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明白,但是也不是毫無預感,我隱約覺得影流如此針對我,是想斷絕我與潛龍的關係。上次遇難的時候,唐延曾和我說過,影流裡面有人不想我死,而這個人極有可能認識我。說不定還和我關係匪淺,最重要的是他在影流的地位一定不一般,至少不會低於十大鬼王,否則唐延怎麼可能會賣他這個面子。
不過想來這個人也有夠滑稽的。一方面想將我逼入絕境,另一方面又想留我一條性命,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是否可以懷疑他是想拉攏我進入影流,從而斷絕我和潛龍的來往,因爲潛龍自始至終也是想要利用我,只是方式不同而已,但是同屬一丘之貉。
事情太過複雜,在還沒有具體弄清楚局面的情況下,我也無法判斷誰是誰非,我現在只能堅定一個想法,然姐可以相信,她希望我做的事情,我可以不遺餘力的去做,僅此而已。
來到醫院後,我依依不捨的把丁嘉交給了醫生,一個人坐在外面沉思,想着接下來的該怎麼走,是走是留。
半個多小時後,劉達他們趕了過來,問我丁嘉情況如何,我暗自搖頭,情緒低落,劉達安慰了我幾句,叫我別太擔心,吉人自有天相,實在不行,還可以送回潛龍治療。
我輕微的點了點頭,接着劉達又問我接下來該怎麼辦,關於這個問題,我剛剛已經想了很多,現在謝楠一逃,又有高手相助,勢必會捲土重來,所以暫時我們還不能走,當下之計,唯有儘快打散謝家的勢力,重組我們自己的勢力,成爲這裡的霸主。
這現在對於我們來說,並非什麼難事,謝佬一死,謝家羣龍無首,謝楠是逃了,可是現在就是借他十個狗膽,他也絕不敢立刻露面,所以近期的這段時間,是我們收服謝家,自我發展的絕佳時機。
我把自己的想法都和他們說了,他們也都贊同我的意思,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謝家現在已經被一頭餓狼侵佔了。
事情安排下去以後,我們決定先從西南街開始着手,接着是韓家的地盤,然後是東街,收復了這些地盤以後,我們就已經有足夠的強大的勢力,到時候再一舉覆滅謝家,成爲霸主。
關於收復的事情,我全權交給了劉達處理,因爲我要留下來陪丁嘉,現在大仇已報,除了我爸和喬姨、三哥以外,我已經再無其他憂愁,當前只想一門心思放在丁嘉身上,她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我不想她再有個什麼三長兩短。
丁嘉從手術室出來後,一直昏迷不醒,醫生說沒什麼大礙,晚一點就會醒過來,我半信半疑,一直苦苦守候,我害怕她會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因爲我在唐延手上吃過虧,還是大虧。
這天夜深後,我也沒睡,就這麼一直守着,後來丁嘉的眼皮動了,我知道她快醒了,我激動的抓着她的手,貼在我臉上,輕聲的呼喚着她的名字。
終於,她醒了,睜開了迷濛的雙眼,她醒來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我,隨後會心的笑了,淺淺的一彎笑容,已經完全俘獲了我的心。
愛人之間,最簡單的愛情,就是當你每天醒來,都可以在第一時間,第一眼,看到自己最愛的人。
“嘉嘉。”
我很溫柔,輕撫着她的額頭,她嗯了一聲,目不轉睛的看着我,一往情深,說:“你以後都不會再離開我了,對不對?”
我微笑着,點了點頭,我們就這樣聊了很久,後來她又睡過去了,我守在她身邊,寸步未離。
天漸漸亮了,望着東邊的冉冉升起的紅日,心中莫名的一陣釋然和放鬆,苦苦掙扎了這麼久,總算是有一個結果了。
丁嘉醒來後,我扶着她坐了起來,她抓着我的手,和我十指緊扣,生怕我會逃掉一樣。
我們安靜的坐在一起,注視着彼此,深情款款,愛情有的時候就這麼簡單,只要你在,她(他)也在。
上午九點多鐘,馬老六過來了,他剛過來就給我帶來了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說是謝家現在已經被喬正勇策反了。
“跳樑小醜。”
我脫口而出說了這麼一句話,自從喬正勇被我趕出喬家以後,一直歸附於謝家,其實我也早該想到這點的,像喬正勇這種狼子野心的人,有曾是喬家的大少爺,怎麼可能會甘心歸附於謝家,現在謝佬一死,他的狐狸尾巴終於是藏不住了。
馬老六接着又問我現在該怎麼辦,需要徹底剿滅嗎?我想了一下,笑了笑,說:“不用了,隨他去吧,你們現在只要把西南街,東街,還有韓家原有的地盤收回來就可以了,至於謝家,謝楠遲早是要回來拿的,就讓他們窩裡鬥吧。”
馬老六想了一下,隨後也笑了笑,說:“那好,我這就去辦。”說着他又看向丁嘉,壞壞的笑着說:“嘉姐,看你今天面色紅潤,氣息順暢,康復的這麼快,耗子昨晚到底給你吃的什麼藥,又或是幹啥事了,這麼管用。”
丁嘉白了馬老六一眼,刁蠻的說:“要你管,趕緊給老孃滾蛋。”
馬老六嘿嘿一笑,比劃了下結實粗壯的胳膊,得意洋洋地說:“嘉姐,你現在可打不過我了,想我滾,哪有那麼容易。”
馬老六這麼一說,丁嘉突然一臉委屈的看向我,漂亮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老惹人憐愛了,我無奈地笑了笑,對着馬老六說:“行了,老六,你就別逗她了,話說你也有半年多沒回來了,還不趕緊抽空去看看孫小兮,免得被人拐跑了。”
我話剛說完,馬老六猛地一拍大腿,說:“尼瑪,你不說,我還真把這事給忘了,那我就先不打擾你們了,拜拜,撒有拉拉。”
馬老六現在也是明勁中期的人,身手也還算不錯,至少比常人強得多,一溜煙就跑沒影了,馬老六這剛一走,我就聽到丁嘉嘀嘀咕咕的說:“你們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啊?”
我愣了一下,木訥的看着丁嘉,丁嘉嘻嘻一笑,吧唧一下親在我臉上,接着抱住了我,說:“我沒說你。”
我無奈地笑着,摞了摞手,抱緊着她,我都好久沒這樣溫馨的抱過她了,她把小腦袋磕在我的肩上,輕聲呢喃。
我在醫院陪了丁嘉一個多星期,一直寸步不離,丁嘉現在的心情也一天比一天好,就是她現在變得有些太乖巧了,都不愛欺負我了,反而經常會遷就我,可能是她怕再失去我吧,懂得珍惜了,說明她對我已經愛到骨子裡了,而我也一樣。
從我們認識到現在,過去了多少年,我已經記不太清楚了,但是我們能一直走到今天,真的非常不容易。
三天後,丁嘉出院了,出院這天,丁嘉和我說她不想回家,她向我陪她到處逛逛,中午我們在一家餐廳吃飯的時候,她突然問我未婚妻呢。
當時我直接愣住了,吃在喉嚨裡的飯菜也卡住了,如鯁在喉,我沉默了一會,丁嘉目不轉睛的看着我,等待着我答覆,我猛地嚥了一下,心裡面一陣糾結,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
葉小萱我是送回去了,可是我和她的婚約還沒有解除,只要婚約一天不解除,葉家就不會善罷甘休,加上我外公施壓,這婚約根本就無法解除,可是婚約不解除,我和丁嘉在一起就不會安穩,葉家肯定是不會放過我的。
我面容苦澀,牽強的笑了一下,說:“已經沒事了,我已經把她送回去了,她不會再出現了,我的世界現在只有你一個人。”
她美美的笑着,心滿意足的樣子,可是我心裡面卻在犯苦,看來我遲早還是要回去一趟。
晚上八點多鐘,我準備送丁嘉回去,但是丁嘉不同意,非要跟我一起,站在我身前,雪白的藕臂摟着我的脖子,小臉微紅,眼神迷離。
我差不多已經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了,但問她纔剛出院,身體還有完全康復,還是再等等吧。
我固執的給她送回了家,在她家門口,她抱了我很久,後來又和我擁吻,她很投入,偶爾還會嬌喘一聲,弄的我心裡面癢癢的。
和丁嘉分開後,我一個人走在路上,突然接到一個電話,是顧夢晨給我打的,她說想約我見一面。
我猶豫了一會,答應了,我們約在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店,我進去的時候,她已經來了,她神色憔悴,眼睛紅紅的,見到我過來後,慘白的淺笑了一下,笑得太過牽強。
我坐了下來,直接開門見山,問她找我什麼事,她咧着小嘴,眼睛一直緊盯着我看,猶豫不決,吞吞吐吐的說:“小皓,我知道你不是利慾薰心的人,你只是單純的想報仇,現在你已經做到了,我外公已經死了,放過謝家好嗎?何必趕盡殺絕呢?”
我苦笑了一下,頗爲無語,緊盯着顧夢晨,說:“趕盡殺絕?此話又該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