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王傳sodu
現在的建州水軍就是如此的一個現狀,近六萬的人馬,若是算上那些輔助兵和後勤的話,就差不多有十萬人左右,這也是因爲是水軍,要是陸軍,六萬的兵,就得有十萬的輔助兵,兵士要操練,自然洗衣餵馬等等的雜活都要交由輔助兵來做,尤其是那些世族或士族子弟,一個人就帶了三四個家丁來做他的輔助兵,普通的百姓當兵的,也就只能選那些服徭役的百姓人家來做自己的輔助兵,徭役有時間限制,所以,輔助兵的輪流更替也造就了寒門子弟在戰力這個起跑線上就要低過富家子弟不少去,而通常呢,富家子弟裡,又相對更愛惜自己的生命一些,富貴還沒享受夠呢,哪能就那麼死去,所以,這就造成一種怪現象,一個是有戰力的不出全力,而肯出全力的戰力又被條件所限發揮不出來。
鎧甲很重,靠自己是穿戴不起來的,必須至少有一個人從旁協助才行,當一穿上了鎧甲,身手的靈活度就降低了許多,也是不大可能協助他人穿戴鎧甲的,因此必須有輔助兵輔助兵是不上陣殺敵的。而對於一些將校官來說,他們的鎧甲的防護更嚴,重量也就更重(有人曾經複製出了唐時名鎧,明光鎧來,重達三十幾公斤,這還是採用的後世優質鋼材,甲片變薄的情況下,若要是以鐵甲的話,起碼上百斤都有。),因此一般來說,十萬兵就至少要配十萬的輔助兵,這就二十萬出去了,那些號稱雄兵百萬的,都是噱頭,哪有那麼多的人來給你用?
建州水軍的馬少他們的戰鬥本來就是以水上戰鬥爲主,鎧甲的防護也不用需要像陸軍那樣的厚重,只要能防得住箭射就差不多了,囡此倒可以兩人甚至更多人共用一兩個輔助兵所以水軍的輔助兵就要比陸軍少得多。
而這六萬人馬裡,除了火長伍長不缺外,有資格自領一營的中級軍官還不到十個,更多的都是那些剛入品,只能領一隊兩火人的剛入品的軍官,還都是從以前的火長升上來的,就是一個典型的兵多將少。
所以李世民才皺眉所以纔有了黃大那一聲。
如果放在以前,建州水軍的幾萬人馬,足以威脅到大唐的一地之安危,足以讓朝中的許多相公心生忌憚,就是幷州總管李世,一個堂堂的英國公,其麾下人馬也不過四萬之衆而已,這次和回鶻幹起來還是朝廷下的旨意,令周圍的軍馬統一歸英國公統帥,這也才湊起了十萬兵馬而王霖泊,不過是一個從小小四品將軍而已,在軍官裡面,勉強是個剛入流的上層軍官,竟然就有了六萬兵馬,還有二十艘樓船,雖然這其中有六艘是明年要歸到徐國緒統領的出海艦隊裡去的,還有四艘是作爲定期航船的備用船隻的,但就只十艘樓船,已經是超越了有史以來最爲強大的曾經的大江水軍。.
但現在不一樣首先水軍怎麼打,也威脅不到長安,沒有馬匹,沒有步兵應該有的裝備,水軍擁有的只是適應水戰的裝備,在水上或許十萬陸軍也幹不過水軍,但在陸地上,這六萬水軍,有東山和西山羽林這兩營就足夠對付了,更何況還有千牛衛,還有持金吾和金吾衛呢?因此李世民一點也不擔心水軍的強大會動搖到他的根基,要真能動搖而且想動搖,當初黃大殺到東瀛後,就賴在那不走了,知道有建南這麼個地方,水軍自己派人去佔領了等等,朝廷也是莫可奈何的。
陸軍之將到了水軍來,也只能是從頭來過,從小校幹起,這一點李世民倒不糊塗。與其從陸軍上調了那些不熟悉水戰的將領過來,還不若就在水軍中培養呢,因此他就有了讓這些將領名正言順的可以領一營的想法,中層將領多幾個有什麼?他只要管好王況和王霖泊就夠了,王況麼,這個不消停的傢伙不會有二心,不然也不會提出將建州水軍一分爲二甚至一分爲三的意見了,這個可以放心;王霖泊麼,他的根基是在太原呢,而且水軍裡建安兵最是多,只要王況同意,他一道旨意,就可以輕輕鬆鬆的奪了王霖泊的兵權而不會引起兵士譁變。
衆將領正交頭接耳的小聲議論着爲什麼要往唐林多派兵,往呂宋少派兵的原因,在他們看來,將來剿滅海賊就是在建南一帶,因此往建南多派兵是理所當然的,沒想到王況卻是給出了這麼個截然不同的提法,他們又哪裡知道,李大膽出事的地方,離建南還遠着呢,演練也不可能拉到那麼遠去,首先是建南軍不可能離開呂宋羣島,怎麼運送?呂宋羣島之間距離近,還可以徵用漁船和海客的商船用上一天半天的運過去,但大巽他羣島離呂宋可有一兩千裡,這就有點困難了。
其次是如果拉到那裡去演練,搞不好會打草驚蛇,那些海賊王況是知道的,有商船來就是海賊,沒船來就是土著人,沒親眼見到他們打劫,你還真看不出來他們是海賊,只是李大膽並着三百健卒,怎麼就會招惹上他們了?這是王況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一切的答案,只能等李大膽醒轉過來後才能知道了。
黃大這一聲演練回來後就有可能升一級兩級的話,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大家嗡的一聲就炸了鍋了,又都很是懷疑的面面相覷,黃將軍怎麼轉了性了?以前他除了對兵士對大夥和氣外,一般都是絕對不談這類升官之類的話題的,今天不光談了,而且一開口就是許諾,難道,日頭真從西邊出來了?就有兩三個校尉溜了出去看了看天色,不能呀,日頭還不好端端的掛在天上,這不就是個正常的午後時間麼?
王況和王霖泊對視了一眼,又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轉向了李世民,李世民微微的點了點頭,二人這纔開口道:“不錯,如是大家能齊心協力,爲我大唐開闢一個新的演兵之法而集聚經驗,某等必定爲諸位上保,陛下聖明,當能記下諸位此行之功。”
王況又補充了一句:“若還有大功,別說遊擊將軍,就是你們想當上王將軍目下的歸德將軍,也不是不可能的。”這下就更是炸了鍋去,額滴娘咧個乖乖,歸德將軍啊,從三品下啊,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也求不來的品級啊,有人尤自不信,使勁的搓了搓耳朵,錢存中更是不堪,他捅了捅媼利亮:“中侯,你讓某家擰一下,看是不是真的?”
“幹嘛要某家給你擰?你要不信就自個擰自個去!”媼利亮纔不上當,使勁的拍了一下錢存中偷偷伸過來想擰他的手,錢存中被這一拍,疼的一呲牙:“呀,是真的。”他們二人都是寒門出身,媼利亮因爲是黃大救了他一次,所以對建安子弟多有好感,因此在水軍裡,雖然他的品級比所有建安出身的子弟都高,但平時也從不拿品級來壓人,和建安子弟的關係很是融洽。
不過,媼利亮的心思顯然不在升官上,他還關心着另一件事情,雖然明知道那個秦郎君來歷非同小可,但也壯起膽來,問了一句:“敢問軍帥,這去呂宋,是要以水軍爲主呢,還是建南軍爲主?演練時是誰聽誰的啊?要是讓某聽建南軍的,某寧可扒了這身官袍也是不幹的。”
王霖泊一聽,臉漲得通紅,好麼,你這是讓某在聖人面前下不來臺是麼?前面纔剛免了你的責罰,現在又出來跳腳想撂挑子了?當下一聲怒喝:“拿下,打他十五軍棍再說。”說到底,還是捨不得重罰,本來太原王家就對武家封了國公,而王家任是什麼也沒撈着而對武家人頗有不滿的,憑什麼,都是一樣的從龍之功,就你得了國公,我們什麼也沒?還不是你們會討好聖人麼?因此,他打心底裡也是偏向自己的愛將
左右親兵不由分說,將媼利亮拖了出去,不大一會工夫,大賬外就響起了噼啪聲和親兵的報數聲:“一,二,三,四······”,十五軍棍很快打完,不多時,媼利亮竟然不用人攙扶就自己走了進來,雖然是一瘸一拐的,但走得還很穩,這讓李世民的眼睛眯了一下,他的眼睛也毒,而且他站的地方就是大賬中間,正對門的,門外打軍棍他也扭頭去看了,那可真是打,十五軍棍打到後來,都帶起了血珠,在那日頭的映射下,紅得扎人眼。而這個媼中侯竟然沒事人一樣的自己走了進來,端的是個硬漢子,難怪當初敢以一介寒門小將對抗堂堂應國公。
這下不能再讓黃大出面了,想了想,就把徐國緒扯了下,徐國緒在他身邊多年,他的一個手勢一個眼神,徐國緒都能心領神會。徐國緒被李世民扯了一下,就清了清嗓子:“依某看哪,小應國公雖然是建南軍統領,可他也有日常事物需要處理,這演練之事,還是以水軍爲主,某家雖然不懂兵,但聖人的行兵思路,倒也揣摩得出一二,要是聖人在的話,恐怕還是會指定以水軍爲主,建南軍爲輔。某家瞧着這位,是媼中侯是吧?嗯,是個漢子,可以當得此次演練的調度,王將軍莫怪,某家也就只這麼一說,一切還是你自己來定奪。嘿嘿,大傢伙也莫要怪某家以寺人身份來指手畫腳的,某這是給個意見,給個意見。”
武士死後,武元慶和武元爽都沒能襲了應國公之位,私下裡,徐國緒是叫武元慶兄弟爲武夫的,但現在李世民當面,他就叫一聲小應國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