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在吸食了血液之後,那怪物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邪惡,而本來光禿禿的臉上開始有了絨毛。
我下意識的把那怪物從肩膀上打落下來,它也順勢鬆開了嘴。
我看到倪小冉的手掌已經被染紅了,血正一滴一滴的滴到地上,手掌軟綿綿的垂着,還有些微微的顫抖。
我怒氣上涌,氣的牙根直癢癢,舉起有靈棒劈頭蓋臉的就往那怪物身上打去,之前一棍把它掄飛過,那時候覺得這怪物腦筋不太好使,可卻沒想到它能把倪小冉咬傷了。
倪小冉的傷口我看一眼就知道有多厲害,估計手指骨頭已經斷了,希望沒傷到筋纔好,否則這手有可能就廢了。
那怪物算不上大,身長半米有餘,只是體小而靈活,這一次知道我要打它,上躥下跳避的很快。
我讓倪小冉別再上前來了,這怪物子彈打不死,匕首又刺不透,顯然並不是普通的野獸,我只能用有靈棒打它試試,而看它躲避的情形,似乎這確實有效。
爺爺之前跟我說過,這有靈棒對付活物就跟普通棍棒一樣,沒有任何區別,而如果打在陰物身上,那就是攝魂奪魄的效果,也因此有靈棒是我們守墳人的殺手鐗。
不過有靈棒是不能隨便用的,如果陰物比較弱可以輕易收服,那妄用有靈棒的結果就是把多餘的力量反噬到自己身上,是對我們有傷害的。
在我心裡本來有靈棒稱的上是無敵的,之前爺爺降鬼驅魔也很少需要用到有靈棒,而用到有靈棒的,也都是靈棒一出,手到擒來。
可這幾次是怎麼了,有靈棒顯得沒什麼用處了,之前一棒打中之後,眼前這怪物好像沒事一樣,反而還把倪小冉給傷了。
我憑着一股怒氣和這怪物周旋,不管不顧之下,反而身上被抓破了好幾道口子,我不想再跑了,跑又能跑到哪裡去?
那怪物好像在消耗我的體力,又像是在耍我玩,我雖然心裡冒火,可打出十幾棒,卻是一棒也沒捱上它的皮毛。
“莊周……”
我正一棒又一棒的緊緊追着怪物打,身後卻聽到倪小冉叫我,我聽她的聲音發顫,趕緊回頭看她。
情況發生的很突然,沒有一點徵兆。那最開始出現的小鬼,陰沉的臉上掛着陰邪的笑容,而那把暗黑的匕首正在割向倪小冉的喉嚨。
頸部的皮膚已經有血液滲出,而倪小冉只是託着自己受傷的右手,楚楚可憐的站着。
小鬼並不是在要挾我,他是真的要割破倪小冉的喉嚨,我們兩個都將是他手下的亡魂,只是先後順序不同而已。
我感覺我的肩部一疼,那怪物趁着機會咬住了我,而我身上的血液正在被他吸進嘴裡。
我不知道爲什麼都到了這一刻,我並沒爲了我年輕的生命將要逝去而悲傷,而是很着急的希望小鬼這一刀不要割下去。
倪小冉的表情很無助,她的眼神裡在求我救她。
“不!不要!停下!”
我一聲怒吼,可卻阻止不了小鬼手裡的那把匕首。
我怒火攻心,感覺心臟一陣疼痛,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竟然忍着肩膀的痛,拖着肩上的怪物奮力向前邁起了步。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就走到了小鬼面前的,我隱約中感覺好像又回到了小的時候,爺爺逼着我打那套看起來毫無用處的拳法。
我看到我的手握在了小鬼的匕首上,割破的手掌流出來的血和倪小冉的血混合在了一起,我感覺到了倪小冉脖子上大動脈劇烈的跳動。
我欣喜若狂,竟然阻擋住了匕首割下去,保護住了她脖子上脆弱的血管。
“去你媽的!”
左手握住匕首之後,我滿腔的怒氣終於有了發泄口,一棒打在了小鬼的胸口上。
小鬼本來能躲開的,但他似乎不捨得手裡的匕首,所以這一棒結結實實的打中了。
他的表情很痛苦,我感覺一道藍光藉着有靈棒轟在小鬼的身上,他還是沒有放手,我又接着狠狠打了兩下,心裡一陣舒爽。
小鬼似乎沒想到我會不放手,即使我的左手已經麻的快沒了知覺,可我還是沒放開匕首。
當我還要再打一棒的時候,他似乎有些受不住了,放開了匕首,如同滑開一般躲到了遠處。
“你也給我滾蛋!”
那缺心眼的怪物此時還咬着我的肩膀不放,我順手丟下匕首,把它從肩膀上拽了下來。
我都不知道自己的速度怎麼可能這麼快,那怪物竟然沒有躲開。
我把它按在地上,用有靈棒杵着,一腳一腳的狠狠往它身上踹,像瘋子打架一樣。
我確實已經瘋了,壓抑在心裡的怒火,和被耍的團團轉的憤怒如潮水般發泄了出來。
有靈棒對這怪物的壓制似乎很強烈,我感覺在有靈棒之下,它似乎動彈不得。
“讓你他媽咬我,吸我血,我把你打成肉餡包餃子!”
腳踹完又換成了棒打,我剛把有靈棒拿起來,它反身就要跑,我眼疾手快,瞬間抓住了它的後腿。
這怪物“嗷”的就一叫,很像嬰兒的啼哭聲,我心裡都跟着一顫。
心顫歸心顫,我手裡的有靈棒卻瞬間就打在了它的背上。
這怪物的力氣很大,我左手受着傷有些拽不住,只打了兩下就讓它跑了。
我看它跑的姿勢很不協調,應該是受了不小的內傷。
和小鬼不同,這怪物直接躥進了白煙裡,跑遠了。
我心情稍稍平復了下來,眼睛狠狠盯着還站在一邊小鬼。弱肉強食在哪裡都適用,我想之前我們表現得太軟弱可欺了,讓小鬼以爲我可以任人魚肉,這實在是給守墳人丟臉。
從我太奶奶到我爺爺,危險的情況經歷過無數次,我從來沒在爺爺的臉上看到過驚恐的表情,我想這正是一個合格的守墳人所該具備的。
“孫大海休想從地獄裡爬出來!絕對沒有可能!你們孫家別做夢了!”
這句話是對小鬼說的,同時也是對孫大海說的,我相信他一定能聽得到。
小鬼的表情依然冷漠,我不知道我剛纔的那幾棒打在他的身上之後,效果體現在哪兒,至少從外表看上去,他身上沒有任何的傷痕,怪不得面試時提到的那老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小鬼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