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君梧嚴厲的詢問,靈猿一時有些呆了。
但始終站在身邊,仔細聆聽君梧話語的武能卻是搶先一步道:“能!我能!”
靈猿回望武能。
就見他斬釘截鐵地說道:“只要能離開十萬樹海,便是天下妖族都死絕了,又與我何干?”
說這話的時候,武能面上有着不顧一切的決絕。
靈猿半闔了眼睛。
與武能這樣的光棍不同,他是東洲最大妖族之一——猴族的族長。
幾百猴族都以靈猿馬首是瞻。
靈猿沉思了一瞬,忽然也像是做出了重大決定一般道:“我也能!”
妖族之間本來就是弱肉強食,情義淡薄的。
爲了一己私慾,犧牲其他妖族在他們眼中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
這二妖瞬間都下定了決心,只求離開苦寒潮溼的樹海,便是妖族死絕又與他們和幹!
君梧見二妖都是決心已定,便點了點頭道:“好。你們跟着我,我會帶你們離開樹海。”
這一句話瞬間讓二妖心中都是振奮不已。
雖然離開樹海聽着荒謬,但只要是師傅君梧所說,便似乎輕而易舉一般。
君梧接着又問道:“在這之前,妖皇的邀貼如今何在?”
靈猿忙從懷中掏出一封樹皮製作的紙卷說道:“就在這裡!”
本來這邀貼被虎嘯強行收着,也被靈猿從屍身上搜了出來。
他恭恭敬敬地將那邀貼雙手奉給君梧。
君梧也不客氣,直接放入懷中道:“即是如此,我們便去中洲。”
靈猿、武能二妖都是興奮地大聲應答。
在能離開樹海之前,先能前往中洲這樣的大地方看看,也是有趣得緊。
一人二妖稍作整頓,便向中洲進發。
而在他們三個身後,卻是死傷大半的東洲。
從這一役之後,整個樹海東部再無強者。
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之中,或許等待着東部的是一場腥風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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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力量再次平衡爲止。
但這與他們三個已經再無關係。
因爲這一人二妖心中都知道,他們將再也不會留在東洲了。
他們師徒三人雖然都是身體強健,不需休息的主。
但是在樹海之中趕路卻極不容易。
樹海中的樹木極其古怪,無論砍下多少顆樹木,不出一日便又能從土中長出一棵參天大樹。
就是連根將樹木挖起,也無絲毫影響。
而樹木生的極爲茂密,在其中穿行幾乎無法徑直行走。
所以就算君梧輕功不弱,在這樹海之中也幾乎無法施展。
他們三者便是再心急,也只能一步一步向着中洲進發。
好在樹海之中還常能見到一些客棧。
這些客棧大都建造在樹杈之上,凌空而居。
這也是沒有法子,在地面上建造屋子幾乎是不可能的。
只因爲樹海之中的樹木株距實在太近,幾乎連放一張牀的平地也沒有。
這一日他們三個走的累了,便尋了一處簡易的客棧先住下。
此客棧也是建在樹杈之上,在樹幹之上建造了層層梯子,供人上樹攀爬。
君梧他們先後到了樹上客棧,便有一個掌櫃從低矮的櫃檯後面探出頭來。
整個客棧都建的昏暗矮小,幾乎無法直立。
那掌櫃吊着一雙死魚眼,身體瘦長佝僂。
見到君梧他們便上下打量一番,開口問道:“是去中洲麼?”
無需君梧開口說話,慣愛結交的武能便笑嘻嘻地上前道:“掌櫃,勞煩你給我們準備三間屋子。”
掌櫃又在君梧他們三人面上掃了一圈,便彎着腰帶路道:“跟我走吧。”
武能接着道:“讓廚子弄幾個小菜。我們都餓得狠了。記得叮囑他弄乾淨些。”
掌櫃只顧向前走,口中道:“掌櫃與廚子都是我一人。知道了。”
武能聽了掌櫃的話,雙眼仔細在他佝僂的後背看着,便不再說話了。
等掌櫃帶他麼進入一間屋子後,便獨自離開了。
只君梧坐在狹小的屋中,武能和靈猿卻都站着不走。
這時候君梧看着二妖道:“今日便有第一個課題了。”
武能搶着道:“我知道。那掌櫃多半有鬼!”
靈猿驚異地看了武能一眼,道:“確實。這裡我過去來過。掌櫃並不是他。”
但靈猿心中卻是古怪。自己來過這裡,知道掌櫃被掉了包不難。
武能不過是個鄉下小妖,連東洲都是第一次來,卻也察覺掌櫃有鬼。
武能急着邀功,便笑嘻嘻道:“那掌櫃身上一絲煙氣都沒有。
怎麼可能既是掌櫃又是廚子。他怕是這輩子也沒碰過爐竈。”
原來武能的一隻大鼻子極爲靈敏。
當初他察覺靈猿陰謀,也是靠的一隻鼻子。
君梧點點頭,道:“今日第一課。便是找出這掌櫃背後的目的。”
靈猿與武能都是雙眼一亮。
這時候靈猿問道:“若是爲了找出他背後的目的,下手狠一些可行?”
君梧只是淡然說道:“客棧留着就行。”
靈猿聽了立刻道:“師父,您瞧好吧!”
說着他便第一個向屋外走去。
武能忙不迭地緊跟在他身後,大聲嚷嚷道:“我也一起去!”
說罷他麼二妖三步兩步來到客棧大堂。
就見那掌櫃正用竹枝在泥板上不知寫着什麼。
忽然見到靈猿和武能去而又返,忙慌張地將泥板往櫃子中一塞。
先前還呆板的面孔一下子堆起了虛假的笑容問道:“你們要什麼?”
靈猿冷笑地看着那掌櫃,道:“我要你的性命!”
掌櫃先是一呆,接着忽然露出冷笑道:“發覺了麼?
發覺也好。東洲不過是鄉下地方。走出來的妖族也就幾百年妖力。”
說罷他的面孔變得陰冷狠辣。
整個身體也開始膨脹。
原先細長的身體忽然變地碩大。
呼啦啦一聲便把狹小的客棧茅草屋頂給頂穿了。
他口中怪笑着說道:“原先還想再等等,既然你們趕來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