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的運氣向來不錯,否則根本無法活到現在。它做人確實機靈,非常懂得察言觀色,一遇上危險,就馬上躲到哈根達斯大人的羽翼之下。然而,它終究不能永遠躲下去。哈根達斯掌握高級法術,嶄露頭角後,要負責對付更強力的敵人,不再和它處於同一戰場。
與其說他受到哈根達斯的庇護,不如說他機靈到可以和死神擦身而過。他的狗運和他的弱小一樣出名,搖身一變,成爲被人羨慕嫉妒恨的奧斯。
蘇眉發出那道命令之後,倒也有惡魔想去搜集人類。但她手上沒有石像鬼,大部分惡魔又不願爲了虛無縹緲的獎勵,長途飛行到別的領地。他們的搜索僅限於附近山脈,還不甚賣力,當然一無所獲。
衆所周知,哈根達斯爲了人類謀殺指揮官,而且突然出手,從背後進行偷襲,被譽爲非常卑劣的劣魔,成爲劣魔做人的典範。
這從側面證明,當她想要什麼東西的時候,若無直接矛盾,最好還是滿足她的需求。外加她做事還算公平,並不打算從人家那裡強搶戰俘,附近火山的指揮官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些惡魔暗暗期盼自己這裡出現人類,以便從哈根達斯那裡換到魔法物品。
對任何種族來說,充能數十發,輕巧便於攜帶的魔杖都很實用。經常有人看到惡魔揮舞魔杖,就以爲他們能夠施法,但這隻代表惡魔很有錢,能把魔杖當成日常消耗品。
奧斯實力弱小,理應不具備太強大的名氣。不過,它狗頭的外形,敏捷的行爲,聰明的大腦綜合在一起,形成了頂呱呱的存在感。一隻天生要被淘汰的劣魔活到現在,還得到指揮官的青睞,也算是一個奇蹟,堪稱另外的做人典範。
哈根達斯統御下的火山自不必說,不存在想去爲難他的人,其他火山的惡魔也懶得和他計較。爲了碾死區區爬蟲而招惹那隻卑劣的劣魔,未免太不合算了。
因此,奧斯仗着體型小,行動靈活,終日在各火山的山腹中、火山與火山之間的河流旁邊,還有更加荒僻的地點來回搜索,希望天上掉下幾個人類,以便拿去獻寶,領取哈根達斯大人的獎賞。
結果說他運氣好,他的運氣就真的好,居然當真被他找到一個。
“奧斯認爲,公開把他搬回來,會遭到更無恥劣魔的搶劫。他們將奪去可憐的奧斯的戰利品,僞裝成他們自己找到的,來向您邀功請賞。”狗頭如是說。
“……所以你就把他扔在那裡了?”哈根達斯狐疑地問。
“是啊!”
哈根達斯再度無語,心想果然是這狗頭做的出來的事情。不過,奧斯又不會飛,又不會傳送,靠腳板走不了多遠,證明那個人類就在附近。想到這裡,她也不再計較,連忙跳下石椅,說:“你做的很好,帶我去吧。”
事實上,在真正見到那個人類之前,蘇眉心中還有着不祥的預感,覺得狗頭也許看差了,把人類的屍體當成活人。但就算是屍體,出於同族之情,她也會好好安葬它,用其他動物的肉乾獎勵劣魔。
幸虧奧斯沒那麼蠢,做事其實也很有分寸。那個人類並非屍體,是實打實的大活人,只不過重傷昏迷過去,看起來像具屍體。他身邊,站着和奧斯關係較好的幾隻劣魔,都興奮地看着她,希望她表揚他們,讓他們馬上回去拿獎賞。
然而,哈根達斯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們身上。她仔細打量着那個人類,看到他的臉時,頓時暗自讚歎了一聲,“好帥!”
活火熔獄中,人類能欣賞的生物實在太少,也難怪她作此感慨。魅魔雖能變成俊男美女,卻沒必要在深淵中這麼做。莫洛斯整天頂着個皺巴巴的光頭,在她面前晃來晃去,她都不好意思讓他變成人類美青年。
於是看到伊爾維拉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的眼睛被洗了一次,看到這個人類的時候,眼睛又被洗了第二次。
她對人類職業並不瞭解,也能看出這人是個騎士,年輕的人類男騎士,因爲他身上穿着銀色的重型盔甲。在她的印象裡,騎士才穿這種盔甲。盔甲破損處處,骯髒不堪,還有被硫磺和黑煙薰過的痕跡,看來他在這裡流浪了少許時間,堅持着躲到這個山洞,才終於倒下。
即使如此,蘇眉仍能看出他容貌十分俊美,五官輪廓分明,組合在一起時,又流露高雅的氣質。他有可能出身低下,一張嘴就滿口粗俗言辭,但他現在處於昏迷狀態,外人只能看到他外表的出色。
他的頭盔已經不見了,露出一頭黑色的短髮,上面沾滿了火山灰。髮型與五官十分相配,由此可見,他的品位大概還行。
如果忽略他身上的傷口,還有斑斑血跡,這倒可以充當一個很好的油畫素材。
哈根達斯圍着他轉了兩圈,好奇他的來歷和身份。不過,她的驚訝只持續了一小會兒。確定他還活着之後,她便對旁邊的劣魔說:“我會帶他回去,給他和那個女人同等的待遇,讓那個女人照看他。以後你們要監視的對象多了一個,不要出岔子。”
“不怕他們勾結到一起嗎,大人,”奧斯說,“如果他也是一號領地的獵物,那肯定和女人來自同一個地方。”
哈根達斯訝異地看了他一眼,說:“沒關係,勾結就勾結吧,我不怕他們勾結。”
這是無奈之舉,因爲惡魔中沒有醫生。惡魔的自愈能力很強,若受到不致命的傷害,到安全地點進行休息便可痊癒,要麼就被敵人直接打死,也用不着醫生。巫妖更是隻懂殺人,不懂救人,過去從聖殿那裡批發療傷藥水,以備救急之用,成爲頭骨後便得瑟起來,連藥水也不要了。
因此,伊爾維拉成爲唯一具有醫療技能的人。若連她都不能照顧好這個騎士,哈根達斯也沒有任何辦法。
她離開堡壘之時,並未叫上會飛的惡魔同行,只隨身攜帶着奧斯,用飛行術來到了這裡。此時她倒是能獨自傳送回去,卻怕奧斯等人的速度太慢,只好扛起了這個沉重的重甲男,搖搖晃晃地原路飛回。
出乎她的意料,一到高空,巫妖發覺附近沒人,終於憋不住噴吐的*,冷酷地說:“看來,你打算在這裡開一家救濟所?”
“沒錯,就是這樣,以及我還有一個想法,”蘇眉冷冷說,“任命你爲救濟所的負責人怎麼樣?”
她的皮甲夾袋裡,傳來那個沒皮沒臉的巫妖的聲音,“不怎麼樣。”
它就是有這樣的本事,一旦自己理虧,無話可說,又不能用武力讓對方屈服,就會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繼續和對方搭話。從這一點上看,雖然它變成了巫妖,卻還有點老年人的執拗和孩子氣。蘇眉淡淡一笑,也不和它賭氣,直接說:“這一隻是個騎士……至少外表看起來像騎士,我的格鬥技巧有着落了。”
“你可以找一隻擅長肉搏的惡魔,逼他教你。”巫妖悶悶地說。
蘇眉說:“逼出來的東西往往不怎麼樣,人家故意留一手,我也不知道。反正都可能藏私,那我寧可面對一張人類的臉。而且你也明白吧,惡魔天性好勇鬥狠,戰鬥時相當依靠本能,有時候情緒一激動,連天賦法術都忘了用。我可沒他們那麼兇猛,所以寧可多多磨練技巧。”
巫妖說:“這個理由倒還說得過去,但你得知道,這仍然掩飾不了你的愚蠢和多事。”
“……”
蘇眉徹底放棄了扭轉它想法的想法。她隱隱察覺,巫妖就是巫妖,即便懾於它的怒火,可能以後說話收斂一點,但絕對不會爲她改變,也不會爲任何人改變。如果可以做到這一點,它早就是個口甜舌滑,說話比奧斯還好聽的頭骨了。
因此她也不再在意,說:“我知道,也請你繼續忍耐,不要挑戰我的耐性。”
巫妖潛意識裡鬆了口氣,不肯就此閉嘴,仍然孜孜不倦用問題轟炸她,“他是那個……一號領地的戰利品嗎?一號領地離這裡很近?你們是哪個?排名第三?三號?”
蘇眉思考了一下,回答道:“這得先問了才知道,估計就是這樣,不然事情太巧合了。難道凡世佈滿了通往深淵的任意門,每天都有人誤踩掉進來?”
“你得考慮世界的大小,”巫妖說,“就算真是這樣,比起整個世界,那數量也不過是大海中的一滴水。沒有深淵又怎麼樣?凡世的日常生活裡,每天都有人被謀殺,被暗算,被捆成一團,活埋地底。”
若非身在深淵,蘇眉真會考慮給巫妖買幾本心靈雞湯看看。但她知道,巫妖說的其實是事實。她來了活火熔獄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進入此地的人類。伊爾維拉在戰鬥中失蹤,有可能會被官方統計和登記。換一個平淡無奇的環境,一個平淡無奇的人物,失蹤之後,親屬只能上報失蹤,估計想不到和惡魔有關。
巫妖沒再說話,蘇眉也沒有。他們默默回到了火山堡壘,迎面而來的,是惡魔們詭異的眼神。當他們得知,哈根達斯決定豢養這個雄性人類,而非做其他用處時,已經存在的流言馬上升了級。
太古之初,惡魔和人類一樣,有明確的性別之分。但兩者生存環境不同,均在不斷變化,經過漫長的時間,惡魔身上屬於人類的特色逐漸退化,包括性別屬性。如今,許多惡魔進化之後,依然沒有性別。那些保留性別的,基本都是聰明絕頂的大惡魔,也更有更多人類的特點。
這批種羣中,纔會出現樂意和其他種族交-媾,誕生混血後裔的存在。無性惡魔缺乏類似功能,自然沒有類似的欲-望。
然而,無論進化潛能如何,所有的劣魔都沒有性別,天生沒長可以辨認性別的器官,包括完美變形的哈根達斯在內。
哈根達斯搶奪女法師時,他們還能有理有據地推理,認爲它體能尚未進化,精神方面卻已成熟,所以對人類女性有興趣不算奇怪。可是這一次,她親自帶回來,還要養在堡壘裡的人類居然是男性。
在她的火山上,“哈根達斯大人什麼都上”的傳聞愈演愈烈,就差傳到她本人耳朵裡了。即使是奧斯,也對這樣的八卦很有興趣,開始觀察她對俘虜的態度,並以此決定自己是狐假虎威,還是大拍馬屁。
在屬下無止盡的猜測中,蘇眉把這個騎士交給了伊爾維拉。伊爾維拉發現這麼快就來了同伴,驚訝之餘,也夾帶着幾分慶幸,慶幸總算不是自己一個人倒黴。她查看騎士的盔甲,認出盔甲上的印記。那個印記呈圓形,圖案爲升起一半的太陽,正是晨曦聖殿的標記。
如果受害者自身有着相應能力,那麼有可能偏離特定的傳送位置,隨機掉到某個地方。蘇眉有理由相信,這位騎士先生並未落到惡魔羣中,而是運氣很好地在偏僻地點降落,得以避開惡魔的耳目,小心翼翼地一路潛行,又被狗頭成功找到。
他的命運與伊爾維拉相仿,在不幸中透出萬幸。巫妖也說,她可能無法弄到第三個活人,這兩位已經耗盡了她的好運。
女法師身爲人類,極爲不希望騎士死掉,又剩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她很賣力地檢查完,確認沒有致命傷勢,那個騎士可以活下來。就算這樣,哈根達斯也缺乏有效的治療藥物。她威逼頭骨,讓它不情願地說出基礎止血藥膏的製作方法,又用鍊金術轉化了某些材料,也不顧頭骨怒吼“那些是我要用的,別浪費在人類身上”。
令她高興的是,騎士的體質非常強健。他被轉移到安全環境之後,沒過多久便醒了過來。
那個時候,伊爾維拉已經回到自己的房間,保持隔離狀態。奧斯正遵循哈根達斯大人的命令,把一堆質量還不錯的烤熟菌類,還有一批來源值得信任的肉乾搬進兩個房間。他發現雄性人類已經甦醒,尚未來得及反應,就遭到了可怕的打擊。
騎士可不像女法師那麼膽怯。他警戒心極強,朦朧之中,看到一隻狗頭拿着個容器,鬼鬼祟祟地露頭,立刻想起了自己身在何處。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那張石牀上跳了起來,一把掐住了狗頭的脖子。
奧斯的尖叫響徹雲霄。
若非房間位置並不偏僻,這隻劣魔就要被活活掐死了。這裡畢竟是火山堡壘,以守衛森嚴著稱。慘叫聲剛剛出現,便引起附近守衛的注意。他們不需要哈根達斯下令,飛快地自發行動起來,一擁而入,發現奧斯正被人類卡在牆上,徒勞地掙扎着。
同時,巫妖也聽到了這聲慘叫。它瞬間明白髮生何事,冷冷說:“不愧是你親生的狗頭,半點用處都沒有。你幹嘛那麼……”
它剛說完這句話,便被蘇眉抄了起來,塞進夾袋裡。她也不問什麼叫“親生的狗頭”,直接短程傳送,來到騎士所在的房間。
還沒等惡魔衝進房間,解救指揮官的寵物,便見空氣中波紋一閃,哈根達斯大人從容現身。她看到奧斯並沒被當場掐死,還在手舞足蹈,才放下心來,冷冷說:“很有精神嘛。”
她說話之時,從容伸出了右手,打了個簡潔有力的手勢。手勢方落,騎士便像受到無形衝擊,猛然露出了眩暈的表情,情不自禁地鬆開手,任憑嚇破膽的狗頭從身邊逃開。
“你們可以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了,”哈根達斯說,“我親自處理這件事。奧斯,如果你沒死,就去把伊爾維拉帶過來。”
指揮官的命令就是一切,聽她這麼說,守衛也不再多問,紛紛散開。騎士也沒蠢到當面攻擊她,只警惕地盯着她,不知她想怎麼做。
兩人目光接觸之時,她發覺對方的眼神極爲堅定,也許略帶慌張,但絕無恐懼之情,與當時的伊爾維拉形成了鮮明對比。他見她看過來,不屑地一笑,說了一句她仍然聽不懂的話。那語氣比眼神還堅定,且帶有藐視的意味,也虧他說得出來。
“等等啊……”
哈根達斯嘀咕着,再度放了一個通曉語言。巫妖曾主動炫耀,他精通除了龍語之外的一切語言,但它很快又說,才懶得爲這種無聊的任務當翻譯,所以除了一頓毆打之外,它什麼都沒得到。
做完這件事,哈根達斯才說:“好了,剛纔我沒聽懂你的話,你說什麼來着?再說一遍。”
她這麼做,大大沖淡了那句話的莊嚴性質。但騎士仍然馬上重複一遍,“你們的計劃破滅了,惡魔,你們既沒拿到聖物,也沒能碰到公爵大人。”
“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哈根達斯安然說,“我就高興聽他們失敗的消息。”
“……”
“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那羣發動襲擊的傻-逼的鄰居,也是這座火山的指揮官。我理解你的敵意,儘管我很矮小,畢竟還是個惡魔,你排斥也……看,你的同類來了。”
蘇眉絕對不想泄露真實身份,一直以來,她都忠實地扮演着天賦異稟的劣魔。即使在這兩個人類面前,她也毫不鬆口,讓他們認爲她是劣魔指揮官。
這個騎士看上去堅貞不屈,具有優秀品行,但誰知道他的本質究竟怎麼樣?會不會被她稍微一恐嚇,就軟癱的比伊爾維拉還徹底?
“你的傷口還沒癒合,坐到牀上去吧,”她又說,“我們可以好好談談。奧斯,你到外面去。”
騎士先生並未這麼做,還是直挺挺站着。他看到女法師時,表情明顯有點鬆動,旋即又被憤怒代替,下一句話仍然直衝哈根達斯,“你們還抓了這位女士?”
如今,他已被奧斯清洗過,盔甲也脫掉了,換了一身勉強拼湊來的普通衣服,雖然有點破舊,好歹也是一套衣服。他身穿這套破爛,仍然無損那英俊的容貌,挺拔的氣質。尤其他臉色因失血過多而顯的蒼白,更容易引起女性的同情心。
仁慈的哈根達斯說:“這麼說可就冤枉我了,法師小姐是自行跌入,並非惡魔蓄意攻擊。我從別的惡魔手中保下了她,你若不信,可以自行問她。這樣吧,看你充滿戒心的樣子,並不適合理智談話。伊爾維拉,你知道我對你怎麼樣。現在我暫時離開這裡,你負責降低這位死腦筋的先生的防線。”
她說到做到,徑直站起來,淡定地離開了這間充當囚牢的石屋。
她知道,伊爾維拉沒膽量離開,所以對她的看守並不嚴密。但從這隻騎士的表現來看,他和伊爾維拉可能恰好相反。倘若他言行如一,內心確如外表般堅強,那麼極有可能殺死看守的劣魔,然後帶着女法師逃掉。
她並不想惹來這種麻煩,所以剛離開石屋,便喚來更爲高級的惡魔守衛,讓他們代爲守衛這間屋子,然後纔回自己那裡。
剛進門,巫妖便叫囂道:“那是我最討厭的人類類型!”
“哦?那就證明我可以尊敬他了?”哈根達斯懶懶地問。
“快把你的法師之眼放出去,”巫妖繼續叫囂道,“難道你對他們的談話內容不感興趣?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以我之見,那個散發着臭氣的騎士不會相信那個小娘們。聖殿武士通常瞭解惡魔,會懷疑女法師是你用來騙他的幻象。你得明白,很多惡魔,尤其是女惡魔,最喜歡引誘聖殿武士墮落。對她們來說,那可比生吃了他有趣多了。”
法師之眼就是由符文組成的一個小眼球,兼有竊聽和偷窺的作用。它的用途並非很大,因爲目標地點有最低級奧法防護,法師之眼便會被攔在外面。不過在這個地方,哈根達斯不釋放防護,那就沒問題。
巫妖這麼說的時候,她正有此意,便順手做了個握拳的動作,再鬆手時,掌心多了個顏色極爲灰暗的半透明眼珠。眼珠自動升到空中,按照她的指示,搖搖晃晃飛往那間石屋。
蘇眉看着它離開,開口問道:“魔寵具有相同的功能嗎?聽伊爾維拉說……魔寵是法師的身外化身,能夠充當法師的眼、耳和嘴,還能幫忙將法術傳遞到看不到的地方。”
巫妖不屑地哼了一聲,諷刺道:“你多大了,還要玩魔寵?”
蘇眉想繼續說下去,說服它給自己推薦合適的寵物,不用繼續拿奧斯充當寵物。伊爾維拉的魔寵是隻貓,據說很有用處,智力也遠比普通的貓高,能夠承擔很多任務,聽得她很動心。但她沒能說下去,反而微微一愣。
法師之眼已安全抵達目的地,順利窩到牆角,將伊爾維拉和騎士的對話傳送過來。
騎士先生正在說:“我的名字是瑟萊恩,隸屬晨曦聖殿,平時駐守在索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