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害怕,所以我不逃避挑戰。與此相反,我迎頭面對,因爲戰勝恐懼的唯一方法就是將它踩到腳下。”
納迪亞?科馬內奇
營梓榮扎卡緬斯克2018年04月19日09:32
在轟鳴的引擎聲中,營梓榮將威爾的擔架擡上了直升機。這孫南洋不知道從何處‘弄’到了一架CH-53E“超級種馬”重型直升機。這種直升機自1981年便‘交’付美國海軍陸戰隊使用,有七片槳葉的主旋翼,以及33噸的最大起飛重量。國內只在“空天技術躍進時期”開始的第一年,才從美國人那裡‘弄’到了兩架。但是,眼前的這架飛機,明顯是標準的美國海軍灰‘色’塗裝,連各處的標識文字,都是清一‘色’的英文。
營梓榮知道,他的這個朋友孫南洋,‘私’底下同美國方面聯繫甚爲緊密,每次科研上遇到困難,他都能搞到一些立竿見影的方法或器材。營梓榮嘴上不說,但是‘私’下里也曾做過調查,不過似乎孫南洋除了這方面與美方來往密切外,其他方面界限劃分的相當分明。但此次竟能搞來如此大動靜的一架軍機,讓營梓榮也不由得暗暗佩服,這孫南洋的美國摯友,究竟如何神通廣大。
飛機的機艙十分寬闊,機艙中央,是已經打包好的“窺靈瓏”,以及各類輔助器材。兩側坐着離氏三父子、穆煜曦母‘女’、櫻子、孫南洋、老李、丁健,地上固定躺着石伯的擔架,另外還有離衍和孫南洋兩方的副手各兩名下到了機艙外,四處尋找有用的‘藥’品,也一併搬上飛機。幾乎避難所裡能跟來的人全都來了。原來,櫻子嚷嚷着非要跟着離沉嵐一起去南美,而她一走,照顧離沉嶽和穆煜曦就無從談起。既然機艙夠大,那麼離衍也就索‘性’同意了櫻子的請求。大家都已做好了共同進退的準備。
孫南洋向營梓榮解釋道,他們此行,會去中美洲進行一番調查。飛機會先飛到福建,那裡多山,許多臨時港口還能使用。在那裡飛機會直接降落在一艘停靠在港內的遠洋郵輪上,船將送他們抵達危地馬拉,在那裡,他的美國朋友已經安排好了去瑪雅遺蹟的裝備。
營梓榮聽聞需要去瑪雅遺蹟,更是滿頭霧水。孫南洋道事不宜遲,路上再慢慢解釋。萬一再來幾次海嘯,郵輪損壞耽誤了行程,那可就糟了。
飛機緩緩起飛,縱觀大地滿目瘡痍。到處都是侵入內陸的洪水,以及遍地哀嚎的難民。還有已經被火紅的岩漿撕裂的大地、各種山體垮塌、地面凹陷不計其數。如今南極、格陵蘭島以及各地的冰川纔剛剛開始加速融化,而且冰川融化並不是最可怕的結果目前海平面上升的幅度,主要由於喜馬拉雅山脈塌陷進了印度洋,而地殼活動如果再繼續加劇,很有可能四分五裂的大陸,都會陸續陷入海中。若是待所有的冰都化盡,對於僅存的人類來說,只需要再一次大範圍的陸沉,就可以將人類文明盡數從地球上抹去。
在飛機上,離沉嵐還想向營梓榮詢問他在越南戰場的經歷,可營梓榮卻只冷冷地回了句:同眼下的事情無關,便再也閉口不提。離沉嵐心道也對,‘精’力該用在處理眼下的狀況上,於是也就不再追問了。
由於政fǔ早已無力控制‘混’‘亂’的局面,全球各大軍用民用機場已經再也沒有軍警把守,但毀壞嚴重。少數的幾個較爲完備的機場,卻被一些新興的軍閥佔領,守衛森嚴。這樣一架外軍飛機想要降落加油,就變得十分困難。還好孫南洋早有準備,機上除了人員設備外,還裝載了近十噸的航空燃油,加上機內油箱裡的油,足夠他們從扎卡緬斯克一直飛到福建沿海了。遇到機內油箱快燒空的時候,他們便會尋一處人少偏僻的地方,將機艙內的油再加進飛機內。這樣停了兩次,飛機便順利飛抵了目的地。
郵輪停泊在一段臨時的碼頭上。船不算很大,但也足夠“超級種馬”降落在其上。衆人在連續數小時的巡航飛行後,終於可以走下飛機,活動筋骨。離沉嶽同穆煜曦一起吹着海風,恍惚間竟感覺,這次出行像是一次家庭野營般愜意。船緩緩駛離港口,十數只海鷗,還圍在船身周圍,歐歐地鳴叫着,彷彿在爲船上的人送行。
離沉嶽太平洋2018年04月25日13:50
連日來海面上雖‘陰’雲密佈,但是能見度卻並不差。行了近一週時間,卻仍未看到美洲大陸的影子。離沉嶽卻覺得這是幾天難得的悠閒時光,每天拉着穆煜曦沿着甲板一直跑到船頭,欣賞着前方仍反‘射’着微光的茫茫大海。
這日下午,海上逐漸起了霧氣。穆煜曦卻突然發覺,前方海面上浮起了一大片黑‘色’的‘陰’影。待離得近些,她纔看得清楚,那是一羣一羣的魚。魚還未死,卻早已無法控制自己在水中的平衡,一隻只無助地長大了嘴,魚鰓一鼓一鼓地,做着垂死掙扎。期間還有數羣海豚和碩大的鯨魚,也漂在水面上,痛苦地掙扎着。
這場面實在駭人,就彷彿船一下子駛入了一片死域。離沉嶽見狀,趕忙對着艦橋揮舞着雙手呼喊道:“老哥!快些來看哪!這些魚到底怎麼了?”
離衍在艦橋中早已看見了海面上的一切。他一把抓起擴音器的話筒,命令道:“所有人,立刻回到船艙中,並帶好防毒面具!這裡有海底火山,大量的二氧化硫和一氧化碳溶入水中和空氣中,將這些海洋生物慢‘性’毒殺!我們立刻加速,衝過這片海域!”
離沉嶽聽到這裡,知道事情不妙,一把拉起穆煜曦便想要向船艙裡跑。此時海面上的能見度已經變得很差,還有一股辛辣嗆人的臭味。二人跑了兩步,離沉嶽只覺得手上猛地一沉,回頭去看,卻見穆煜曦渾身癱軟地坐倒在地,臉‘色’蒼白,有氣無力地搖着頭。
壞了,這樣子,似乎是中毒了!離沉嶽心中一驚,突然間覺得自己的眼前也出現了重影,頭變得很沉,昏昏‘欲’睡。從船頭到艦橋的部分,相隔着一條寬闊的甲板。碩大的“超級種馬”直升機,就停在甲板上。離沉嶽雙手扶着膝蓋,定了定神,返身扶起穆煜曦,繼續蹣跚着向直升機走去軍用機艙裡都備有緊急時使用的求生設備,應該也有防毒面具。自己扶着穆煜曦是無法堅持到艦橋了,此時只能去直升機裡試試運氣。
二人步履蹣跚地,終於挪到了直升機邊,鑽進了主艙。艙裡亮着紅燈,在海上愈發濃厚的毒霧中,顯得無比駭人。穆煜曦此時已經神志不清,渾身軟綿綿地靠在機艙‘門’口。離沉嶽使勁扇了自己兩個耳光,便開始四處翻找起來,過不多時,終於在一個鐵匣中,找到了幾個防毒面具。
他忙將一個防毒面具扣在自己臉上,然後又跌跌撞撞地折回機艙口,將另一個防毒面具給穆煜曦帶上。此時,艦橋裡的離衍和離沉嵐早已帶好了面具衝了出來。離沉嶽見父兄已快要趕到了自己身邊,突然一口氣泄掉,便再也提不起‘精’神,就這樣癱軟在地。隱約中,他感到有人背起了自己,一路飛奔,隨後,一陣清新冰涼的氣體充滿了自己的肺腔,疲憊不堪的他頭疼‘欲’裂,卻還是沉沉地睡了過去。
過了許久,離沉嶽才甦醒過來。他見父兄都滿面焦急地守在自己身邊,有些不好意思地爬了起來,撓了撓後腦勺:“你們別這樣緊張了,我這……不是好好的?”
誰料,離衍見到小兒子醒來,卻仍然緊緊皺着眉頭。離沉嶽一下子緊張起來:“不會是……曦曦她……”
離沉嵐走過來,捏了捏弟弟的肩膀:“不是的,別多想,小曦她現在已經脫離了危險,但還需要休息不能下地走動。”
“那你們一個兩個都像是天塌下來一樣,掛着個苦瓜臉,到底出了”離沉嶽話未說完,卻已經從舷窗看到,此時船並不是正常地前進,而是一直在向側面漂動,時而還向後方退去。艙外狂風大作,隨着巨大的狼頭‘浪’頭的一高一低,離沉嶽發現,似乎整艘船都已經失去了控制,正在隨‘波’逐流。
“船怎麼了?”他忙問道。
“先前那片海域的毒霧實在太強,連防毒面具都無法完全過濾乾淨。爲了衝過毒霧區,父親便下令全速行船。開始還‘挺’順利,可就當我們即將衝出毒霧的包圍時,這一片新生的海底火山又一次集中爆發了。火山的爆發,讓海面上產生了一處巨大的漩渦。”離沉嵐解釋道,聲音有些顫抖,彷彿方纔那一幕仍然讓他心有餘悸:“父親只得命令,繼續全速前進,這才終於逃離了那片死亡海域。誰料這麼一折騰,早已不堪重負的發動機,沒過多久就宣告報廢了。所以現在我們只能隨着海‘浪’走,不知道會漂到何處。希望,船不會失去平衡而傾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