舂好藥,蘇言端着大石頭走到姬清的身邊蹲下。
姬清立刻掛上甜笑,“我自己可以敷藥!”
男女授受不親,她和蘇言可沒熟到那地步。
“剛好我也沒有這個打算。”
姬清,“……”
蘇言將丟在地上的青色外衫拿起,用力一扯便從外衫上扯下一片狹長的布條,稍微團了團放在石板旁邊,“敷好藥後,用這個包紮一下。現在天色將晚,你又腿傷未愈,所幸好好休整一下。我再去弄點吃的回來,你自己呆着不要再出狀況。”
“哦……好的。”姬清點頭。
等到蘇言離開,姬清的眼神卻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人和人之間的相處,往往就是這樣。
初次見面的時候,也許結下了生死之仇,可是再繼續相處下去,卻很有可能會對這個人改觀。
姬清現在,對蘇言就是這樣的感覺。
在遠和山脈之中的遭遇,對她而言着實不是什麼美好的體驗。蘇言將當時還十分弱小的她騙進深山,妄圖將她永遠的留在那裡……如果她沒有前世修煉對敵的經驗,很有可能就魂消魄散了。
當時,她在心裡發誓一定要狠狠的還擊回去。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出了遠和山脈之後,拓跋烈便半是爲了公事半是泄了私憤,將蘇言給派去了別國當探子。姬清空有一腔報仇雪恨的心,卻找不到對手,漸漸的,也就將仇恨忘到了腦後。
這一次再見到蘇言,雖然沒有刻骨銘心的恨,但也總歸是不喜歡的。只是在驚夢澤之中的同行經歷,讓她對這個人,又稍微有了一些改觀。
蘇言看上去溫文爾雅,書卷氣中帶着幾分清貴。可是,這樣的表現之下,他的內在卻十分的複雜,讓姬清有些看不懂。
說他溫和,他對她下殺手的時候毫不手軟。
說他卑劣,在迷陣之中的時候他卻沒有丟開她。
說他善良,呵呵……
這個人,太複雜了,她有點看不懂。
不過,好在只需要同行這一路,她以後和他也不會有更多的牽扯。
不想了。
姬清將草藥仔細的敷在腫處,然後將布條輕輕包紮好。
雖然紅腫還沒有那麼快消下去,但是清涼的草藥汁卻極大的緩解了患處的疼痛,火辣辣的感覺減輕了很多。
她靠着樹幹坐着,安靜等着蘇言回來。
不知不覺間,晚霞漫天。
蘇言一手拎着兩隻野兔,一手提着一捆乾柴回來了。
升起篝火,溫暖的火光伴隨着“噼啪”的細微聲音躍動着,夜色也顯得不那麼陰冷,只有有些太安靜。
姬清沒話找話,“你今天怎麼帶了兩隻野兔回來,運氣比較好嗎?”
“今早我沒有吃飽,你不知道嗎?”
姬清,“……”
她知道她胃口有點好,但也用不着用這麼冷淡的口氣,說着這麼讓人尷尬的事情吧?
“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她有些鬱悶的說道。
“我認爲沒有好好說話的必要。”蘇言遞過一隻烤好的野兔給姬清,清潤的黑眸波瀾不驚。
呵呵,看吧。
她就說這男人表裡不一得厲害!
姬清接過野兔,狠狠一口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