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神色堅定,眼神冷峻,怒視着衆人,他們仗着人多勢衆。並不畏懼我,反而氣焰囂張的衝我百般叫囂,叫我低頭屈服。
我的面色漸漸凍結,滲着一股凍人的寒氣。不耐煩的說:“我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立刻從我眼前消失,否則……”這一次我沒有心軟,直接快刀斬亂麻。抓住最前面的一個人,直接廢了他一條腿,殺雞儆猴。
這人側躺在地上,抱着腿抽搐着,連連慘叫,其他的人也都不是傻子,他們知道我的實力,而且他們也應該清楚,經過這次大戰後,在這裡能製得住我的人,已經屈指可數,現在惹毛了我,對他們來說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我怒氣高漲,他們開始怕了,但是卻突然有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從中作梗了一句,說:“兄弟們,怕他作甚,他不過只有一個人,而且身邊還帶着一個傷患,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又能怎樣?我們這麼多人,就是玩車輪戰,累也累死他了。”
“閉嘴!”
我冷冷的說了一句,他有些畏懼我,明顯往後躲了一下,但是他的嘴角依然沒有打算停止,繼續忽悠說:“兄弟們,都別怕,我數一二三,大家一起上,一、二……”
“唔……”
我沒有給他說到三的機會,他在我面前倒下了,在他倒下的同時,也給衆人帶去了深深的恐懼。
我動手了,我本不想動手的,但是我沒辦法,都是他們逼得,我知道他們一定不會輕易放我們離開的,動手只是遲早的事情而已,與其晚動手陷入被動,不如早動手打開一條逃生的通道,哪怕是從此以後會成爲潛龍和龍組通緝的目標,我也在所不惜,反正我留下來也是一樣會死,而且還是被自己的組織出賣致死。
我不想死的這麼冤,捫心自問,進入潛龍這麼久,我從未做過一件對不起潛龍的事情,甚至三番五次爲了潛龍赴湯蹈火,幾次險些丟掉性命,我爲這個組織做了這麼做,可是最後呢?他們卻爲了自己所謂的大義,想要將我出賣,我不是他們的附屬品,我有自己的尊嚴和選擇的權利,他們沒有權利決定我的人生。
“十三娘,我們走。”
我摟着十三孃的纖腰,護着她一路向前,十三娘一直側臉緊盯着我,她看我看的很認真,我有些不習慣,也有些不自然,順嘴問了她一句,問她爲什麼這麼盯着我看,她莞爾一笑,說:“因爲我覺得你現在特別男人,選擇你,是我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決定。”
我微微笑了一下,笑的並不開心,只是不想讓她難受而已,她說選擇我,是她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決定,可是我卻不這麼認爲,她正是因爲選擇了我,纔會遇到這麼多險阻,從一個高高在上的女王,成了一位命不久矣的病危患者,而這全都是因爲我。
騰輝對我的阻撓並沒有止步,沒過多久,蔣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我知道他是來說情的,所以我直接一句話堵住了他的嘴,我冷漠的說:“東哥,咱們也算是同生共死,一起患難過的兄弟,今天我要離開這裡,並不是因爲我無情,至於是出於什麼原因,你心裡面也應該清楚,所以如果你還把我當兄弟看的話,請不要阻攔我。”
蔣東沉默了一會,顯得很糾結的樣子,無奈地嘆了口氣,說:“小皓,我知道這麼做很委屈你,但是騰指揮做的也沒有錯,大義當前,匹夫有責,更何況你還是潛龍的成員,覆滅影流,一直都是我們的目標和報復,不是嗎?”
我呵呵冷笑了一聲,說:“大義?我承認你說的沒錯,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你來和我說大義,會讓我覺得和可笑?既然是大義,爲什麼龍組不能暫時先放下私人恩怨,一致對外,除掉影流,反而提出這麼無理又無聊的要求,而且騰輝竟然還答應了,他這麼做,無疑是在助長龍組的氣焰,就算我願意留下來,你以爲龍組會誠心跟我們合作嗎?不,他們不會,相反的一旦影流被覆滅,下一個會是誰,是我們潛龍?
總之我是不明白騰輝在想什麼,一味忍讓,最後只會被別人當成是懦弱,龍組現在已經無家可歸了,寄居人下,想治他們,有那麼難嗎?我想應該不難吧,可是他怎麼做的?出賣我,呵呵,我是他的附屬品嗎?我孫皓從來就不是什麼英雄,我求求你們了,給我一次當狗熊的機會好嗎?我只想要一個安穩的家庭,安穩的生活,那些爾虞我詐,我早已經厭倦了。”
蔣東無聲了,我沉靜了一會,接着說:“給我一點時間,好嗎?”我的話語中帶着祈求,我不相信他聽不明白,更不相信他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
他讓開了,我說了一聲謝謝,我已經沒有太多要求了,我只想陪十三娘走完最後一程,在這之後他們想要我怎樣,都可以,我認了。
在蔣東之後,我們一直順利抵達了潛龍的外圍,但是在這裡等待着我們的,卻是無盡的殺氣,人很多很多,我知道騰輝是要動真格了。
我沒有多想,也沒有想求饒,只是我擔心一會發生衝突,會波及到十三娘,她現在的身體已經再也經不起折騰了,我擔心的看着十三娘,十三娘應該是知道我在想什麼,對我淡淡的笑了一下,以示慰藉。
這一場戰鬥爆發的無聲無息,我很疲乏,力不從心,他們人太多了,我越來越不支,但是爲了能帶十三娘離開這個窮兇極惡之地,我不能倒下。
“小皓,別打了,別打了……”十三娘從後面抱住了我,帶着哭聲說。
當時我的心跟刀絞一樣,我紅着眼,怒視着衆人,有種被衆叛親離的感覺,可是我卻什麼也沒有做錯過,我不過就是想求個安生,難道這也有錯嗎?
“你們是強盜嗎?爲什麼一定要這麼逼我?”我憤怒的咆哮着。
在我憤怒的咆哮聲之後,我見到了一個,一個此時我最不想見到的人,然姐從人羣中走了出來,她面無表情的站在我面前,問:“一定要離開嗎?”
我苦澀的笑了,我沒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也會站在我的對立面,我的回答很肯定,必須要離開。
她還是面無表情,但是語氣變得心寒起來,質問我說:“你還是不相信我,對嗎?”
我搖了搖頭,說:“不是不相信,而是我不想再去相信了,我已經厭倦了,也疲倦了,我只想求一個安穩的生活,不想再走你爲我鋪的路,那路很泥濘,我走不動了。”
“可是,你已經走了很遠了,現在回頭,值得嗎?”她問我。
我還是搖頭,側臉看着十三娘,說:“不知道,但是我想是值得的。”我握緊着十三孃的手,我從來沒有想要去爭取過什麼,一直以來都是隨遇而安,但是現在我想爭取一次。
然姐看了一眼十三娘,面容有些苦澀,嘴角輕微抽動着,像是有話要說,卻又一直沒有開口,她讓開了,也讓所有人都讓開了。
我點頭以示感謝,帶着十三娘從人縫中走了出去,當我從然姐旁邊過的時候,她眼神呆滯的看着我,黯然神傷,很突然的說了一句:“祝你幸福,或許真的是我強求的太多了。”
其實我很想問她一句,她到底在給我鋪設着怎樣一條路,還有他們李家和影流到底有着怎樣的深仇雪恨,爲什麼一定非要滅了影流不可,雖然很想知道,但是最後我還是沒有問出口,因爲當我決定離開這裡的時候,就已經沒有權利再過問這些事情了。
這一次,我和十三娘走了很遠很遠,一直都沒有人再追上來,直到我們到了機場以後,坐在候車室裡,十三娘依偎在我肩頭,閉着眼睛小憩,而我則一直細心的呵護着她,守着她,後來無意中透過玻璃窗,看到外面站着一個熟悉的人影,她就站在玻璃窗邊,安靜的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本來我是沒打算出去的,但是我想既然她已經來了,還是和她道個別吧。
我輕聲喚醒了十三娘,指着窗外,和她說先出去一會,她點頭答應了。
我起身走了出去,來到外面,站在洛水面前,洛水很拘束,低着頭,雙手合十擺在身前,她一直沉默不語,還是我先開的口,說:“我要走了,可能再也不回來了。”
“你昨天和說過了。”她很小聲很小聲的說。
我很愧疚,接着說了一聲:“對不起!”
她緩緩地擡起頭,眼睛是紅的,她哭了,用着沙啞的嗓音說:“這個你昨天也和我說過了。”
我沉默了,無聲無息,她突然往前邁了一步,撲到了我懷裡,抱着我,大聲的哭了,我呆站着,沒有任何的動作,她哭的很大聲。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很慌張很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