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爲我被圍在了房頂上,即使那些怪物沒有主動上來抓我,可也一定等在下面。
可當我探頭往下面街道上看去的時候,周圍卻是冷冷清清的,竟然一個怪物都沒有。
我心裡起疑,可卻明白自己的所在其實已經算是暴露了,不管怎麼樣,既然對方沒有主動上來,那我就先按照本來的計劃,先設法去那口枯井裡看看。
我不敢再隨便加快心跳的速度,怕再控制不住弄出聲響,躡手躡腳的從房頂上往村中枯井的方向走去。
起初我還小心翼翼的怕那些怪物在暗處躲着,可我一路順着房頂往前走,發出聲響卻是難免的,可卻沒看到一隻怪物,哪怕是出現在街道上。
我開始有意無意的發出更大的聲響,可週圍卻依然沒有一絲反應。
眼看連成排的房頂就要走到了頭,而那口枯井也出現在了眼前。
我無意中感覺到身後好像有了一絲亮光,那不同於月光,我疑惑的轉頭往後看去,竟然看到東方出現了一縷朝霞。
天怎麼這麼快就要亮了?本來那怪物首領說天快亮的時候我還不解,我折騰這一陣雖然時間算不上短,但我卻知道這離天亮應該還早着呢。
這裡確實太奇怪了,天黑的突然亮的也突然,難道那些怪物怕光?這才躲了起來?
我也管不得這許多,如果他們真怕太陽光,這倒是給了我更多的時間,我再不猶豫,加快了步伐直接往枯井走去。
我離着枯井的距離也就大概還有着二三百米,這村子並不大,就算從一頭走到另一頭,也不過就是七八百米的樣子。
可就是這二三百米的距離,當我走到枯井跟前的時候,天卻已經大亮了,這讓我詫異不已,而同時不知道爲什麼,被陽光照曬着的我卻沒有了溫暖舒服的感覺,卻只覺得渾身難受不自在,好像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有一些沒來由的疲憊感襲來。
而且這種疲憊還和加速心跳後的疲憊不同,是一種好像怎麼都恢復不過來的疲憊。
這種不自在讓我迫不及待的往井裡鑽去。這口井說起來其實並不算大,我雙手雙腳岔開撐住井內壁,一點一點的往井下蹭去。
我之前看的一點都沒錯,這裡分明就是一口枯井,從上往下看去,井底下一滴水都沒有,只有一些碎石和爛草,而且這井底並不深,實在想不明白挖這口井的目的是什麼,這麼淺的井怎麼可能有水?
我很快就蹭着井壁下到了枯井的中間位置,本來一切沒有什麼特別,可到了這裡之後,我卻身上突然感覺一冷。
井壁的中間位置就好像有一條看不見的分界線,而我的手觸摸到分界線下面的井壁時,卻感覺好像是摸到了一塊冰上,那壁上冷的我如同寒冰刺骨一般。
我眼睛仔細的向着眼前的井壁看去,那下面半段壘起來的石塊似乎與上半段的有些不同。
顏色更深,本來青灰色的石塊到了這裡卻是深灰色的,而且光線打到這裡之後好像被吸收走了一般,一點都不反光,顯示出啞光的感覺。
仔細看過之後,我在這些深灰色的石塊上發現了很淡的條紋痕跡,說不出來這痕跡是人爲畫上去的還是石塊本來就有的紋理。
這些紋理很奇怪,感覺上似乎有些規律,可又看不出來是什麼規律。
我努力的轉着身子,在井壁的中間懸空轉了一週,這讓我的手臂很有一種痠痛感,甚至有些哆嗦,已經快要撐不住了。
可我卻不捨得繼續向井底下滑去,因爲我看着這一圈的紋路,突然好像發現了什麼規律。
我總覺得這些紋路拼起來的圖形如果放在一個平面上很像是一個陣,準確來說很像符陣。
我是並不懂符陣的,但是我之前和劉老道待的時間也不短,曾經聽他提起過。
符陣應該算是很古老的一種東西,至少劉老道是不會布符陣的,可至於流雲子會不會我就不清楚了。
劉老道之前曾經跟我提起過,比符咒更厲害的,綜合多種符咒威力的東西就是符陣,這種符陣多數是用來封印或者消滅實力強大的惡鬼用的,但少數符陣也有隔絕某處空間的作用。
我不由得往腳底下的井底又看了看,可卻沒看出來一點特別,而且這壁上的痕跡已經非常非常淡了,更是一點法力的感覺都沒有。即使這裡之前真的有符陣存在,此時也應該早就沒了作用,或許是因爲時間太久了。
我看不出來這符陣的玄妙,趁着頭頂上天已經大亮,能看清井底的東西,我趕緊通過符陣的位置,繼續往下面爬去。
眼看要到了井底,這井壁的下半段還真不是那麼好趴的,我手掌都快被凍的沒了知覺,可奇怪的是,這裡除了井壁冰冷之外,下面的空氣卻並沒有冷的感覺,而是很平常的。
我正在懷疑,這井底既然光溜溜的一眼就能看清楚都有什麼,可那些像血一般還能燃燒的紅水又是從哪來的?腳跟纔剛着了地,就立刻就看出了問題。
在井壁的一側,竟然有一處黑漆漆的一米見方的洞口,這洞口建的隱蔽,要不是到了井底決然沒有可能看到。
我看着那洞口裡就覺得一陣瘮人,站在洞口外面甚至都能感覺到有陰風吹出來。我心裡雖然打鼓不安,可既然都到了這兒就不可能不進去瞧瞧。
我剛要彎腰往裡鑽,卻猛然聽見洞裡有人對我說話。
“唉……趁着天沒黑趕緊上去吧,要不然可就遲了!”
這一聲嚇的我一個激靈,我哪裡能想到這黑漆漆的洞裡竟然會有人說話。
我下意識的就往後退了一步,可這井底就這麼大,哪還能有地方退。
我根本就沒在意那聲音說了什麼,只是愣愣的看着洞口,心裡卻已然不知所措,更別說回答什麼,而我的眼睛根本就什麼東西都沒有看到。
那聲音好像看出來我被嚇了一跳,我又聽到洞口裡傳來聲音,那聲音的主人正要走出來。
我的汗毛瞬間豎起,從那洞口裡走出來的,竟然是我昨天晚上見到的那個血人!
他不是在應該井上面嗎?怎麼又出現在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