，已經算是申凱肉身防禦了得。
這一下的刺激，讓申凱逐漸恍惚的神情，稍微清醒了一點。
微微回身，他看到更多的人，將武器朝自己刺過來。
每一次的攻擊都能造成傷痕，就算再小也無妨。
這些人會將武器反覆拔出，再度刺入。
“殺天驕！”
“殺天驕！”
“殺天驕！”
此刻在場的人數，距離最初連一半都不到了。
然而看到終於受創，行動越來越遲緩的申凱。
所有人都意識到，他的末路即將到來。
將最強天驕、高考第一殺掉的成就和興奮，讓這些同樣疲憊的人，眼中流露出瘋狂。
如今的他們，就好像嗜血的狼羣一般。
羣狼正圍繞着不支倒地的巨獸，商量從哪一塊血肉開始撕咬。
“看來，他真的油盡燈枯了。”
“不...他可是申凱...還是再等一等。”
手中緊捏着鬼頭大刀，鬼雄有些猶豫。
他既不想錯過，自己殺掉申凱的機會，卻又擔心對方還是演出來的。
然而他有顧忌，其他人卻管不了這麼多。
付出了近半人數的損失後，終於看到申凱陷入低谷，興奮的不能自己。
“哈哈，申凱，你不是堂堂天驕嗎，怎麼不行了？”
“別多說，困獸猶鬥，更何況是他，小心陰溝裡翻船！”
“怕什麼，鬼雄在外掠陣，防止他逃竄，現在我們也將他消耗的差不多了。”
“沒錯，這種情況下，他如果還能翻盤，我把名字倒過來寫！”
“哈哈哈哈，你們快看，申凱已經連手都擡不起來了！”
“呵呵，最強天驕，如今也不過是個身上插滿了兵器的肉靶子！”
無數或謹慎、或嘲諷、或興奮的話語傳入申凱耳中。
沒有絲毫的悲哀和憤怒，申凱在這種情況下，心中依舊平靜。
任何絕境下，他都會思考和戰鬥到最後。
因爲，穿越這三年來，他就是一步一步這樣走過來的。
人們眼中，都只看到了他現在的輝煌和才華。
又有誰曾瞭解過，這個如今的最強天驕，在三年多前，也不過是個連雪狼都差點打不過的普通人？
“確實，我連手都擡不起來了，站也站不穩......”
“但...我可是主修異道的修士。”
靠在一塊礁石旁，申凱幾乎癱軟，卻還是盡力強撐着站起來。
全身上下都有血跡滲出，背靠礁石上，染出了一個鮮紅色的人形。
此刻的申凱，看着面前的數百人，緩緩逼近自己。
在雨水和雷鳴的閃爍下，有一種窮途末路的悲壯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