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倪小冉到了市局之後,直接就去見了金局長,其實墓室裡發生的那些事,白鳳朝已經彙報的一清二楚,我也沒有太多東西可說。不過金局長對我們這次的行動卻是批評有加,他覺得我們做的事情有些冒失,尤其是倪小冉,竟然對於王村長主動說出來的密道,一點防備都沒有就跟着進去了,這要是出了危險,就連挽回的餘地都沒有,一點都不像從外國留學回來的高材生。
我聽着金局長批評的話,站在邊上直點頭,其實這些話我也早就想說了,只不過我沒太好意思說,如果倪小冉不是直接進入密道,而是回來先跟我們彙報,那我們也許可能就有更穩妥的辦法。
我們來的有些早,直到金局長訓完話,挖掘隊還是沒有準備好,我一想正好有機會去請倪小冉吃果味冰棍,就告辭了金局長出了市局。
倪小冉好像對果味冰棍垂涎已久,指着路就把我帶到了永定門外的一個副食商店,門裡排着長隊,沒想到這新鮮事物有這麼大的吸引力。
北冰洋的果味冰棍是限量供應的,每人一根,多買不賣,我和倪小冉排到隊尾之後,就有店員在我們身後立了一塊“售盡”的牌子。
倪小冉很興奮,嘴上直說着來的早不如來的巧,拍着小手跟我一句一句的介紹着果味冰棍,我看她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你知道嗎?”倪小冉興奮的問我:“這裡的冰棍可是用的鮮橘子醬兌了玉泉山的泉水做出來的,那口感又甜又爽,我在美國吃的冰棍都沒有這麼好吃的味道。”
“你之前來這裡吃過?”我問道。
倪小冉不好意思的一笑:“那倒是沒有,我是聽別人說的。”
我嘻嘻一笑,心說小女生真好騙,玉泉山離這裡那麼老遠,哪有那麼多泉水用來做冰棍,不過我看了看這冰棍的價格,心裡卻有點發顫,這兩根冰棍買完了下半個月我也就成窮光蛋了,但是願賭服輸,雖然倪小冉也是什麼都沒有查到,但我可不會賴賬,咬碎了後槽牙也得把冰棍請了。
我看眼前已經沒有了幾個人,倪小冉興奮的都快蹦起了腳。
眼看已經到了我們前面那人,可那人卻似乎一定都不着急,還在左右尋摸什麼。
櫃檯後面的店員不耐煩的問道:“喂,我說你買不買,不買讓一下。”
“誰說我不買?!”前面那人尖嘴猴腮的,脾氣卻不小,啪的一聲就把錢扔到了櫃檯上。
這人接過冰棍剛要轉身走,忽然一臉諂媚的對着店外面說道:“大哥,您來了,正好剛到您!”
我回頭看見進來一個五大三粗的人,這人橫着膀子就把我擠開了,從兜裡掏出錢就要買冰棍。
我還沒說話,櫃檯裡的店員就把這人的錢又遞了回來:“要買冰棍明天再來吧,今天的賣完了。”
剛進來這人“嘭”的就錘了一下櫃檯:“誰說沒有了,那裡面不是還有兩根嗎?我全要了!”
櫃員似乎被這人的氣勢嚇住了,硬着頭皮說道:“不好意思先生,我們這果味冰棍一個人只能買一根,而且您後面那兩位在您之前來的,這冰棍我得先賣給他們。”
這人到了現在似乎才之注意到自己後面還有兩個人在,回頭不屑的看了我們一眼,轉回頭又說道:“他們不要了,兩根都賣我吧!”
“誰說我們不要了!”
我剛要說話倪小冉卻先一步擠到了我前面,雙手插着腰,氣勢洶洶的瞪着前面那人。
“哎呦小姑娘!永定門這片地兒你也不打聽打聽,誰敢跟我們孫爺叫板,別說搶你兩根冰棍,就是剁你一隻手也沒人敢滋個屁。”尖嘴猴腮那人舉着冰棍對着我們說道。
叫孫爺那人面露得色,笑罵着說道:“侯三兒你丫是傻還是瞎,這麼漂亮的姑娘孫爺我哪裡捨得剁手跺腳,疼還來不及呢。”
說着姓孫的這人就把手往倪小冉的臉上摸去,我早就氣的火冒三丈,要不是因爲自己就是公安不能知法犯法,不然我早就揍他了。
我剛要上前攔在倪小冉面前,卻沒想到在那人的手剛剛要碰到小冉的臉時,小冉卻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緊接着一擰再一踹就把那人放倒在了地上,一套擒拿手又漂亮又快。
“莊周,這人猥褻婦女,拘留他!”倪小冉一聲大吼把邊上的侯三兒嚇了一跳,差點沒一屁股坐到地上。
我心裡這個樂,心說最近事多,都快把倪小冉這個母老虎的性格忘了,人家在外國學的功夫可也不比中國功夫差,別說就是個孫爺,你就算是孫大聖這次也得老老實實在公安局裡待一段時間了。
我上前就要把姓孫的這小子拽起來,看看他垂頭喪氣的模樣,可沒想到這小子竟然還在笑,看見我正看到,嘴裡吐出來一句話。
“你們倆今天是出不去永定門了。”
我知道北京城裡紈絝子弟多,有些人天天就是打打殺殺的,不敢明面上跟政府作對,可暗地裡壞事沒少幹。可是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威脅我,雖然我和倪小冉都沒有表明自己公安的身份,可這個副食店離最近的派出所可並不太遠,他雙手被擒,還敢說出這種大話?
櫃檯裡的櫃員在之前倪小冉出手放倒姓孫的時候,就已經跑到後臺去了,這時候卻不知道爲什麼又探頭探腦的從後面出來了。
我看這櫃員哆哆嗦嗦的嚇得不輕,以爲他把我們當成了壞人,剛要解釋,那人卻對着姓孫的作起了揖來。
“孫爺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沒認出您來,您老多擔待,這兩根冰棍算是我們孝敬您的,您老可別找我們麻煩!”
我就煩這些沒骨氣的人,可嘴上卻什麼都沒說,看來這小子平時壞事做了不少,帶回去一定得好好讓派出所仔細查查。
我拉起這小子剛要往門外拽,突然門外面卻是一黑,竟然有人在門外上了門板。
這副食店一般都是大門大窗戶,雖然北京城裡已經解放了,但是畢竟還處在百廢待興的時期,夜裡難免有個小偷小摸什麼的,所以在城裡做生意的人,到了晚上歇業的時候,都會用非常厚的門板從外面蓋在大門和窗戶上,然後再上上鎖,既方便又安全。
我回頭一看,侯三兒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看來店門的門板就是他上的。
門外上了門板,我們想直接出去卻是不能了,接着四扇大窗也被從外面蓋住了,因爲正是日頭旺的鐘點,店裡並沒有開燈,門窗再被蓋住,裡面就變得很黑了。
雖然還是有陽光從門窗的縫隙裡照進來,但店裡還是黑的找不到人。
門窗暫時被封死了,但是侯三兒是肯定沒有辦法上鎖的,所以其實門外的板子一腳就能踹開,他這麼做根本一點用沒有。
我讓小冉按住了姓孫的,我自己則往店門的位置走去,想把門板打開。
櫃檯正對着店門,大概五六米的距離,我看着門縫上的光就往前走去。
才走了兩步,我腳下突然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這次絆的我還挺死,我想往前倒一步腳站住,可卻根本不行,一個踉蹌直接摔了一個大馬趴,疼的我嘴裡嘶溜一聲。
我沒記得從門到櫃檯的地上放着東西,怎麼會有東西絆我一個跟頭呢?
我站起來往地上看去,確實是什麼都沒有,我沒太在意,雖然這跤摔的有點奇怪,可我也沒太往心裡去,起來想要繼續往前走。
我剛邁開步,突然聽到放在我兜裡的那個青銅鈴卻自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