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清將藥草都放入丹爐中後,蓋上了丹爐的蓋子,仍舊嘗試着將靈識探入丹爐之中,仔細觀察着藥性的變化,幾乎每時每刻都在操控這藥性,然後隨時注意着操控火焰的強弱。
可饒是如此,丹爐之中的藥性碰撞仍舊有一種讓她操控不了的感覺。
隨着“嘭”的一聲,丹爐中一股氣勁衝出,這一爐丹藥便算是廢了。親自煉丹和旁觀,還真的兩種截然不同的體驗。
“咳咳。”姬清被噴了一臉的黑灰,使勁咳嗽了兩聲。
赤須老人沒好氣的揮了揮手,“蠢笨,再來!別緊張兮兮的,放鬆點!”
“是。”姬清也是這麼想的。
雖然第一爐丹藥毀了,可是卻有很多心得體會,她很想馬上驗證一番。剛纔她太過認真小心了,可有時候認真小心反倒是一種束縛枷鎖。
再次準備妥當,姬清心無旁騖的控火,將草藥一一投入丹爐中。
藥性的變化她順其自然,只是偶爾用火焰強弱加以引導,又間或用靈力調和一下,並沒有多加干涉,而是讓藥性自然融合。
這一次,的確順利了很多。
不知不覺間時間過去,姬清擦了擦頭上的汗,揭開了丹爐的蓋子。
隨着藥香的衝出,她臉上一喜,這意味着丹藥成了。將丹藥拿出來之後,雪白圓滾的丹藥託在手心,更是讓她有一種極爲滿足的感覺。
“師傅,你看。”她獻寶一般的將丹藥送到赤須老人面前,卻看到赤須老人眼睛瞪得老大,一臉驚詫的看着她,不禁問道,“怎麼了,師傅?”
“啊……”赤須老人回過神來,“我看看!”
丹藥圓潤清香,雪白無暇,的確是回靈丹的模樣。
看起來是沒問題,不知道服用效果如何。
赤須老人拿起一顆丹藥放入口中,仔細鑑別之下,發現姬清煉製出來的丹藥雖然比他的差上一些,但是能恢復十二道靈力的藥效,卻是比一般煉丹師煉製出來的要好上很多。
心裡的震驚,又添了一層。
赤須老人見鬼一般的看着姬清,不敢相信的問道,“你這是第一次煉丹?”
他資質絕佳,卻於煉丹一途上有着極爲敏銳的感悟。可就算如此,他也是一月之後才學會控火,半年之後才成功煉製出第一爐丹藥。自己收的這個徒弟,居然第一次煉丹就能將丹藥煉製出來,這簡直不是天才了,而是鬼才!
更何況,她煉製出來的回靈丹能恢復十二道靈力,一般的煉丹師都做不到!
“不是。”姬清搖了搖頭。
“不是?”赤須老人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
姬清不是第一次煉丹,他覺得理所當然,畢竟如果是第一次就成功的話,這樣的資質太過逆天了,簡直聞所未聞。可是,他又覺得有些惋惜,要是真的能收到一個鬼才弟子,那該有多好啊!
然而,姬清的下一句話,卻讓赤須老人心情更加複雜了。
姬清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師傅忘了嗎?我剛纔還煉毀了一爐丹藥呢。”
煉毀了一爐?
所以,清丫頭的意思是,算上剛纔被煉毀的那一爐丹藥,她這是第二次煉丹?
“哈哈哈,乖徒兒!”看着俏臉上沾滿黑灰的姬清,赤須老人放聲大笑。
笑聲中,充滿了暢快之意。
他也是自己想差了,清丫頭之前連藥典都沒有見過,怎麼可能煉過丹呢?看來運道好的時候,簡直擋也擋不住,居然讓他收了一個資質如此逆天的徒弟。
簡直大快人心,今日一定要多喝幾杯酒!
“對了,給你這東西。”赤須老人從懷中拿出一個玉瓶丟給姬清。
“這是什麼?”姬清好奇問道。
“造化丹。”赤須老人說道,“我說了你成功煉製出一品丹藥的話,便將造化丹給你。你怕是自己都給忘記了吧?”
造化丹?
姬清怔住了。
剛纔她一直沉浸在煉丹的專注中,還真的沒有想到此事。現在丹藥到手,她心裡頓時涌起一股狂喜。
“謝謝師傅。”姬清眼睛亮亮的道謝。
赤須老人擺擺手,造化丹之所以上次沒給姬清,是因爲他想刺激她煉丹的積極性。現在她做到了,他當然也不會失言。
比起造化丹,另外一樣東西,倒是更重要。
他從懷中掏出一塊銅牌,遞到姬清的手中,“這東西是我特意申請過來的,你拿着好生利用。”
姬清接過銅牌,凝眸看去。
這塊銅牌約莫半個巴掌大小,顏色古樸沉穩,透着一股大氣。銅牌的正面雕刻着一株不知名的藥草,十分的精緻,就連藥草舒展的枝葉上,那細微的脈絡都清晰可見。雲水紋環繞在藥草的四周,平添了幾分隨意。
姬清手指摩挲着,察覺到銅牌的後面似乎有字。
她將銅牌翻過來一看,果然發現後面陰刻着“鴻蒙令”三個飄逸的字。字體鑿出的間隙中,被深綠色的不明物質填滿,有一種十分神秘而滄桑的氣息。
“這是什麼?”她問道。
“這是鴻蒙令,只在我們煉丹師中流傳的信物。”赤須老人說道,“用這個令牌,你可以魂體進入鴻蒙空間。鴻蒙空間裡面的一切雖然都是由靈力構建的,但是卻栩栩如生。有了這個令牌的權限,你可以隨意選擇一處煉丹房,在裡面你能自由幻化出各種藥草,進行煉丹的各種嘗試。”
這麼神奇?
姬清眼睛一亮,“那豈不是說,不用真實的煉丹,就能將學會煉丹之術了?”
如果這樣的話,她只要沒日沒夜的練習,便能快速的掌握煉丹之術,還不用擔心浪費藥草,這簡直是神蹟!
“也能這麼理解。”赤須老人點點頭,繼而話鋒一轉,“但是,你別以爲可以隨心所欲。在鴻蒙空間之中煉製丹藥,雖然各種藥草可以用靈力幻化,但是你首先得掌握各種藥草的特性,才能成功的幻化出對應的藥草來。再者,幻化藥草也需要消耗靈力,以你現在的修爲,也僅僅能幻化出煉製二品丹藥的藥草,再往上走,你的靈力就不足以支撐了。”
原來就算在鴻蒙空間之中,各種藥草也需要靈力來幻化,並不是憑空白來的。
果然,天下沒有那麼便宜的事情。
“師傅將這個令牌交給我,是想讓我在鴻蒙空間之中練習煉丹之術嗎?”
“當然。”赤須老人說道,“鴻蒙空間的煉丹房,時間流速比外界要快。利用鴻蒙空間,你能節約更多的時間。以你的資質,也許能在我死前晉升爲煉丹宗師。”
“鴻蒙空間有時間流速?”
“當然。”
“那……”姬清又想發問。
可惜,這一次她纔開口說了一個字,便被赤須老人不耐煩的打斷了。
“走走走……”他說道,“鴻蒙令已經交給你了,各種妙用你琢磨去,老夫要開始煉丹了!”
鴻蒙空間的神奇之處,一天一夜都說不完,他哪裡有這個時間浪費?
姬清,“……”
見到姬清愣住,赤須老人頭疼的補充說道,“你只要滴血認主之後,鴻蒙空間的信息自會知曉,用不着我重複的說,懂了嗎?”
“懂了。”姬清點頭。
鴻蒙空間這麼神奇,她有些迫不及待想認主了。
“懂了就走吧。”赤須老人再次趕人。
姬清認命的行禮告退,“那徒兒便不打擾師傅了。”
“恩,快走。以後每逢月中過來找我,我檢查一下你的進度,抽一上午時間給你答疑解惑,別的時間別來煩我。”赤須老人揮了揮手,又說道,“對了,若是有其他的事情,你自己去找白朮。”
白朮是赤須老人的藥童,平日裡給他打理一些雜事,直接找他就對了。
“是,謝謝師傅。”姬清福身告退。
造化丹已經到手了,姬清打算趕緊給拓跋烈送過去,心疾隱患不容忽視,儘早治好總是更好一些。
哪知道她去書房找拓跋烈,他卻不見人影,問了下才知道他去了城外的軍營之中,要傍晚時分才能歸來。
既然如此,她便又回了南山院。
造化丹已經到手,拓跋烈的傷勢應該也能恢復了八九不離十了。既然拓跋烈的傷勢沒有問題了,他自然也不好再纏着她,每日再面前裝可憐,每次問她一次,要不要繼續住在恆天院照看他了。
說是照看,其實誰都知道是藉口,真實原因還是某人以傷勢爲要挾,想要將她留在恆天院之中。
回到南山院,春曉已經準備好了午膳。讓她飽飽的吃了一餐。
吃飽喝足之後,姬清斜斜的歪在美人榻上,凝眸看着手中的鴻蒙令。
歸元界是獨屬於她的碎片世界,現在她又得到了一個碎片世界的鑰匙,還真的有些期待呢。
她劃開手指,殷紅的血珠低落在玉佩之上,很快便被鴻蒙令所吸收。
晦澀而玄奧的感覺從姬清識海之中蔓延開,下一刻,她便感覺自己的神魂從身體之中飄了出來,在空中短暫的停留了一瞬間,令牌之中便傳出一股巨大的吸力,將她的魂體給吸入令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