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春蘭啊,是該給你們找個男人了。”王況琢磨來琢磨去,大概也只有這個途徑了。春蘭她們的心思,王況又不是傻子,哪能不知道,只是自己有林穎芝和小芣苢倆丫頭已經很滿足了個丫環成天的在王況面前晃來晃去,王況實在是受不了。
王況不是君子,天底下,有哪個男人不好色的?對於送上門來的,他不會拒絕,但前提卻是不能傷了林穎芝和小芣苢的心,所以王況有時候即便是蠢蠢欲動,他也得剋制着。
“奴奴哪也不去,奴奴等人就想伺候二郎。”春蘭破天荒的沒了以前聽到這句話時候的驚慌失措模樣,抿嘴一笑,帶起兩個淺淺的酒窩。這句話分明就是表明了心跡了。
平心而論,梅蘭竹菊四個丫環長得都不錯,身材也都好,沒有像長安的其他人家的丫環一樣有點嬰兒肥,非常的符合王況的審美觀。尤其是春蘭,是四個丫環裡面長得最漂亮的一個,這也正是當初她在爐國公府會被挑出來培養煮茶工夫的原因。
“瞎說了,長大了總是要嫁人的,你們四個,若要是有中意的,王家就當嫁姐妹的給你們得風風光光的,長大了總是要有個家的。”
春蘭卻依舊抿了抿嘴,微微一笑,也不作聲,依舊是給王況泡茶添水,附下身來,繼續偶爾的在王況面前晃着一對玉兔勾着王況的神經,要是王況是個處的話,估計早就按捺不住將春蘭抱到房裡正法了。
王況頭疼。
四個丫環來建安的時候,年紀都小,或許是跟着裴翠雲,是裴翠雲培養出來的緣故,也都是沒個心機的模樣,王況不會相信她們有什麼不良動機。
只是,王況不知道該怎麼說,梅蘭竹菊四個丫環的改變是林管家來了之後的事,這二者之間如果說沒有關聯,王況是打死也不信的。
四個丫環聰明能幹,又沒什麼心機會,還長得漂亮,要說王況沒有一點點的動心,也是在撒謊。
且不說王況這邊在受着煎熬,王冼也突然的開始面臨着同樣的問題,而且比王況還來得早一些。
裴翠雲來過林府之後,林老太爺給王冼又配了個丫環,比原來的那個年紀大一些,也比王冼大一兩歲的樣子。開始王冼倒沒覺得有什麼,在建安他是家裡的寶貝疙瘩,有時候梅蘭竹菊四個丫環沒事幹都會跑來虛寒問暖的,因此,習慣了的他,對增加一個丫環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王冼當晚就發現了不妥的地方,當晚王冼在沐浴的時候,進行到一半,正閉着眼享受着溫溫的水將自己的身子托起來的王冼,被突然觸到他身體的一雙柔軟的手給嚇了一跳,睜眼看,卻見那丫環一手拿了巾帕,一手正輕輕的舀着水抹到他身上,最讓王冼尷尬的是,那丫環是不着片履的。。。。
結果自然是王冼渾身溼漉漉的冼落荒而逃。
仙霞嶺。
三名唐興縣衙役正在樹蔭下躲着午時毒辣的日頭,在他們身後不遠處,一張桌子,一名小吏正襟危坐,在炎炎烈日下輕搖着蒲扇,儘管他的屁*股(蛋疼的清網行動,一夜之間,禁忌詞如雨後春筍般的冒出了許多)底下只是個小馬紮,儘管他面前的桌子嚴格說來不算是桌子,充其量不過是個小茶几而已。毒辣的日頭對他而言,彷彿是冬天裡那羞答答不喜歡露面的暖陽,儘管,他的額頭上已經有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這不是個關卡,過往的行商旅人彷彿知道該幹什麼似的,都會到那小几前,小聲的對着小吏說着什麼,而小吏呢,則是一邊輕輕點頭,一邊拿起小几上的筆在一本帳薄似的東西上寫上幾筆。
“唉,這細牙崽,還真當是個事呢。”三個衙役中的一個年紀小些的,轉頭看了一眼那個書吏,搖了搖頭,年輕人啊,總是有那麼股子衝勁。他這麼感慨的時候,全然忘了,被他稱作細牙崽的的書吏,比他還要大一歲。
“毛大,你這話不地道了。”另一個背靠着樹,面對官道的衙役,年紀似乎是三者中最長的,地位似乎也是最高,因此得了這麼個“寶座”。他斜了一眼小衙役,道:“你想想,若是以往,細牙崽能當上書吏麼?換做是某等,怕也是極爲珍惜的吧。”
“那倒是,三哥說得在理,以細牙崽的條件,以前別說書吏了,恐怕去哪個店鋪做個帳房,主人家都要考慮再三的,該當他命好啊,碰到小東家。”另一個沒說話的衙役接上了話,他這話一出口,其他兩個衙役就都不吭聲了,沉默了一會兒,被稱作“三哥”的年長衙役起了身,拍拍屁*股上的塵土,眯了一眼蜿蜒曲折的官道兩頭,其他兩個衙役見他起身了,也就都跟着站了起來。
突然,“三哥”出言叫道:“兀那漢子,請留步。”其他兩個衙役一聽這話,順着“三哥”的眼光瞟過去,就見一個衣衫襤褸的漢子,佝僂着腰,拖着步子,正慢慢的走過那個被幾個旅人圍住了的小書吏身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聽到這一身喊,那漢子停下了腳步,保持身形不變,慢慢的扭過了頭來,如果黃大在的話,肯定可以看出,這個漢子眼前的姿勢,是那種隨時可以一撲上前,也可以隨時藉着微彎的雙腿一縱,躍出老遠的。
“三哥”也看出來了,他畢竟是個頭,常年衙役生涯也鍛煉出了比尋常人銳利得多的眼光。他不動身色,向前兩步,穩當當在細牙崽和那漢子中間一站,揹着一隻手,做了幾個手勢,另一隻手則扶了扶腰上的束帶:“三件事。”而另外兩個衙役見了手勢後,原本要跟來的,就又都坐回了樹下,好整以暇的看着那個漢子,微微笑着,毛大還用手將腰上掛着的刀挪了挪。
“哪三件?”衣衫襤褸的漢子依舊保持着那樣的姿勢,這是最省力的,他不想再浪費一絲的力氣了。
“第一件,也是最要緊的一件。”三哥笑了笑,露出一口黃牙,“各位郎君誰有帶乾糧的?”這後一句卻是對他身邊圍着細牙崽的幾個旅人說的。
“某有帶,這位衙役大哥敢是餓了?”一個旅人回過了頭道,旅人麼,身上乾糧是肯定有的,只是他覺着奇怪,這已經過了飯點的,而且,他站在三哥的旁邊,分明聞到了他嘴裡噴出的那股子“蔥花”味,心想,你這不是用過飯點了的麼?不過,幾塊乾糧而已,值不了幾個錢,或許,衙役大哥這是又要去巡邏了,擔心在這路上累着,要帶些在身上吧?
既然如此,那有什麼好說的,人家巡邏爲了誰?還不是爲了行商旅人的安全。於是他解下了自己身上的包袱,攤開在手上:“衙役大哥要多少,儘管取去便是了,反正前頭到了魚梁嶺,還能補充。”他的包袱裡,一塊塊用油紙包着的,正是行軍餅。
三哥取了三四塊,又瞟到另一個旅人的腰上掛着的,分明就是罐頭,笑了:“這位郎君身上掛的,是什麼罐頭?一併借給某家,放心罷,不少你的,等回到縣上,某還你一罐完整的。”
“三哥說笑了,莫說是一罐只剩了點的罐頭,便是沒開封過的,三哥要了就取去便是,說這話就見外了,若沒三哥等人日常巡邏,某等豈能如此平安的過了仙霞嶺?”帶罐頭的老兄,一聽就是常年跑這一帶的,也認得衙役們。
三哥也不廢話,直接伸了手去從那人腰上取下罐頭,再向前一步,遞給那個衣衫襤褸的漢子:“吃了它,不能再扛了,再扛,恐怕你過不了這仙霞嶺。”
那漢子嚥了咽口水,盯着三哥手上的行軍餅和罐頭,又看了看遠一點坐在樹下微笑着的另外兩個衙役,以及,他們橫在腰前的刀。
“如此,多謝了。”猶豫了半晌,漢子接過行軍餅和罐頭,手一摸就放心不少,行軍餅是沒開封過的,油紙頭上的火漆還在,又是從旅人身上要了過來的,應該沒動手腳。罐頭是另一個屢人身上的,輕飄飄的,想來沒剩了多少。其實從三哥和幾個旅人的對話裡,他也聽了出來,三哥這是臨時起意要來的乾糧和罐頭,再說了,不要說這眼露精光的三哥,就看那兩個衙役,要拿他,不消使那手段。
見那漢子接過了乾糧,三哥這才道:“第二件,前方百步左右,有一眼活泉,就在轉角,泉邊有碗。若你要嫌那碗髒,也可用手捧,但記得不要弄渾了泉水,過往行人都要喝的。”
漢子點了點頭,不說話,等着三哥繼續往下說。
“這第三件嘛,那就是要煩勞你吃過乾糧後,再回轉來,登記一下路引,若路引有殘破的,就地更換,省得進城時的麻煩。”三哥笑了笑,眯了下眼,補充了一句:“在建州,若是有困難,儘管找衙役,咱們建州的衙役,用小東家的話來說,嗯,是公*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