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說君梧故意讓齊國士兵攻擊越國精兵,是爲了彰顯大國威風。
那麼衆人都能理解。
但是君梧卻要讓越國精兵不用內力抵抗,還要齊國那身高體壯的晏明修使用武器。
這就讓人都傻眼了。
晏明修本身武功不弱,使用武器砍一個不能用內力抵抗之人,這就必定會將對方殺死。
越太子做出如此古怪的命令,難道是他年紀輕輕也昏聵了嗎?
而那位越國精兵聽到太子殿下的命令,也不管自己若是被對方砍一下會不會真的送命。
他只高喊一聲:“遵命!”便真的放鬆了全身肌肉。
衆人見到這位越國精兵本來緊繃的身體果然鬆弛了下來,知道這位精兵果然是聽從太子殿下旨意不再使用內力。
而晏明修見此,也壯起了膽子。
先前越國精兵放下的砍刀就在腳邊。
他一雙眼睛謹慎地盯着那名精兵,一邊側了身子撿起砍刀。
忽然之間他大喝一聲,跳起身子便將那砍刀狠狠地砍在越國精兵的肩頸之上。
多年習武的經驗告訴晏明修,這一刀一定會砍實!
刀柄上傳來砍入身體的阻力,就像是他多年實戰的觸覺一般無二。
晏明修心中喊道:“有了!”
但是當他再次看去的時候便傻眼了。
他剛纔那一刀明明已經可以割斷越國精兵的動脈,讓這人死的乾脆利索。
但是如今那越國精兵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臉上露出迷糊的神色。
“這怎麼可能?”
“這怎麼可能?”
兩個人心中同時響起一個聲音,各自用茫然的眼神看向對方。
這個心聲也縈繞在大殿前每一個人的心中,不論是齊國還是越國,都爲眼前的景象感到不可思議。
就連殺星看着這一幕也是震驚不已。
他武功本已絕頂,眼神自然比旁人更尖利。
他是明明看到那一刀確實砍進了越國精兵的脖頸之中。
怎麼會轉瞬之間又變得安然無恙了?
殺星不禁心中洶涌,難道太子殿下的本事又漲了?
他到底是什麼樣的怪物阿!
只有君梧笑地淡定道:“怎麼樣,本太子想保人不死。你便是傷也傷不到他。
這下總放心了吧?”
晏明修眼中仍舊還閃爍着迷茫。
他和齊國的士兵們心中都在懷疑,這名越國精兵或許是修習過金鐘罩鐵布衫的功夫。
雖然做出了不用內力抵禦的姿態,但還是暗中用硬體功夫才能抵抗這一刀砍來。
正在晏明修心中懷疑的時候。
君梧忽然下令道:“反殺!”
僅僅兩個字,那名越國精兵忽然像是彈起的機關一般。
他本來鬆弛的身體瞬時變得強韌有勁,快捷一步踏出。
一手手掌在晏明修的手肘上一拍,另一隻手立刻接過鬆落下來的刀柄。
手腕一轉,砍刀劃過一道白光反砍向晏明修的頸窩。
同樣的部位,卻是不同的手法。
晏明修高高跳起大喝一聲的動作,比起越國精兵快捷穩準的招式,高下立辨。
所有人都看出晏明修的動作冗雜多餘,越國精兵穩準精捷。
就連殺星都滿意地笑了,自己帶出的士兵到底還是當世最強的。
但是他下一刻便睜大了眼睛吃驚不已。
因爲那越國精兵如此穩準的一招下去,竟然也沒有砍傷晏明修一分。
越國精兵懷疑地看向自己手中的刀。
剛纔他明明施展地毫無破綻,怎麼會沒有砍傷對方呢?
恥辱感立刻充斥在越國精兵的心中,他手腕反轉接着又對晏明修連砍幾刀。
這晏明修此刻已經完全傻了。
雖然毫無抵抗的餘地,但是他分明能感到刀刃斬在身上的疼痛。
偏偏,就是沒有受一點傷。
如果剛纔越國精兵不受傷是因爲金鐘罩鐵布衫功夫,那麼自己不受傷又是爲了什麼呢?
越國精兵連砍幾刀仍舊不能完成太子的命令。
他拿着手中的刀喘着粗氣,眼睛開始泛紅。
恥辱感在他心中翻滾。特別是在齊國人面前沒有能完成太子的命令,這簡直是丟了太子的臉!
這越國精兵忽然倒轉刀柄,將刀砍向自己的脖子。
人人都是一陣驚呼,那精兵面上決絕的神色絕不是作假。
這一刀下去,便是要自裁啊!
但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一刀仍舊沒有能砍傷那名越國精兵。
所有人都吃驚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整個空地上五萬多人卻保持着詭異的靜默。
這時候君梧纔對那精兵道:“不用自責。我護住你們二人,便不會有人能傷得了你們。”
那精兵聽到太子此言,纔是平復了激動。
他對着君梧行了一個大禮。
君梧對他說道:“先去休息吧,過會自有賞賜。”
那精兵這才滿面紅光地倒退着下去。
被太子賞賜,這才整個越軍中還從未發生過。
今日他的情緒大起大落,甚至產生過自殺的念頭。
此刻又成了讓所有越軍羨慕的對象。
他離開之後,君梧又對着所有齊兵說道:“正如大家所見,本太子並不會說虛言。
若是真心願意順從越國,便留下家人姓名住所。
若是心中還存疑慮,本太子也給你留個好死。
否則的話,陰奉陽違者軍法曝屍示衆!”
已經沒有人懷疑越太子能不能保護自己家人。甚至沒有人懷疑他是否真的能判斷投降齊兵到底是不是發自真心。
這位越太子——他根本就不是普通人。他一定是神仙降世!
喘着粗氣的晏明修第一個道:“我……罪人願投順越國,永遠忠於太子殿下。”
比起上一次宣誓效忠,這一次晏明修心中更多的是滿滿地臣服,不帶一絲猶豫。
君梧點頭,立刻有士兵端來小桌讓晏明修書寫。
他控制着自己的手臂不要顫抖,終於將家中老孃與妻兒的姓名都寫在宣紙之上。
在他之後,其餘的齊國士兵們更是爭先恐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