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煙臉上雖沒什麼顏色,但底子在那,沒什麼血色的脣勾了勾,一臉病容也美得驚人。
穆昭算是閱女無數,但病成這副樣子,還能素顏勾走人魂的也是罕見。
也是有幾分明白穆北沉這種不太沉迷女色的,爲什麼還能被她迷得神魂顛倒。
他笑出聲,擡手優雅的撫了下鏡框,看着那個還癡心妄想的女人,“你這聲堂兄我擔不起,蘇小姐對稱呼是不是有什麼誤解。現在的法律,作小的是不算數的。”
穆昭無視了旁邊那道冷銳的視線。
他輕勾着脣,鏡片亦擋不住他眼裡那一絲威脅的意味,“蘇小姐要是有天能名正言順的叫我一聲堂兄,我跟你姓!”
穆北沉掃了一眼跟蘇煙較上勁的穆昭,轉過身將她攬住,重新往病房送,“進去躺着。”
“砰”的一聲,他摔上門。
穆昭:“……”
蘇煙一進去,從他懷裡掙脫出來,“我只是想問問你,我不出院可以,但是我後天應該去看我爸了。”
穆北沉伸手試了試她額頭體溫,“你什麼時候退燒,什麼時候再跟我談。”
“我每個月都這個時間去看他,不能不去。我要是不去,他會以爲我出了什麼事。”
留在維城唯一的好處,就是她每個月都有一次機會去看爸爸。
看到他雖然在監獄裡,但是狀況還不錯,還算是心安。
可她還沒跟爸爸道別,突然不去了,爸爸肯定會擔心她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她不敢讓爸爸知道她跟穆北沉的事,只說她有朋友能讓她每個月來一次。
但爸爸是知道的,維城那些想要找蘇家要債的,一旦知道她還在這裡,肯定會想辦法對她下手。
而她又不能讓穆北沉幫自己轉告什麼。
蘇煙腦子昏昏沉沉,拽着他的手,聲音輕微無力,“我保證就一會兒,不會太久。別的我都可以聽話,你堂哥的擔心也沒有任何必要,我有自知之明自己是玩不過你的。這個孩子,我什麼也不知道,但是我保證,以後我好好吃藥,不會再懷……”
蘇煙不止是跟他保證。
在剛纔噩夢醒轉的時候,就已經滿心都是後悔。
她可以作踐自己的身體,但她不應該讓這個生命在她腹中存活這兩個月,再殘忍的讓他看都沒法看一眼這個世界。
就算不是她主動的決定打掉,她還是覺得自己手上都因此沾滿了血腥。
她再也,再也不想讓這種事發生一次。
穆昭說得沒錯。
不是意外,發現了也是打掉的結局。
穆北沉是不可能因此有任何可惜,或者遺憾。
他即便要孩子,那也是那位姚小姐的孩子,纔是他們穆家會認可的。
她的孩子,即便親手打掉,他這個父親也不會不忍,痛的只有她一個人而已。
“他的話你半個字都不用聽。”穆北沉驀地打斷了她。
他將她抱回到牀上,看向女人仍然不肯放棄的眼神,溫聲道,“你休息好,到時候燒該退了。想用這種自己折騰自己的方式讓我同意不可能的,明白麼?聽話就是我說什麼,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