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我們能做的事情只能是一方面派人去向市局報告發生的事情,另一方面去想辦法查找孫家突然出現的那個女人的身份和行蹤。
親眼目睹這場變故的人裡,除了還昏迷的父親他們三個,就只剩下我和倪小冉了,要說查案我確實比不了倪小冉,所以去市局彙報的任務就自然落在了我的頭上。
我讓王廣殿安排人照顧好父親他們,並且告訴資歷老的幾個公安,雖然小冉纔是剛剛當公安,資歷上跟他們比不了,但敏捷的頭腦和破案的手段小冉卻是專業的,現在不比平常時候,一定要配合小冉查案子。
因爲父親的關係,我在的時候這些人都還會給我面子,可留下小冉一個人,我怕有人會爲難她,不配合查案錯過好時機。所以我特別叮囑了他們。
路上我根本就不敢停留,一邊飛速騎着自行車,一邊腦袋裡還在想着這些事情。
我覺得孫家的那個女人應該不會跑遠,最大的可能就是在附近藏了起來,她之所以遣散了孫家所有人,也許就是個障眼法,想讓我們去追捕這些人,把我們的注意力轉移到遠處。正所謂燈下黑,她留在東平鄉甚至是河西村的可能性其實很大。
不過如果她真的還在河西村,那我們查起來會非常困難,我根本搞不懂這一村子的人爲什麼對我們這麼敵視,好像我們纔是壞人似的。
等進了北京城,陽光照在身上我感覺自己身體有些飄,我們都是一夜沒睡,卻因爲這緊張的案情讓我感覺不到疲憊。
一口氣衝到市局門口,讓我吃驚的是這裡竟然有人等我。我本來並沒有注意到他,以爲他只是在門口執勤的工作人員,亮出工作證之後我正要推車往裡進,他卻突然攔住了我。
“你是東平分局的人?”那人問我道。
我一愣趕緊點頭:“您這是……?”
“金局長知道你們分局要派人來,你不用進去了,直接去軍管會吧,局長在那裡等你。”
離了市局,我的自行車騎得更快,更加不敢耽擱,金局長竟然知道我會來,這說明市局多少已經知道了昨晚發生的事情,看來我猜的沒錯,昨晚那四個人確實是政府的人,應該已經把昨晚的事情上報了。
軍管會不同於市局,我的公安工作證也沒資格隨便進出這裡,我正躊躇着怎麼解釋自己的身份,門口的大兵已經端着槍向我走過來了。
我趕緊立正站好,這時候再躲躲藏藏的容易讓別人誤會,同時把工作證取出來準備給他看。
大兵看了一眼我的工作證,說道:“你們金局長已經問過好幾回了,你們怎麼纔來?身上沒帶武器吧?”
“沒有沒有。”我趕緊說道。
“把自行車放在邊上趕緊進去吧,直走左拐,主任辦公室,金局長他們在那裡。”大兵對我一招手。
我心裡咯噔一震,雖然我不怎麼經常來城裡,可也知道軍管會主任是多大的官,整個軍管會的最高領導,比金局長還高着半頭。
進了這裡我根本就不敢隨便亂看,只是低着頭往前走,等到了主任辦公室門前,站崗的士兵剛剛讓我出示證件,辦公室的屋門卻直接打開了。
“小莊來的還真是你,來快進來。”開門的是金局長,招呼我跟他進去。
除了金局長之外,亮堂的辦公室裡還坐着三個人,我沒想到的是其中一個人我竟然還見過,就是凌晨剛剛見過的那個白衣人。
他已經換了衣服,一身筆挺的軍裝,我往他肩頭的肩章上看去,兩槓一星,竟然是個少校。
金局長拍了拍我,我趕緊把目光收回來。
“這位是軍管會主任,王主任。”金局長指着正當中坐着的一箇中年人向我介紹道。
我趕緊立正敬了個禮,大聲說道::“王主任好!”
王主任並沒有穿軍裝,只穿着一身乾淨的中山裝,看我敬禮,對我笑了笑。
“這位是李副主任。”
坐在王主任身邊的是一箇中校軍官,年齡和王主任差不多,和王主任不同,李副主任的臉上一副嚴峻的表情,只對我點了點頭。
金局長又說道:“至於白隊長你應該已經見過了。”
我對着白衣人點了點頭,沒想到他之前穿着白衣,竟然也姓白。
“白鳳朝。”白衣人也對我點了點頭:“朝霞的朝。”
金局長讓我坐在門口的椅子上,看了所有人一眼,最後看向了我:“我們已經大概知道了夜裡河西村發生的事情,白隊長已經向我們彙報過了,我知道你會來,把你叫到這裡,是需要你向我們再具體的進行彙報。”
我知道既然我能來到這裡,證明市裡面已經非常重視這件事情了,但是我還是必須把所有事情都說清楚,因爲我相信他們知道的內情一定比我多。
我想了想,決定從一年多前李大壯爺爺發現撕毀的戶籍頁開始說起。
幾位領導似乎很有耐心,並沒有感到厭煩,看來我猜的沒錯,這整個事件看來都有聯繫,而市裡邊也應該早就開始關注這件事了,怪不得當時我們面試結束後,金局長特別叮囑父親讓他要多關注盜墳的案件,我想他話裡的意思就是已經知道了東平鄉可能會發生這種“鬼”事情。
我幾乎是一口氣把事情講完的,從戶籍頁事件到如雲的死,再到我們鬥嬰孩厲鬼抓捕孫大海,還有孫老頭的死以及我和倪小冉在市局夜裡值班時發生的事,最後到孫大海逃脫地獄的經過。
我全部說完之後白鳳朝給我遞過來一杯水,我沒想到他還有愛理人的時候,等幹了一整杯水之後,我本來要聽的是幾位領導關於這些事情的分析和指示,或者說些我不知道的事,可沒想到正位上的王主任卻開始一本正經的介紹起白鳳朝來。
王主任問我:“你知道鳳朝是幹什麼的嗎?”
這個問題我之前想過,他雖然看上去是個軍人,但乾的事情卻絕對不簡單。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但我之前見到他,覺得他是專門抓鬼的。”
說完我自己都不好意思的笑了,抓鬼這種事情,說出去駭人聽聞,也讓人覺得有些搞笑的意味,一個堂堂少校,擱在軍隊裡至少是個營長了,手底下幾百人的編制,怎麼可能幹我們這些守墳人的事情。
“聽說過特種兵嗎?”這次問我的是白鳳朝自己。
“聽說過,一個人能幹掉好幾個敵人,訓練有素,身手不凡,不過你這個體格可真不像,你手下那三個大兵還差不多。”我回答道。
“我是抓鬼的特種兵,不行嗎?”說完白鳳朝自己笑了。
我沒想到白鳳朝也會開玩笑,看得我尷尬不已,也只能跟着笑,可心裡卻有些不爽,不告訴我就不說,我又沒問你,沒事消遣我幹嘛?
“小莊你還別笑,白隊長真的是抓鬼的特種兵,而且還是隊長。”
這次說話的是金隊長,我以爲他也在開玩笑,可我轉過頭看他的時候,卻發現他一臉的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