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荒古界中，造化之舟正在突破重重阻隔，朝着封禪臺所在趕去。
計劃定下，申凱就當即讓所有人上船，沿路擊殺遇到的萬族聯軍，順手將其餘人族修士帶上來。
所幸造化之舟內部空間萬千，足以容納這裡的人數。
但申凱此刻站在船頭，總覺得有些不自在。
他微微轉過頭，看着不遠處的老者，隨後有些無語的拍了拍欄杆，讓一旁的姜天依有些好笑。
似乎從上船之後，老者看待申凱的目光就很是奇怪。
哪怕以申凱的心思，居然一時間都感到複雜難懂。
緊接着，對方居然還時不時的湊近乎，自來熟的各種問題討論。
偏偏這些問題僅僅只有一部分是關乎到眼下戰局的，其餘雜七雜八可謂是花樣百出。
有的是試探、有的是引導、有的是探究，讓申凱不解。
“這老傢伙，我們相安無事不是挺好，怎麼突然變了個人，對我這麼多話題？”
“總不可能，他現在覺得我資質不錯，想要收一個戰力遠超他的同階做徒弟吧......”
聽到申凱傳音對自己的吐槽，姜天依溫柔的笑了笑，隨後微閉上眼睛，靠在對方肩膀上。
“這樣真好。”
“已經整整十年...沒有見過你原來的性子了......”
簡單的話，讓一向冷靜的申凱神色定住，沉默半晌後目視前方開口說道。
“對不起。”
“以後...再也不會了。”
睜開眼睛，姜天依看着申凱兩側有些斑白的頭髮，輕輕點了點頭。
“嗯，我信你。”
此刻還有戰事，申凱也就沒有詳細告訴姜天依。
自己這十年來爲了對抗組織所做準備，包括擔心她的安危而刻意疏遠等。
而姜天依似乎也完全沒興趣知道申凱這些年所做緣由。
對於她來說，只要申凱還是那個人，還陪伴在她身邊，一切就足夠了。
“真希望這一刻，能持續到永遠。”
耳邊傳來姜天依的呢喃聲，申凱笑了笑說道。
“等這一戰徹底結束......”
“算了，這種毒奶還是別隨便立起來。”
“總之...咱倆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
就在兩人輕聲低語間，整個古界戰場上，一股冥冥中的宏大波動傳出。
感受到的瞬間，申凱眉頭皺起。
這分明是當初在現世時，導致整個宇宙發生前所未有混亂的那股氣息。
此刻居然在古界之內也開始傳遞，證明這種神秘變化不但沒有緩解，反而還在逐步上升中。
“必須要加快進度了。”
伴隨着申凱的自語，造化之舟破開一層層空間後，進入到一片全新的蠻荒地域中。
這裡比起之間遭遇過的地區，還要更加浩瀚，彷彿真正成爲了一個完整世界般。
下方正在爆發一場浩大戰爭，如漫天星辰般衆多的萬族軍隊，正在合力進攻一個佈滿符文的世界。
比起前面的區域，這裡有着更多的萬族王者，正在各自率領一隻龐大軍隊，進攻一角陣圖。
反觀人族這一邊，雖然人數上處於絕對劣勢。
但在陣圖加持與有條不紊的指揮下，居然死死撐住了萬族連綿不絕的攻勢。
“人族肖揚，想不到一名不以王者名號顯世的存在，居然有如此指揮。”
“本王承認，論起排兵佈陣、決勝千里，我遠不如你。”
這方蠻荒地域層層山巒之上，一條紫色巨龍正閉着眼睛，用清雅的聲音發話。
“可惜，如你這般的智謀之士，卻少了決定性的力量。”
“眼下靠着符文陣圖和這羣烏合之衆，你已經做到了可能的極限。”
“哪怕我到現在都想不通，你是通過何種機制，才能逆用蠻荒無量地氣，反補陣圖和己方軍隊。”
“但時間差不多了，蠻荒地氣無量，你的軍隊和你自己的精神卻始終有着極限。”
“如此龐大的指揮和運算量，已經讓你的反應和身體，跟不上了。”
說話間，緊閉雙眼的紫色巨龍緩緩騰空，帶着君臨寰宇的至尊至貴高居蒼穹。
對方一舉一動間，都有着紫氣東來，彷彿人族神話裡的道祖化身般。
甚至當巨龍發話時，一股天然親和萬道的波動散發，看到它的本身就如同道之親臨。
“人族肖揚，已經足夠了，我認可你的努力和實力。”
“若非武力尚有欠缺，你或許真能成爲第一個，戰勝龍族未來王的存在。”
面對好整以暇的龍族未來王，此刻陣圖最中央的肖揚臉色蒼白。
他正在分神億萬，以一己之力計算戰場各處，分別只會人族修士佈陣應敵。
此刻饒是他也有種心神疲憊的衰竭感。
原本修爲就遠不如對方，再加上兵力上的劣勢，讓肖揚不得不以陣圖打羣體戰。
問題是相比起有着諸多王者帶領的大軍，肖揚這方卻少了絕對武力存在。
十二萬九千六百個大小不一的陣圖，內外一環套一環，互補有無，最終凝結爲眼前的撼世大陣。
但這當中的運轉、配合，涵蓋方方面面，可以說是至極繁瑣。
幾乎全靠肖揚，和爲數不多的幾名理道神祗配合完成。
到如今，所有人都覺得快撐不下去。
一旦某一個環節發生混亂，最終很可能會導致連鎖性崩盤，讓整個大陣散去。
“快了...還差一點點時間...再給我一點時間......”
就在肖揚滿頭大汗的低語間，未來王似乎不願意再耗下去。
它自詡神通、肉身、智謀無雙，之前試圖靠着兵力指揮下，堂堂正正的打破肖揚防守。
但顯然，多次嘗試以失敗告終後，未來王不得不承認，單憑指揮自己無法勝過對手。
因此，它決定拿出最強勢的神通，以暴力方式打破陣圖。
此刻蒼穹上，億萬紫氣化爲道之鳴動，正在逐步削弱陣圖的防禦力。
爲此肖揚不得不又犧牲運算力，重新調配蠻荒地氣的輸送量，死死抗住對方的削弱。
“沒用的，人力終究有盡時。”
“雖然很遺憾，只見識到了你臨陣指揮的藝術，沒有見識到你佈局算計之深遠。”
“但缺少了絕對武力的你，就到此爲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