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獵戶

【趙攀 北都?應急辦公室】2018年04月08日20:03

“主席,如果劉國權是衝着營部長來的,我們絕不能向他妥協啊!”匆忙趕來的趙攀聽完主席的陳述,騰地從椅子中站起身來,堅定地說。

主席示意她坐下:“營梓榮此刻在外組織救援工作,國安部是穩住國內形勢的最後一塊陣地,絕對不可動搖!我們不僅不能向劉國權妥協,反而需要儘快恢復國家空間通行和運輸能力,在災難繼續擴大之前儘快找出其他辦法,將極晝盤完全拆除。所以——”主席頓了頓,緊緊盯着趙攀的眼睛:“我等下會召開新聞發佈會宣佈營梓榮的降職,以期穩住劉國權。而他私底下仍然會是國安部的一把手,你則會被任命爲國安部分的代部長,在場面上配合營梓榮的工作!”

“主席……我……”趙攀又站起了身,主席再一次用眼神示意她坐下:“這是一份並不輕鬆的任務,你需要配合暫時無法自己出面的營梓榮組建隊伍,抓緊一切時間儘快找到辦法拆除極晝盤!另外劉國權所造的鯤艎——無論他說的是真是假,我們都要努力找一找!今後全國的軍區軍隊你只需通過我便可輕鬆調動,你的一切行動也直接向我彙報!”

趙攀走後,不知劉國權正被營梓榮關押的主席,立刻通過衛星發表了聲明,表面上完全撤銷了營梓榮的所有行政編制。聲明發表結束後不久,劉國權再次打來了電話。

可劉國權一開口,主席便驚出了一身冷汗:“主席,之前我醜話已經說過了,可是你竟然以爲把營梓榮放到幕後活動我就不知道了!?未免也太小瞧我了!既然你表現出如此惡劣的合作誠意,那麼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劉國權憤怒地掛上了電話。他上二樓臥室裡脫下了上衣,伸手在肥碩的胸口中央輕輕一按,一陣微弱的響聲透過皮肉從胸口中漸漸透出來。很快他的胸口皮膚竟裂開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口子,一枚精密的儀器便像抽屜一般,從他的胸口中向前伸出,從儀器的縫隙中,可以看到劉國權的心臟在一起一伏地跳動着。

儀器投射在劉國權眼前的,是極晝盤當前工程進度的全息影像。他將影像旋轉後上移,點選出極晝盤上一小塊標記爲紅色的區域——區域名稱顯示爲:“獨立分佈式核子電池艙”。

劉國權陰笑着,喃喃自語:“難道你們以爲,從上次意外墜毀中,我沒有學到教訓,給自己留底牌嗎?!哼哼,現在的‘極晝盤’不但是個民用設施,它上面最新搭載的核子電源,稍加改動便可以作爲攻擊性的武器!”

劉國權飛快地在全息鍵盤上搗鼓了幾下,屏幕上突然出現了電池艙墜落的模擬動畫,紅色的大字不斷報警着墜落的目的地——北都。劉國伸手觸碰了一下注有“拋出”的紅色全息按鈕。進度條便開始向前飛速移動,很快便到達了盡頭。接着,便是不斷跳動的數字倒計時……

夜空中的極晝盤附近,很快便出現了一個小亮點,急速朝着地面墜來。

【離沉嵐 神農架?遺蹟】2018年04月09日07:15

“小嶽你怎麼會知道父親到山裡去了?”離沉嵐滿臉錯愕,一把扳過弟弟的肩膀:“父親有什麼危險?!”

櫻子趕忙攔住他:“沉嵐!你這是幹什麼!別激動,小嶽他纔剛恢復呢!”

離沉嵐也發現自己緊張得有些失態了,連消息來源都沒確定,就開始大呼小叫起來。可能是因爲這些天自己一直爲父親擔心吧!他鬆開手,重重地坐在椅子上。定了定神,開口問道:“……小嶽,是誰告訴你父親有危險的?你確定不是由於你昏迷時間過久,出現幻覺了?況且,你跟老爹之間……”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趕緊閉上了嘴。

可離沉嶽聽得明白,虛弱的他卻仍不依不饒地一字一句道:“是媽媽拜託我的!一碼歸一碼,曦曦的事情,我可都還沒原諒他!”

離沉嵐滿臉悔意,只得伸出手,摸了摸離沉嶽的頭:“媽媽?小嶽你是不是發燒了,說什麼胡話……”

離沉嶽一把撥開兄長的手:“是真的……”可這一下卻讓他用盡了身上最後一絲力氣,離沉嶽沉睡了半個多月的身體終於還是支持不住,又向地面上倒去。

“唉呀,你就彆着急問了!”櫻子趕忙扶住離沉嶽,轉頭責怪道:“小嶽這麼虛弱,即使知道什麼一時也說不清楚!先趕緊讓他好好休養幾個小時……我心裡也急,可欲速則不達,着急的時候會更容易犯錯啊!”

櫻子的話如同一盆冰水,將焦急上火的離沉嵐澆醒了過來。他趕緊安排醫生替離沉嶽做各項身體檢查,心中思慮着:“父親的衛星信號向南走了兩天,如果不是出了什麼意外,那只有兩種可能:其一,山上暴雨傾盆塌方嚴重,父親和李蒙迷失了方向;其二——他們很可能已經找到了要找的東西!從這裡到目前父親所在的地方,徒步至少需要走兩天。現在父親尚未繼續移動,如果他們繼續向山中走,該用什麼方法才能趕上呢……”

正當此時,GPS監視屏上,離衍的信號卻又開始一明一暗地移動了起來。

【離衍 神農架?無人區】2018年04月09日10:22

“趕緊收拾一下裝備!外面的雨勢已經明顯變小了,應當會有幾個小時的時間窗口,供我們迅速上山!”老謝推門從屋外進來,叫醒了離衍和李蒙。

自從兩天前遇見老謝之後,離衍同李蒙二人一直在茅屋附近活動。由於雨勢一直沒有減弱的徵兆,他們的行程被無限滯後。

兩天內,二人與老謝的對話屈指可數。老謝只是略有提到自己家一直都是山中的獵戶,祖上曾經有訓誡:離衍他們想要去的那片林子是一片有神靈出沒的區域,嚴禁任何人靠近。不知從何時起,老謝家族便自發巡視起那片區域,不讓生人靠近。但是到了老謝這一輩,神農架開發旅遊資源,他的幾個叔伯兄弟都忘記了古訓,做起了大山的生意。只有他接過父親的衣鉢一直堅持在山裡巡視,希望能夠儘量避免日益增多的遊人靠近那裡。

如今老謝的父親已過世多年,他也一直沒有娶妻生子,眼看着這項似乎毫無意義的家族事業,也即將走到盡頭。但老謝仍然恪盡職守,幾乎每天都在那片山溝裡轉。直到最近暴雨不斷,山中實在沒法落腳他纔出來,在茅屋這休整幾日。

離衍對老謝的這些敘述不置可否,但心裡卻無法完全相信:首先,僅憑一家人,竟要世世代代守住一個方圓數公里的範圍達數百年甚至上千年之久,本身便有些不可思議;其次,還是老謝身上的那件衣服——離衍仔細辨認了一下,那似乎是一件軍隊制式的集防寒、防水、防彈於一體的特種夾克!這個發現讓離衍兩天來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但是心中那份迫切想要尋到救子方法與災難真相的渴望,卻讓他決定先讓老謝帶路,路上再隨機應變,並悄悄將左輪槍放到了貼身的褲兜裡。

三個人排成一條線上了路。離衍堅持老謝帶路走在最前面,李蒙走中間,自己則走在最後。老謝沒有多說什麼便答應了。離衍走在後面,手不住地摸褲兜裡的槍,心道:“希望沒有必要用上啊……”

老謝對這片山林果真瞭若指掌,一路上三人幾次遇到完全無法穿越的山澗、峽谷、斷崖,離衍認爲除了垂降或攀援別無他法時,老謝卻總能找到一條雖然窄小異常,但卻能變天塹爲通途的路。老謝解釋這些路是自己的家族數百年踩出來的古路,家族裡的每個男丁,都從小隨着父輩上山打獵,對這些路早已銘記於心。一路上或古木參天,或山石嶙峋,不出一個小時,一行人便已見到了盤桓在山谷中的209國道。

“路上現在雖然已經不能行車,但是對於步行來說,比在這山嶺之中穿行要方便許多。”老謝邊走邊回頭對二人道:“我們順着國道一直往西南的漆園方向走,到了關門山之後,下公路順着山樑往上走,便可直達神農頂。這應該是目前可行的最快路徑了,但是國道修在山埡中,我們可能會遇到意料不到的塌方!”

這條路也正是離衍之前計劃的——原本他們準備在木魚鎮休整後,直接開車順這條國道進山。可現在木魚鎮已毀,直接順着國道徒步前進,或許是僅存的唯一選擇了。雖然一路上可能會危險不斷,但值得慶幸的是,原本想在木魚鎮補充的裝備和補給,在老謝那裡居然都有!有些物資竟比離衍想象的還要好:比如防風打火機,以及專業的淨水片!更讓離衍吃驚的是,老謝的茅屋裡存放的大量肉乾和乾糧,簡直堪比一個小型的倉庫!

但這些意外的裝備補給,也加重了離衍的擔憂:老謝這個人,絕對不是普通的獵戶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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