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開的臉色瞬間暗淡下來,他從始至終都不相信我爸還活着,他太自信,自信到已經完全自負的程度。而這也正是他所犯下的一個大忌,從他開始對我動手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註定走上敗局。
我嘲諷一般的哈哈大笑,背對着他走上警車。坐上警車後,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他依舊停留在原地,目光寸步不移的注視着我。他過於冷靜的表現告訴我,他慌了。
三天後,我再一次被提審,這一次來的是一位當官的,置於是什麼職位,我也不清楚,因爲我這人有點小白,認不清徽章,也就分不清職位。
這當官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大伯,模樣看起來還挺平易近人的,不過說起話來冷冰冰的,有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我今天來是帶你走的。”
“我知道。”
我胸有成竹的露出一絲開朗的笑容,我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只是沒想到竟然會這麼快。
“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誰嗎?”
我笑着搖了搖頭,說:“不想,只要能帶我出去就行。”
我話說的非常直白,他也沒生氣,反而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隨後叫來獄警給我打開了手拷,起身領着我出去了。
出了監獄以後,感覺整個人就像重獲新生一樣,這當官的大伯把我領出來以後,話都沒跟我多說一句,直接上車就離開了,走的非常乾脆,好像怕惹上什麼事一樣。
當官的大伯一走,監獄外面突然變得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沒有,我暗自搖頭苦笑了一聲,今天我出獄,竟然都沒有人來接我,是不是也太淒涼了一點。
我獨自一人走在空曠的馬路上,監獄在市東邊的另外一個小縣城旁邊,距離我住的小縣城有七八十里路,我現在身上身無分文,估計走到明天都回不去。
越想我越覺得自己是有多麼苦逼,後來就想着在路邊攔一輛車,再用一用碰瓷的小伎倆,可是半天都沒等來一輛車,現在天又熱,路上被曬的跟燒紅的鍋面一樣,走起來都感覺燙腳。
沒多久,我就已經大汗淋漓,差不多就在這時候,前面突然開過來一輛車,給我激動的淚流滿面,當時也真是拼了命,直接往路中央一站,硬生生的給車攔了下來。
車停下來以後,我看了一眼車內的人,似乎有點眼熟,等他們開門下車以後,還真他媽眼熟,喬晗一路小跑的衝了過來,上來就抱着我,眼睛立馬就紅了,鬧得我挺尷尬的。
丁嘉站在前面,默默地注視着我,她臉上面無表情,也看不出來是喜歡是怒,反正我感覺如果她真的是丁嘉,遲早得收拾我一頓。
除了喬晗和丁嘉,寒姐也來了,從我入獄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寒姐,說句大實話,她一直沒來看我,我心裡面其實還是挺難受的,也有點生氣,不知道爲什麼。
我叫了一聲寒姐,寒姐輕微的點了點頭,讓我上車再說,我嗯了一聲,跟着他們一起上車了,上車以後,我隨意的問了一句,問她們馬老六怎麼沒來,寒姐說自從我入獄以後,他們和齊開起了不少衝突,局面緊張的很,現在寒姐出來接我,家裡總得有個人照料着,馬老六現在挺牛逼的,就憑他那張破嘴,混的如魚得水,比我威信度還高,所以就由他在家照料。
“齊開知道我出來了嗎?”我好奇的問。
寒姐搖了搖頭,說:“目前他應該還不知道,你出來這是機密,沒多少人知道的。”
我暗自竊笑了一下,說:“這樣也好,既然他現在毫不知情,那就打他一個措手不及,我就不信弄不死他。”
我說的特別堅定且陰狠,寒姐聽我這麼一說,問我:“小皓,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樣。”
我笑着點了點頭,說:“差不多吧,也不能說是我完全料到的,我只是大致推測了一下,其實最重要的還是得看我爸做的什麼打算,不過現在看來我爸和我想的差不多。”
寒姐疑惑了一會,問我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我接着說:“其實吧,這事表面上看起來是齊開挖坑在給我跳,但是實際上是他自己挖坑給自己跳,他這人太自負了,寧願相信自己有能力整死我,也不願意相信我爸還活着,之前我去見過他一次,他滿口謊言給我編了一大堆故事,可是我能信嗎,我肯定不能信對不對。
所以後來我就打電話去問我爸,我把齊開跟我說的事情都跟我爸說了一遍,雖然說我爸還沒徹底摸清楚當年的血案到底是誰在背後搗的鬼,但是某些事情他應該是知道的,可是齊開太自負,把故事編的太圓滿,就沒有一句話是真的,我把這事告訴我爸以後,我爸的態度很平淡,後來我就問我爸應不應該相信齊開說的話,我爸說問我自己怎麼想的,我說我不信,他說既然我不信,爲什麼還要問他,這就足以說明我爸已經默認了我的觀點,齊開在騙我。
在這之後,我爸說讓我自己處理這事情,從這句話就可以看出來一點,那就是不管我把這事情處的如何,是成功或是失敗,他都有辦法保得住我,換句話說就是他心中已經有所預謀,或者說他已經縱觀大局也未嘗不可,所以後來我就想,既然如此,那我何不將計就計,假裝着了齊開的道,騙着老狐狸露出狐狸尾巴,到時候再來對付他,但是這其中肯定會存在風險,就像我現在這樣,被抓入獄,不過這都不重要,畢竟我有個老子能替我扛住半邊天,事情大致就是這樣。”
寒姐聽後很是吃驚,說:“我還真沒看出來,你竟然還有這膽量敢鋌而走險,把這盤賭局玩的這麼大。”
我呵呵的冷笑了一聲,說:“寒姐,這你就錯了,不是我敢堵,而是我爸敢賭,他從始至終就拿我當作一顆棋子在利用,我不過就是他釣大魚的誘餌而已,現在大魚已經上鉤,我作爲他兒子,他就是再怎麼心狠,也得給我從監獄裡撈出來吧。”
其實說白了,什麼利用不利用,這不過就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的遊戲而已。
“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寒姐問道。
我想了一會,搖着頭說:“不怎麼辦,我所能做的,只是給我爸釣出齊開這條大魚,真的要我對付齊開,我也沒那個能耐,王勇那麼厲害的一個人都被他暗殺了,我能拿他怎麼辦,你說是不是,剩下的交給我老子就行,齊開是逃不掉的。”
寒姐點了點頭,說:“也是,這段時間也真是幸苦你了。”
我笑了笑,說:“還行吧,其實一直以來我都沒怎麼在意,也不怕自己遇到危險,因爲我打一開始就知道我爸在利用我,不過我一直很好奇,他現在到底在做什麼事,爲什麼不自己來處理這件事。”
寒姐說她也不清楚,我說着我自然知道,我都不知道我爸在做什麼,她怎麼可能會知道,後來我又跟寒姐提起王勇,我問她王勇應該是我們的人吧,寒姐愣了一下,苦笑了一聲,說:“是不是都已經不重要了。”
一個小時過後,我們終於回家了,現在別墅戒備森嚴,從外面到裡面全是崗哨,除此之外寒姐跟我說已經在齊家附近埋伏了不少人,如果要行動,隨後都可以,現在她已經接管了王勇的人,王勇一死,王勇的手下早就已經按耐不住,憑藉他們現在這股氣勢,化悲憤爲動力,想滅掉齊開,也並不是什麼難事。
只是現在時代已經不同,不想我爸他們當年,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這招現在行不通了,而且爲了避免十四年前的血案再次上演,還是不要兵走險招的好。
走進大廳以後,我在大廳裡突然看到幾個熟悉的身影,大飛哥,朱君,還有賀風,大飛哥我這段時間見得還比較多,但是朱君和賀風我已經快有兩個月沒見過了,再次見到他們激動不已的和他們擁抱在一起,問他們怎麼會突然過來。
朱君拍着我的肩膀,笑着說:“你這都被抓入獄了,我們能不過來嗎,不過小皓你運氣還真是好啊,頂着殺人犯的罪名都能死裡逃生。”
我笑了笑,說:“命賤啊,打不死,我也沒辦法,對了,老六人呢,怎麼沒見到他。”
提到馬老六,朱君突然嘆了一口氣,指着樓上說:“他在上面,你自己過去看看吧。”
我愣了一下,徑直往樓上走,上樓以後敲了一下門,門開了以後,馬老六一臉頹廢的看着我,苦笑了一聲,回頭指着屋裡跟我說:“你自己解決吧,我他媽這輩子就沒遇到過這種女人,草。”
我好奇的探着頭往屋裡看了一眼,只見齊靈靈被五花大綁的捆在牀上,當時我他媽就火大了,一把抓着馬老六的胳膊,怒道:“誰他媽讓你綁她的。”
馬老六被我這麼一兇,也火了,不爽的罵了一句,說:“草泥馬,你以爲我想啊。”
這時候齊靈靈突然哭了,哽咽着跟我說:“小皓,這事跟他沒有任何關係,是我讓他這麼做的。”
聽她這麼一說,我是又好氣又好笑,指着齊靈靈,憋火的質問馬老六,說:“她傻也就算了,你他媽也傻是不是?你不知道她的命是我拿命才換回來的嗎?”
馬老六惱火的瞪了我一眼,說:“草泥馬,你兇什麼兇啊,老子才懶得管你們的破事呢,你也不問問她這兩天怎麼折磨我的,真是日了狗。”
說完,馬老六氣沖沖的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