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路上開始有一隊隊陰魂在鬼差的帶領下從路的盡頭迎面走了過來,那些帶隊的鬼差看到我們之後都是微微的一愣,可卻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對我們點點頭,就往大路的一旁讓了過去,而方老帶着我徑直從中間走過。
“你好像有話要說。”方老看出了我臉上的猶豫。
“我有兩個問題。”我還是開了口。
“說吧。”
“我知道我能從陰間離開,是需要幫地府做一間事情的……”我說道。
“對,而且那事情還很難,不過我不會現在告訴你是什事情,因爲還沒到時候。”方老走在前面,頭也不回的說道。
我點點頭,心裡也明白這些事情:“那麼第二個問題……爲什麼我從陰間離開之前,你們沒有一個人問我關於生死境縫隙的事情,白無常抓我的目的,不就是想問出來我是從哪裡進入的生死境縫隙的嗎?”
方老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轉身回頭看着我:“其實那些事情根本就不重要,生死境縫隙的入口很多,我們需要的不是找到入口,而是……那就是我們需要你去做的事情。”
說完方老似乎並不想再繼續說下去,而是轉身繼續往前走,我心裡想了想趕緊跟了上去。
這一路很是枯燥無味,而且越往後有,岔路口越多,顯然這條黃泉路並沒有我之前想象的那麼簡單。
“就快到了。”
大約走了兩個小時的時間,沉默寡言的方老突然對我輕聲說了一句話。
我心裡有些激動,快步趕緊跟了上去,接着就看到在黃土鋪天的大路盡頭,冒出來一個青磚黑瓦的殿堂建築,確是土地廟無疑。
在我印象中,東平鄉里並沒有見過土地廟,所以我真的很想知道這座土地廟到底是在哪裡。
當我們從廟後進入之後,土地公已經站在廟門前,而廟門也早就打開了。兩廂無話,方老更是未看土地公一眼,率先從廟門裡邁了出去。
“這是……”
我腦袋裡有些迷糊,突然想不起來這是哪裡,只是隱隱約約覺得確實眼熟,看樣子好像真的回了東平鄉。
此時還是在晚上,而我所置身之地,應該是個荒涼的小院。小院裡很是破舊,北、南兩面各有三間廂房,而西面是一個稍微大點的正房,這裡看上去應該原本就是一座廟觀。
“咦?”我看着地面上雜草間的青磚,突然腦筋裡靈光一閃:“這……這不是我們村西邊的那座荒廢的土地廟嗎?”
我腦袋裡越來越熟悉,終於看出來了這是哪裡。
方老站在我身邊點頭:“既然你認識那就好了,我也就直接回去了,記住三年內一百惡鬼,如果這事辦不好,另外那件事你也不用辦了,黑白二鬼自會來找你,結果如何,你心裡清楚。”
話音一落,方老憑空消失,而我心裡沉到了地,經過了老和尚與女鬼的事情之後,我才知道抓鬼這件事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容易。
方老消失,秋月和薩穎先後出現。
“莊周我們回來了?!”
“公子,這裡就是你的家?!”
秋月和薩穎先後說道,隨後伴我一起走出了破廟。擡頭看着月光,其實我心裡還在擔心一件事,我自從進入青銅鈴開始,感覺上只過了十幾天,但實際上過了多久我卻根本不知道,我很怕當我回到東郊村我的家時,看到的卻是蒼老的小冉,而爺爺和父親都已經不在了。
破廟就在東郊村西邊,所以我出了廟很快就進了村,村裡的路依然和往常一樣黑,路旁的景象也沒什麼變化,這讓我心裡稍微安穩了一些。
路上沒有人,我只聽到遠處有狗吠的聲音,似乎好像已經很晚了。這要放之前,這麼黑的夜路走起來還真瘮得慌,可現在我身邊就伴着兩個鬼,心裡一點慌的感覺都沒有了。
入了村子走了一段距離,薩穎的眉宇間就皺了起來,突然間就停住了:“公子,你家就在前邊?”
我家在東郊村的南邊,已經很偏的地方,薩穎的這句話問的我有些不明白,我心裡本能的就懸了起來,她這麼一說,我更加的緊張。
“是,怎麼了?”我問道。
“也不是什麼大事,這村子附近有墳吧?”薩穎問我。
“對,就在咱們出來的那座破廟再往西,那外面就是一座大墳圈子,怎麼了?”我接着問道。
“一股很濃的陰氣從村西邊一路往前,好像給咱們引路似得,正連到前面你家。”薩穎說道。
我一愣:“啊?這怎麼回事?”
薩穎說道:“陰氣雖重,但卻是十來個陰鬼身上的陰氣匯聚而成的,實力並不強。”
“這幫陰鬼去我家幹嘛?”
自然沒人知道這是怎麼回事,而十來個陰鬼對我們雖然算不上什麼,可對於爺爺他們來說那就不好說了。
“快走!”
我催促了一聲,率先打頭往前走去,眼睛不錯珠的盯着前面我家的方向。
我很快就看到了那平平凡凡的小院,院牆上上卻多出來幾道鬼影,確實是鬼影,我分明看到有兩三隻陰鬼騎在我家院牆上,而院牆裡面有人說話的聲音。
那聲音讓我心裡一揪,因爲那是爺爺的聲音,但聲音裡卻有些疲憊,而談話的內容卻是在哀求。
“鬼老大,你躲在村西的墳地裡那麼多年,我作爲守墳人卻一點沒有得罪過你,而且一直都是以禮相待。”爺爺的聲音說道。
“你以禮相待,我也沒給你找麻煩,只是這次你讓我幫你找你孫子,這酬勞我有些不太滿意!”突然一道冷漠的聲音響起,語氣裡有些狂妄。
“你還想要什麼?隨便你爲害鄉里?這我怎麼可能同意,你應該也知道,如果答應你的要求,那我這守墳人也當到頭了。”爺爺的聲音即哀且悲。
“那就沒什麼可說的了,我就送你走吧,也該是你去土地廟述職的時候了。”冷漠聲音繼續說道。
“操!”
我心中火起,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家的院子裡只有爺爺一個人的聲音,但想來肯定是出了事。
我拔出腰間槍頭,一下就往前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