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沉嵐 北都】2018年04月13日10:15
離沉嵐一行人跟隨營梓榮的飛機,經歷了日夜兼程的奔波,終於將石伯送到了協和醫院。櫻子一步不離地守在父親身邊,見父親終於得到了有效的救治,她的臉上終於又露出了那種久違的爽朗笑容。
離沉嵐也鬆了一口氣,忙與營梓榮一同返回國安部,準備爲救出弟弟而並且召集人手,準備裝備與營救計劃。可誰料,二人的車剛駛到國安部的門口,便被門口荷槍實彈的衛兵攔了下來。
“根據趙代部長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於夜間進入國安部大樓!請二位離開吧!”衛兵端着槍,一個立正,敬出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兩眼卻有意地閃避着車內的營梓榮。
“你是小譚吧?我認得你。”營梓榮呵呵一笑:“事態緊急!快放我們進去,另外給我把特別行動組的負責人找來,我需要組織一次救援!”
可小譚卻沒有看營梓榮,將頭仰得高高的:“奉趙代部長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入。請二位不要爲難我,還是快走吧!”
“趙攀什麼時候成了代部長?你被撤職了?!”離沉嵐奇道,剛想同衛兵理論,卻被營梓榮攔了下來。
營梓榮皺着眉,便將車掉了個頭,離開了國安部。他從衛兵的語氣中聽得出,這個兵雖然認出了自己,但是由於不知道自己的降職只是個幌子,此刻是絕對不會放他們進去的。
聽完營梓榮的解釋,離沉嵐急道:“那趕緊聯繫下趙攀,讓她帶我們進去不就成了?爲什麼要走呀?!”
營梓榮的臉色卻不好看,他迅速拐上了繞城高速公路,在路上飛速地疾馳着,不停地看車內的後視鏡,似乎在等待着什麼。突然,離沉嵐感到身後射來了一道刺目的燈光,燈光快速向兩人的車逼近。營梓榮此刻的時速已經超過了120公里,而追來的那輛車,時速一定已經超過了150公里!
只聽一聲巨響,離沉嵐感到自己整個身體都猛地摔入了身後的座椅,隨後又似坐飛機般,被向前推了出去!他身上繫着的安全帶被猛地扯緊,似一根堅硬的鐵棒打在他身上,將他固定在座椅上。
尚未回過神來的離沉嵐,只聽後面又是一陣汽車引擎的咆哮,緊接着又是一次猛烈的撞擊!營梓榮藉着這次撞擊的衝勁,猛地一腳剎車,並向左打過方向。只見一輛軍綠色的東風鐵甲從他們右側飛速掠過,並也亮起了剎車燈。
營梓榮不等鐵甲準備好,便再次加速,趕上了它。雖然他們的車只是一輛普通的轎車,可營梓榮仍然驅車向鐵甲的轉向輪上撞去。只聽砰地一聲,他們車前的引擎蓋登時被撞得變了形,大燈也被撞得粉碎,可鐵甲卻紋絲不動,絲毫沒有收到影響,並且又趁機咬住了他們的車尾,在6點方向左右搖擺,尋找着進攻的機會。
營梓榮突然轉頭看了看離沉嵐:“抓緊了!跟他拼了!”說罷便一腳急剎,死死地將剎車踩到了底。隨着輪胎與地面尖銳的摩擦聲,車後騰起了一股煙霧。
緊跟在後面的鐵甲閃避不及,結結實實地與營梓榮他們的車撞了個結結實實。鐵甲的底盤很高,只一下便被小車尾部頂了起來,整個車突然躍起失去了平衡,一頭栽下了高速公路,在路邊的山上翻滾着,燃起了點點火星,隨後發生了爆炸。
可這次撞擊,也將營梓榮他們的車撞得失去了方向。只聽營梓榮一聲大叫:“抓緊!”他們的車便衝出了高速公路側面的隔離帶,衝進了路邊的防沙林中。
小車撞上了一棵樹,停了下來。營梓榮迅速將離沉嵐從車裡拖出來,二人剛跑出幾步,身後便傳來了一聲巨響——他們的小車也爆炸了,衝擊波將二人擊倒在地。離沉嶽只感到耳中被震得生疼,流出了血。
“那車是哪裡來的?爲什麼要至我們於死地?!你到底有多少事情在瞞着我?!”離沉嵐大聲質問道。
“我們去國安部被攔下,我就知道事情不妙了。”營梓榮皺着眉頭道:“我離開北都去找你們,調用飛機、調用人手,從來沒有受阻過,即使是在主席宣佈我被降職後,這種情況也從未出現過……”
“那這一切又是爲什麼?” шωш☢ Tтkд n☢ ¢ O
“難道真的是……算了,此時說什麼也晚了……”營梓榮欲言又止,將話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現在不僅搞得你連國安部大門也進不去,還被人追殺!即使有人要殺你,又怎麼會如此迅速地得知你已經回到北都了?”離沉嵐想了想,突然提出了一個大膽的假設:“這些……難不成是趙攀故意安排的?她不是主席一手提拔的嗎?你跟她到底又有什麼恩怨糾葛?她又爲什麼要置你於死地?”
營梓榮搖了搖頭,似不願接這個話茬:“不要胡亂猜測,我們此刻要趕緊離開北都……”
“離開北都?那我弟弟怎麼辦?!你混蛋!”離沉嵐再也忍不住了,使勁渾身力氣給了營梓榮一拳。
營梓榮被打得站立不穩,向後一仰跌在了地上。可他並沒有還手,擦了擦腫脹的嘴角流出的血:“留在這裡,下次一定不會有這麼好的運氣,可以逃過追殺!所幸我早有準備,在承德山間,備有一處只有我的幾名老友才知道的避難所,我們先去那邊,再作接下來的打算!”
許久沒有經歷過如此激烈的場面,營梓榮腦海深處的關於戰爭的記憶,再次被喚起了。
【營梓榮 南疆?邊境】
越軍將營梓榮與石班長二人關押在一座水牢中,五天以來,每日越南人僅以一頓稀粥打發他們。官壩縣緊鄰棉河,關押二人的水牢,便在河岸東側的簡易指揮部下方。
這水牢,與其說是牢房,不如說是一座巨大的刑具。棉河水量充沛,每日潮水漲至最高時,便可剛好沒過兩人的口鼻。二人只能攀住牢房四周與頂上作爲柵欄的毛竹,努力將口鼻向上伸出求生。二人在牢中不能睡覺,也無法坐下休息,只能終日泡在水中,飽受折磨。
這一晚,營梓榮瞪着通紅的雙眼,疲憊地道:“班長,這些越南人到底想要幹什麼?他們說的事情我們不知道,他們卻也不殺咱們,每日光是這般折磨……我……我快要支撐不下去了呀!”此時,他臉上的傷口已經嚴重感染,半邊臉腫脹得像一個饅頭。
“噓——!千萬別讓越南人聽見你這樣說!”石班長趕緊示意營梓榮噤聲:“越南人的這一招,先攻破了你的身體防線,也就能緊接着攻破你的心理防線。如果被他們發現你已經自暴自棄,那接下來的刑罰,只怕你受不了一兩下,便會全面崩潰,將知道的所有軍事信息和盤托出!”
“我……我太困了……”營梓榮的思維已經幾乎不受自己控制。此刻只要能讓他離開這冰冷的河水,飽飽地睡上一覺,即使第二天就槍斃他,他也認了。
營梓榮用雙臂環抱着身邊的一根毛竹,不知不覺竟睡了過去。手上一鬆勁,立刻嗆了一大口冰冷的河水。他驚醒過來,吐着口中的泥沙,登時水牢中被他拍打出了一陣水花。
他氣還沒喘勻,兩個越南兵便走了過來。長官模樣的那個越南人一槍托砸向營梓榮攀住水牢柵欄的手指,將他逼回了水中:“怎麼樣?滋味不好受吧?你們兩個老實交代,那個‘廻魂罍’到底有什麼作用?爲什麼蘇聯爲了得到它,不惜支持我們與中國動武?中國又如此拼命,要將它據爲己有?”
“我們什麼都不知道……要殺要刮,你們就麻利點動手吧!”石班長突如其來地一番話,似是已經報了必死的決心,說完還衝着越南軍官狠狠地啐了一口。
越南軍官惱羞成怒,立刻打開水牢上方的竹柵欄,命令身後跟着的士兵將二人拖出來:“給我拖到房裡去,我倒要看看,在水裡泡了這麼多天,你們的嘴還能硬多久!”
石班長沒有受傷,幾天來也一直養精蓄銳,這下終於讓他等來了機會。他趁着越南兵彎腰拉人的當口,猛地伸出右手揪住他的衣領,將他的上半身拉入了水牢。與此同時,石班長的左手探入越南兵的腰間,從槍套內抽出了手槍。越南軍官見情況不妙,掏出手槍便向水中的二人射擊。
石班長緊緊拽住的那個越南兵,此刻成了他們的人肉避彈衣。越南兵身重數蛋,而石班長卻毫髮無損,並且藉助越南兵的遮擋,開槍擊斃了驚慌失措的越南軍官。
放倒了兩名越南兵,石班長趕緊從水牢中爬了出啦。河岸上的簡易指揮部裡亮起了燈光,很快便衝出了一隊越南兵。石班長從水牢中拉起營梓榮,便再次向棉河中跳去。二人在河中奮力向對岸游去。越南兵的子彈打在水面上,發出噗噗的水聲。
棉河西岸,是一片茂密的山林。石班長拽着營梓榮,跌跌撞撞地向林中奔去:“堅持住!只要進了林子,他們便很難找到我們了!”
話音未落,岸邊的林中突然鑽出了一小隊持槍的民兵!營梓榮與石班長二人登時停下了腳步——越南全民皆兵,如今剛逃出虎口便又撞上了這羣民兵的槍口,估計是凶多吉少了!
只見領頭的民兵沒有配槍,只有身上揹着一柄硬弓和一個箭壺。他將手含入口中吹了一聲響哨,其他民兵迅速都退入了林中。領頭的民兵開口道:“別怕!”竟然是個甜美的女聲!
“我們都是老山附近的苗族獵戶,追着一隻鹿到了這裡。”女人用帶有濃重口音的漢語解釋道:“你們是解放軍吧?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女人說着,將頭上的斗笠取下——竟是一個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的妙齡少女!
“我們被越軍俘虜,剛逃出來。你……你……這麼多人在前線打獵,不怕丟了性命嗎?!”營梓榮此時已神志不清,石班長努力撐起肩上營梓榮那魁梧的身軀,不知該不該向面前自稱獵戶的女孩求助。
“哎呀,他都傷成這樣了!你還操心起我們了!我叫‘努薇’,不叫‘你你’!這片林子,開戰前我們經常來,熟得很呢!”女孩招呼兩個壯漢,幫石班長扶過了營梓榮:“你們跟我們走吧,離這裡八、九里的地方,有我們的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