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 十七章 比試

雲霄峰主殿,玉玄真人身着華服端坐上方主位。在他左右兩邊各坐着玉虛、玉空兩位真人。

玉玄真人看似四十歲上下,氣勢威嚴,面容端莊。其實他年已過百,只不過他修煉有成,駐顏有術。他出掌雲霄峰已三十餘載,在青雲派裡威勢甚重。玉虛真人年不過百,看似五十多歲,頜下數縷長鬚,面容溫和,如得道的仙人一般。玉空真人看着最是年輕,外貌如三十多歲的青壯男子,真實年齡也是八、九十歲了,身着道袍的身體不時散發着凌冽的氣息。

主殿正中空地上正在向三位真人行禮的三十多位修士,都是他們的徒子徒孫。四周坐着或站着百多人,都是派內別峰來賀喜的賓客。

李衍站在伍冰雁身後,跟隨着她一起行禮。

玉玄真人面露笑意,微微點頭,目光在衆弟子中緩緩尋視。當他看到李衍時,微笑道:“雁子,這就是你新收的弟子嗎?”。聲音平和帶有磁性。

伍冰雁忙出列行了一禮,道:“師尊,正是弟子所收小徒。

李衍緊跟出列,站在伍冰雁身側,行了個大禮,畢恭畢敬道:“徒孫李衍拜見師祖!”。

玉玄真人看了看李衍,微笑着點了點頭,“不錯,很好!”。

行過禮,衆弟子紛紛獻上禮品。伍冰雁以師徒兩人的名譽送上了一個錦盒,李衍也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

接下來就是三位真人的徒子徒孫上場演示劍法,以供真人的評論和嘉賓的欣賞。

伍冰雁的大師兄魏志剛收有倆徒,他的大徒弟第一個上場練了一套劍法,劍法靈動飄逸,煞是好看,獲得衆人無數喝彩。

玉虛真人的兩個徒孫緊接着上場,來了個對劍,劍法大開大闔,相互斗的難分難解,場面緊張刺激,也獲得衆多喝彩。

有三位真人在場點評,殿中的三代弟子都搶着上場練劍,都想在真人面前露臉,如被點評兩句,那就受益無窮了。

魏志剛看了看英姿颯爽站在一旁的伍冰雁,心裡一動,道:“小師妹,你那弟子爲何不上場去爲師尊練一套劍法?”。

伍冰雁頭也不回的道:“我那徒兒剛入門,劍法都沒練會,就不上場獻醜了。”

她的二師兄肖勝看着李衍道:“師妹,你這就不對了,你弟子再不怎麼樣,但能上場練一套劍法,能讓師尊點評一下,也可讓他受益終身啊。”

說罷,對身旁的三師弟吳彬使了個眼色。吳彬心領神會,目光看着場上正在舞劍的一位女弟子。

李衍沒有注意到發生在他師傅和三位師伯之間關於他的事,因爲他這時看到了在嘉賓席裡有一位他的老對頭,就是那位被他嚇暈,又被打屁股的不知名字的大師兄。那位大師兄顯然也是發現了他,正和他怒目而視,不時和身邊幾人低語。

李衍微微一笑,不再雲理會他,回過頭來看場上那女弟子練劍。那女弟子剛好練完,收劍行了一禮,下場去了。

這時一個聲音響起,“下面由我們伍冰雁師妹的弟子李衍上場爲大家表演一個精美的劍法!”。

李衍尋聲一看,卻見吳彬指着他對着場邊衆人說道。伍冰雁聞言大怒,這分明是要李衍上場去出醜,還什麼“精美”的劍法,劍法有叫“精美”的嗎?這是在貶低李衍。

她剛要出聲喝止,李衍伸手輕輕觸了她手一下,低聲道:“我試試。”

伍冰雁看看李衍,欲言又止,終點點頭讓他上場。

李衍幸好腰間掛了把長劍,這是他和伍冰雁來之前取出的。

李衍一來場中央,剛行了一禮。吳彬帶頭鼓起掌來,四下嘉賓稀稀拉拉的也跟着鼓掌,但見上場的是一位俊俏少年郎後,掌聲莫名激烈起來。

伍冰雁暗恨。

李衍抽出長劍,做了個起手式,開始一招一式的練起來。正是雲霄峰入門級劍法“雲霄十二式”,這是每一個進入雲霄峰的弟子必學的入門基礎劍法,這套劍法是沒有攻擊力的劍法。是入門弟子用來練習基礎步法,熟悉運劍規律的劍法。而且李衍運劍時,長劍刺出沒有劍鋒破空之聲,收回時也沒有眩目的劍花,就是老老實實出劍回劍,一板一眼的運使劍招,全無美感,就是一個小孩子舞起劍來也比他好看。

圍觀的衆人面面相覷,這是個什麼情況?一時間大殿內鴉雀無聲,只有李衍運劍時發出的“嗨、嚯”聲。

“好劍法!”。 一個喝彩的聲音響起。圍觀衆人尋聲看去。卻見在嘉賓席的一角,一白衣男子笑的打跌,他指着場上正在舞劍的李衍,笑不成聲的對身邊一男子道:“劉師兄,不要看你靈虛修爲,比他高一階,你可不一定斗的過他。”

劉師兄一身的精悍氣質,臉上卻露出笨拙的神色,道:“李師弟的絕世劍法,我可鬥不過。”

“只要劉師兄下場和李師兄比試下,勝了,這個就是你的。”白衣男子從腰間取下一塊玉佩,在手裡上下拋動道。

“馮師弟,你可當真?”劉師兄眼中精光一閃而過。

大師兄點點頭。

伍冰雁俏臉不露聲色,心裡卻是大怒。她認出這二人是止空峰的人,那個姓馮的白衣男子雖說大有來歷,她卻也不怕。她盤算着他們讓李衍出醜後,她怎麼報復他們。

李衍練着劍,四周聲音動靜卻全收入他耳裡,他這時才知道那個常找他麻煩的大師兄姓馮。

這時劉師兄故做笨拙樣的來到場上,引起幾個笑聲。明眼人一眼就看出,這劉師兄雖故做笨拙,其實他腳歩行走間厚實凝重。反觀李衍,雖然他一招一式有模有樣,但他步法空虛無根。不少女弟子心裡暗自唏噓,可惜了一付好皮囊。

大殿正位上,玉玄真人面容古井不波,一雙眼半開半閉的看着場上。玉虛和玉空真人相視一笑,有點意味的也轉頭看向場上。

李衍的“雲霄十二式”剛好最後一式使完,持劍於胸靜立於場上。這一個動作配着他那張俊美的面容真是說不出的瀟灑飄逸,引來四周不少女弟子興奮的尖叫聲。

李衍傲嬌地看了眼那些向他歡呼尖叫的女弟子,瀟灑的挽了個劍花,在又一陣的尖叫聲中,看也不看的還劍入鞘,卻入了個空,差點刺在自己的腰上。李衍俊臉脹的通紅,手腳忙亂的終於把劍尖對準了劍鞘,插了進去。

四周響起一陣笑聲,其中夾雜着一個女聲,“好帥啊,插個劍都這麼瀟灑!”。

伍冰雁哭笑不得的看着李衍在那裡耍活寶。魏志剛師兄弟三人也微笑着看李衍在場上出醜的表演。

劉師兄揹着一把桃木法劍來到李衍面前,他心裡有點後悔下場了,這繡花枕頭不值的一個靈虛修爲的修士出手。但想到馮師兄手中的玉佩,他又兩眼放光,那可是一個法寶。他決定先戲弄他一下,再解決面前的這個小丑。

李衍看着站在面前的劉師兄,傲然的問道:“你想和我比試嗎?小心我長劍無眼。”

劉師兄謙遜的一抱拳,道:“李師弟劍法如神,還請劍下留情。”心裡暗道,你這個蠢貨,等下看怎麼讓你出個大丑。

李衍“哼”了一聲,拔出腰間長劍,威脅道:“我不會劍下留情的。”

劉師兄差點吐出一口老血,這雲霄峰還真是出奇材啊,還有這樣威脅人的笨蛋。他也知道剛纔李衍練的是雲霄峰的入門基礎劍法,連他都會,雖然他是法修。

他雙手展開,並沒有拔出法劍,道:“李師弟,請出劍。”

李衍奇道:“你不拔劍?”

劉師兄微有點不耐的說道:“你儘管出劍。”心想,我空手一個法術都會要了你的命,還用法劍?真是囉嗦,快出劍啊,笨蛋!

李衍右手握劍上舉,臂與劍成一條直線,掄圓了向劉師兄當胸劈去。正是“雲霄十二式”的第一式,

“劈劍式。”李衍喝道。

劉師兄見李衍手一動,就知道他用出了這沒有攻擊力的入門劍法,他有無數的招法破去這一招,哪怕自己閉上雙眼也能閃過這一招。他剛想用一個最簡單的招式向左閃開,哪知他突的感到這下劈的一劍竟籠罩住他身前左右的空間,向左或是向右都象是送在他劍下,難逃被一劈爲二的結果。

劉師兄身上裡驚起一陣冷汗,全身寒毛都豎起來了。這是他身體機能感到極度危險時發出的徵兆。

劉師兄全身靈力急速運轉,腳上用力,靈力到處,他身形竭力向後爆退,躲開了這下劈的驚魂一劍。剛要出口氣,慶幸死裡逃生,卻見李衍提劍屈肘於腰間,平平一劍向他當胸刺來,口中喝道:“刺劍式。”

這一劍平淡緩慢,攻擊目標明確,照理說劉師兄無論用什麼法子都可以隨便閃過。但他心裡一凜,靈覺感到除了向左邊閃,其它方向都是死路一條。他想也沒想,身體的本能反應向左閃去。

李衍握劍手臂內旋,劍鋒由左下方向右上方撩去,口中喝道:“撩劍式。”

丨 旁觀衆人看的好笑,這李衍每出一劍必大聲喝出劍式名。劉師兄好似和他預演過一樣,毎次都是自己往李衍劍鋒上湊,又每次在生死之間避過必殺之劍,兇險無比的一直遊走在他劍鋒下,真是配合默契。

殿中一大半的人都認爲李衍二人定是串通好了的表演,而且劉師兄演的最好。他不拔出背上的法劍,也不口頌法術攻擊。就繞在李衍身邊劍鋒下,還不時在地上滾來滾去,臉上還故意露出逼真的恐懼之情。

衆人看他們表演的有趣,只是那李衍表演太偷懶了,“雲霄十二式”的順序一直不變,從頭使到尾,也不知變動一下,有點假。好在劉師兄玩命的表演,才彌補了這一缺陷。

這時,李衍剛使完第十二式“蹦劍式”,劉師兄果然配合的蹦了出去,掉在地上打了個滾。李衍又接上第一式,“劈劍式”。剛從地上爬起的劉師兄又如剛開始的打鬥一樣,向後退去。

衆人看的有趣,有些人順着“雲霄十二式”的劍名一招一招喊出,李衍也順着劍法的順序一板一眼的使着。詭異的是劉師兄竟也是如剛纔一樣的躲避方法,該蹦的蹦,該滾的滾,絲毫沒變。

也許表演太認真了,劉師兄在李衍準備循環第三次時,終於累的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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