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呢,哎,我也忘了,真是的,怎麼年紀輕輕的記性就這麼差呢?”
“是狐狸精吧。”
“狐狸精也要臉的,好不好,請不要再侮辱狐狸精了。她們很萌的。”
莫夏夏冷冷地看着這些一唱一和,七嘴八舌的女人,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地吐了出來,幽幽地開口吐出了兩個字來,“婊子。”
“啊,對,就是。”先前發問的那個人猛然一笑,連連點頭,笑了一會兒,她才發現身邊的人都沒有笑,她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她和莫夏夏之間的對話像極了是莫夏夏說了一個婊子,她就迫不及待地點頭應和了一樣。
議論莫夏夏的人都停了下來,強忍住笑意,望向那個女人。
被一羣人這樣望着,那人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變來變去的,像是一條變色龍一樣。她始終是沒有莫夏夏那樣的忍耐與冷靜,一想到自己衆目睽睽之下丟了那麼大一個臉,一時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衝到了前面,猛地用力一推莫夏夏,“你笑夠了嗎,不就是一個靠兩條腿吃飯的女人嗎,你當真以爲自己是什麼東西了,竟然敢取笑我。我告訴你,我一根手指頭都能把你捏死。”
莫夏夏被她一推,好不容易纔穩住了身形,她心裡有些微惱,但嘴裡還不住地譏諷道,“你語文老師去哪裡了,一根手指頭,是沒有辦法用捏這個詞的。”
周圍都是一靜,繼而發出了更大的笑聲。
女人的臉漲得有些猙獰起來。
莫夏夏笑吟吟地看着她,長長的睫毛下,恰到好處地遮住了那層令人驚駭的寒冰。換做別的時候,她也許根本不會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激怒別人,她是那種即使別人全部對着她露出嘲諷的笑都可以若無其事的人,只是今天,她一看見沈怡就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情緒。
再一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這些女人全都是虎視眈眈地望着洛羽澤,心裡更是有一股奇異的怒意。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只是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思想。
就在莫夏夏愣神的功夫,被他人嘲笑的女人扭曲着臉龐,再次撲了過來。也許是她臉上
的表情太過恐怖,周圍的人都下意識地閃到了一邊,讓她直接將莫夏夏推到了地上。
莫夏夏先前一直在糾結自己的奇怪,所以在被人推到了地上的那一刻才反應過來。
而她的反應,卻不是立刻從地上爬起來,而是透過一大串高高瘦瘦白白嫩嫩的細腿,望向了樓下的那個人。
他穿着黑色的西裝,端了一杯紅色的雞尾酒站在人羣中,看上去好看極了,根本不用仔細尋找,就能一眼看見。這個世界上就是會有這樣的人,他們永遠都是閃閃發光的樣子,無關金錢,無關權利,只要是他,就會吸引到所有的目光。
洛羽澤就是這樣的存在。
似乎察覺到了莫夏夏的視線,洛羽澤微微側過了頭,朝着她的方向望了過來。
有那麼一瞬間,莫夏夏有些看不懂洛羽澤臉上的表情,有些陌生,是她從來不認識的樣子,讓莫夏夏沒來由地感到一陣恐懼,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不可避免地朝着她襲來。
只是一會兒的功夫,洛羽澤的目光就移了開去。
莫夏夏望着他低頭與人交談的身影,有些茫然。她總覺得,其實洛羽澤從來沒有回過頭,那一眼,只是她的錯覺而已。不然的話,他怎麼會看見自己被人圍在中央,還能這樣若無其事地微笑,說話。
眼前,再次出現了病房裡面,洛羽澤抓住了沈怡的刀的模樣,很平靜,平靜到一種不可思議的地步。他的血落在她的臉,很熱,很燙。
肩上傳來了劇烈的疼痛,莫夏夏如夢初醒一樣擡起頭來,看見了惡狠狠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她的臉扭曲得不成樣子,莫夏夏很想告訴她,這種表情只會讓她看起來更加醜陋,可還沒開口,她整個人又是被重重地抓起,按在了牆上。
“你那是什麼表情,嗯?剛纔不是伶牙俐齒的嗎,現在怎麼不說話了,我告訴你,洛少爺是我的,就憑你,休想搶走他!以後你給我滾遠一點,要是再讓我看見你,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心裡的怨毒被一字一頓地說了出來,每多說一個字,女人的臉色就會難看許多。
莫夏夏望着她,像是根本感覺不到痛一樣,明明她才
是被扔在地上的那個人,但她的眼神卻讓人感到格外的害怕,似乎她纔是高高在上的那個。
女人不由舔了舔乾澀的下脣。
莫夏夏搖了搖頭,“你錯了,他不可能是你的。”
洛羽澤,註定不會屬於任何人。他的心裡,可以有權利,可以有慾望,也可以有女人,但惟獨感情,他這一生恐怕都不會沾惹。他太自私,自私到不允許有任何能夠影響到他的東西存在。
“你懂什麼,他是我的,是我的!”女人尖叫出來,握着莫夏夏肩頭的手力道大得嚇人,看樣子,她是恨不得將莫夏夏給生生撞碎在牆上。
莫夏夏面無表情地望着她,沒有一點求饒的意思,就連一聲輕微的悶哼都不曾有過。
那種平靜到有些詭異的眼神讓人從心底深處沒來由地發出一陣寒氣,女人愣了愣,下意識地鬆開了抓住莫夏夏的手。
莫夏夏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衫,有些髒了,就擡起手來整理了一下。洛羽澤還在與別人侃侃而談,間或露出他顛倒衆生的笑容。這個男人,真的是越來越好看了。莫夏夏的腦海中竄出了莫名其妙的念頭,只是一瞬,就被她飛快地搖出了腦袋。
她看了一眼背對着她的洛羽澤,轉過了身,向着樓上走去。
高跟鞋落在樓梯上面的腳步聲有些響亮,愣神的女人回過神來,見莫夏夏竟然掉頭就走,不由跺了跺腳,“你站住!我有讓你走了嗎,你——”
“還有什麼事嗎?”莫夏夏忽然回過頭來,看着氣得原地亂跳的她。和女人的驚怒相比,莫夏夏的眼神淡淡的,就連說出的話,也是禮貌而溫和的,一點也不像有威脅之意的意思。
可就是這樣不帶絲毫感情的發問,就讓人從腳到頭都冷了個透澈。
那人艱難地嚥了咽嘴裡不自覺泛起的唾沫,晃了晃頭,結結巴巴地道,“沒,沒什麼。”
莫夏夏停了一會兒,忽然笑了出來,“還好你沒什麼了。”
女人詫異地望着她。
莫夏夏嘴角的笑容變得森冷起來,“不然我害怕我自己會控制不住,殺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