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可能大都只是皮外傷,但子謙今天只是來幫我的啊?不因爲我引發的話,他就不會遭這些罪受!那看着他鼻血咕咕冒着,臉上橫七八豎幾乎到處都是鋼管抽的青印兒,腦門流血的兩個口子邊沿甚至都被砸的有點凹陷、身上又佈滿了被人大腳踹出來的泥巴印子...
最主要,是嘴巴一咧開裡面好像缺掉兩三顆牙齒!我心裡,怎麼能不難受?怎麼能感到不火大!?
“cao你m的...米強!!今天都鬧到這種程度了,你特麼的還想幹什麼!??你想幹什麼、你特麼的就衝我來放開子謙讓他們走,他們挨的已經夠多的了!“
“放屁!“迴應我的卻是被人拖拽過來後人已經軟的沒站起來力氣的子謙,他狠狠瞪了我一眼,回頭掃眼倚着鋼管半蹲在地上喘粗氣,比他情況好不到哪兒去的兄弟,就陰冷着眼說你是我弟弟,今天你他不放你走,就誰也不會走!
“有種的,就把我們兄弟兩個都打殘在這裡!省的老子回去讓那老東西看不起我,說我特麼的連自己弟弟都不會照顧!”
弟弟...
我從沒像那時候一樣,覺得從木子謙嘴裡迸出這倆字那麼可靠、那麼溫暖又真實過。也在那時候,我恍惚才真的從他身上看到那理所應當,能當我兄長的模樣...
眼淚不知不覺就流了出來,也不知道到底是爲苑弋受的傷還感到自責,還是因爲木子謙讓我備受感激。總之那時候我只是擦了下臉上在被人看來是雨水的淚水,咬了咬牙就瞪着米強,說你到底想怎麼辦吧?
“落在你手上了我就認栽了,但不是我就怕了你了,服了你了。你只要給我記住米強,我陳千千不怕你!這也就意味着你特麼遲早會爲今天的事兒,付出讓你後悔都來不及的代價!“
“對這種事兒,我陳千千從來不會開玩笑...”
“cao你麻的你還能怎樣?你這隻野糧食吃大的牲口!“
那會目睹過我兇殘模樣的衆人裡,也就只有看到我被制服住,再次陷入展板魚肉般境地的李玉龍敢扯着嗓子罵我。雖然我剛纔的眼神和瘋狂的模樣肯定會讓他之後好幾個夜晚都寢食難安,但他就是這種好了傷疤會很快忘了疼出來犯賤的賤骨頭!
摸着脖子上差點戳到勁動脈的血眼兒,再看看站在他這邊這一幫子能讓他有恃無恐的人,他眼裡的恐懼馬上就被惱火和得意取代了。
“還有你啊,木子謙,你說你特麼的拽什麼拽!??老子昨天說了,強哥肯定不會放過你!強哥要跟你翻臉的話你連個屁都算不上!還自我感覺挺良好呢?現在爽了吧?老子說過的話有一句是假的?“
“去你m的、什麼狗屁老大啊!呵呵,從今天起離開太子黨,你就是頭等着讓人烤熟吃的肥豬而已!看你會被以前招惹過的那些回民混子打成什麼狗樣!”
看着他那小人得勢的狗模狗樣,我心裡一團火在燃燒,卻只能咬死了牙齒在心裡把他這樣子深深刻在心裡面,其他什麼也做不了!懶得跟他絆嘴炮,只是抹掉糊眼的雨水,和木子謙一起陰冷的看着米強。
而米強也自然知道我們是什麼意思,那會他只是從兜裡掏了一把,就掏出一把短小的蝴蝶刀。在指縫裡把玩兩下,就面無表情的看着我說,每人兩道。
“啥!?”
“你劃了我兄弟的臉,我說過這事情不能善了,意思就是不相干的人少管閒事,不然我會連着一起找他算賬,木子謙卻還護着你...”
“那就別怪我沒警告過你們了。另外,這也算是你離開我們太子黨的證明吧,木子謙...”
“讓你牢牢的記住,是我們太子黨把你趕出去的!是我們太子黨在你臉上留下的這印記!你永遠記着別忘掉,從今以後離我們遠遠的!否則我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那會看着米強陰冷的、彷彿是在挑釁子謙的眼神;我心裡卻是一繃,因爲我知道並不是——他已經跟我說了他的目的,多此一舉連子謙也算進這事兒裡,也只是要把這目的完成的徹徹底底乾乾淨淨!
而對於他這到底是本就看子謙不爽,還是出於和他這幾年的兄弟感情從不是玩虛的、出於長遠眼光在保護他?我搞不清楚,我也管不着那麼多。我只是一把扯住他胳膊,把那刀使勁的往自己臉上拉,陰冷瞪着他,說子謙歸根到底跟這事情沒關係。而且你已經做到了,他已經夠恨你了,不用多此一舉的。
“四刀吧...全衝我臉上來。你放心,不用你說我也會把這印記牢牢記在骨頭裡的...”
“滾你孃的蛋,這種時候你裝屁的硬氣!!強子我是他哥,就算顧着咱以前也好歹都是跟東哥一起玩到大的,你就衝我先來!”
子謙本被米強挑釁的怒火滔滔的眼睛那會馬上就轉爲緊張,米強卻少見的不爽一哼,好像在責怪我眼界太低,不知道怎樣是對子謙好;又像只是在罵我不識擡舉,把自己份量看的太重。總之他那會只是搖搖頭一把甩開我就衝子謙走過去,我心裡一緊剛想站起來,就被李玉龍使個眼色讓三四人又死死的抱壓住,那會,只能咬牙切齒,膛目欲裂緊繃着心看着他淡然走到子謙的旁邊。
心裡急躁、憤怒,卻始終無力而爲。我再不甘心再不服氣!也知道今天,是徹徹底底的輸了...
從子謙弟兄都因爲米海軍背離他的那會,就已經沒失去了反轉的餘地。
“準備好了?會很疼的。”
“你特麼管老子疼不疼?我只告訴你一句話,就是老子瞎了眼了,認你當了這麼幾年的兄弟!”
“就閉嘴吧你!垃圾狗,現在還吠什麼吠?你有資格吠啊??“
“弄死他強哥!什麼兩刀,直接給畫個王八算了!哈哈哈,保證他以後走到那都是別人的笑柄!“
“你瞪什麼瞪?想打我啊?那就特麼來打啊!?但你m的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情況!垃圾,你們倆現在就比街上的流浪狗都不如,我們想把你們怎麼樣就怎麼樣!今天誰也幫不了你們了!“
“你說對吧強哥?哈哈哈~”
盯着李玉龍那張賊人臉,我指甲都快攥進肉裡面去,心裡卻還是那麼那麼的無奈。一切能全身而退的念頭只是虛無的幻想,此時此刻就像李玉龍說的,誰也幫不了我們,我們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
心裡壓抑的看着子謙惱怒的臉,聽着李玉龍還在那狗仗人勢喋喋不休的侮辱叫罵,我的心已經逐漸走向了絕望,唯一的念頭,就是以後讓他們付出血的代價,來償還我對子謙的虧欠...
對不起子謙,對不起...木叔叔...
刀刃已經貼在子謙臉上,輕輕一壓就刺了進去。看着米強面無表情的臉,子謙只是死死咬住嘴巴不讓自己發出痛哼。沉默半天、卻還是忍不住叫罵了出來、男兒對多年兄弟情義崩碎的熱淚,在眼眶裡激盪的打着轉轉。
“呼...”
“米強,米強...不,是谷強...“
“我認識你的時候你還只是谷強,那個因爲我和東哥在馬超跟前說句好話,讓他別收你保護費因爲你爸人在監獄家裡不富裕。而大雪天大年夜的騎着自行車蹬了五里路從郊外跑到南關街,手都凍破了、只爲來說聲新年好,隔天跟馬非那幾十個根本打不過的回族校混子幹架,能不能也讓你出手幫幫忙的谷強...“
“懷念啊...真特麼懷念!“
“但時間,是會改變人的啊,強子...你現在就變了...”
“自從認識米海軍以後...你特麼就只是米強、你特麼的就只是米強你不是我和東哥認識的谷強!“
“所以,栽在你手裡我認了,因爲你不是我的兄弟!;所以別心軟,怎麼狠怎麼讓我憎恨就怎麼來!”
“這樣等東哥他從監獄裡出來的時候,我可能抑制不住對你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之後,我才能給他一個交代...”
“廢什麼話啊cao!還扯上東哥了!東哥現在認識你嗎?就算出了獄他也只認識混得跟他以前一樣帶種的強哥,認得你個以後每天讓人追着打的垃圾、讓他臉上沒面兒的廢物又是個誰吶?你還真把自己看的起啊,厚臉皮!呵呵呵...”
那會子謙好像真的已經妥協、米強也因爲他這一番到最後才說出的心裡話眼睛裡再也強裝不了冷漠晃動起來;而李玉龍和他那一幫雜碎弟兄也就依然那樣戲謔笑的侮辱謾罵着,跟子謙一起來的那幾個則都聽完他的話心裡臉上感懷着、心裡難受着...
總之那一刻誰的心裡都頭不同的感受和念頭、但就是誰也沒注意到,那時候我的臉色...
我瞬間僵硬住,乃至嘴巴都不由自主張的老大,詫異到極點的臉色。
谷強....谷強...
“谷強!???“
“特麼的、你、你的真名字...米強你的真名...”
“你特麼的叫谷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