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蘇煙的很多事，穆北沉都是交給他打理，所以助理自詡是有些瞭解蘇煙。
換做平時她早就打死不吃，現在安安靜靜的配合。
大有一種讓她將三層餐車上的午餐全吃了，她就是吃到吐都不會反駁。
助理冷汗直冒，“蘇煙小姐，您……吃飽了嗎？要不就算了吧。”
蘇煙小姐任性起來，別說是他們，經常先生也拿她沒辦法。
但她配合起來，也是讓人沒法安心。
“不需要再吃了嗎？”蘇煙放下筷子，反問了一句。
助理說是也不是，不是也不對。
只能根據自己判斷，她該吃飽了。
餐車立刻被收走，助理一刻也不敢多留。
蘇煙拿紙巾擦了下嘴，這才道，“總算走了。莊總，這次你又想開什麼條件？”
她不好好聽話，助理就杵在這裡不敢走。
也沒有必要這個時候鬧脾氣。
何況她想出院去看爸爸，還指望着穆北沉開口批准。
*
助理出來後跟醫生談了談，正糾結怎麼給穆先生回覆。
畢竟蘇煙小姐那麼配合，應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說兩句免得先生不高興。
可另一方面，她聽話得讓助理心慌。
聯想到她昨天睡前好好的，突然半夜一覺睡醒就跑了出去。
當時看她眼神裡的情緒就不對，好像完全平靜不下來。
結果人說好又好了。
這麼反常，多半還是跟流產有關係。
醫生也說要多關注心理。
情緒上有波動，低谷，有時候是難免。
助理拿着手機還沒想好怎麼給穆北沉留言。
走廊末端走來的身影，讓助理腦門都跟着涼了涼。
“先生……”
助理詫異的看着離開不過數小時的穆北沉。
穆先生纔是真正意義上的一宿沒睡。
早上離開一會，又因爲蘇煙小姐沒醒又沒吃東西的事叮囑他，又提到夜家這兩位要來看望。
這麼算起來，他早上也根本沒怎麼睡。
穆北沉臉上一抹倦色，擡眸掃向緊閉的病房，“怎麼樣？”
助理已經沒時間多加揣測，將剛纔所有已知的全都平鋪直敘彙報了一遍。
最後才結結巴巴的說，“蘇煙小姐可能因爲這次意外，心情不是很好。畢竟……畢竟……”
畢竟知道孩子沒了的時候，才知道原來有過。
穆北沉薄脣吐出幾句輕描淡寫的字音，“去跟醫生交代下辦出院手續，找個有經驗的護工。”
助理怔了下，馬上去處理。
男人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站了一刻。
長時間的缺覺讓他臉色比平時差了不少。
白熾燈的光落在他俊美的臉上，平白增添幾分寡淡的冷意。
他剛走到病房門口，伸手擰開門。
把手是靜音的，他動作也不大。
門還沒打開就聽見裡面傳出的聲音。
莊素剛剛落下的一句，“……你本來也沒打算要這個孩子？”
穆北沉整個人釘在那，一動不動。
蘇煙略顯涼薄的輕笑聲緊跟着，柔軟卻沁着冷意的聲音開口，“他的孩子，沒了也不可惜。要不起，我也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