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顛簸,這是我在甦醒前唯一的記憶!半昏半醒中只聽到李玉龍他們在叫囂着罵着,一會在罵我,一會又莫名其妙在罵夏星那傻逼孬種什麼的。
而當我真正被一盆冷水潑醒,睜開眼睛的那一刻...
一股火氣竄上腦海,連額頭青筋都燃燒的一跳一跳的!
因爲我迎面就看到了兩個人,一個是串子,一個就是哪個跟我打牌時也未曾說過他叫啥的傢伙...
狗ri的,狗ri的...
“你們兩個雜種,居然特麼的陰我!??”
“陰你怎麼了?我們又特麼的不認識你!我們特麼一開始就是跟龍哥混的!”
“傻逼,你辦手續的時候名字已經登記在宿舍外面的牆紙上了,得罪了龍哥你居然還敢那麼大手大腳的住進來,你腦殘,特麼的怪誰啊??”
不管他們怎麼說我那會就是壓制不住這股火氣!因爲不管任何人最憎恨最憎恨的可能就都是這種被人揹叛了從後背捅一刀的感覺吧?那會我只是呲牙咧嘴的瞪着他們,說你們特麼的給我等着瞧,我記住你們了!
“把我黑了覺得很得意啊是不是?覺得把我黑了在這弄我一頓,你們後面還會啥事都沒有啊對不對?那就特麼的去問問張傑去問問沙江!我去你m的,問問他們找了夏星,找了趙爽還有他李玉龍以後,是不是還是特麼的被我報復的跟狗一樣慘!!”
“你們會後悔的,我保證,我保證我陳千特麼絕對不會放過你們兩個的!”
“啪~”
“威脅他們幹什麼啊?悄悄,都把我弟兄嚇成什麼b樣了。這可怎麼辦啊...”
“呵呵,也就只有讓他們也狠狠暴打你一頓,才能安慰下他們受傷的心吧?”
“對對!”
“早就想打他了!一個轉校生而已,我女朋友居然拿我跟他比,我cao!”
那會就在我暴怒的時候,站旁邊的李玉龍就突然甩了我一嘴巴子。我牙一咬下意識就要揍他b臉一鐵拳頭,卻纔發現自己被雙手反綁在一根釘在地裡、可能以前是拴狗用的鐵釘子上面。
心裡一悶就回頭衝四周看看,看到四周都黑漆漆的只有遠處大鐵門那裡亮着燈;而旁邊不遠處就有好幾個大坑,坑旁邊還擺着幾個破舊的鐵網。
鐵網,大坑?那這裡就是...
西沙場??
搞清楚我人已經被他們不知用什麼方法繞開宿管,捆到這荒無人煙的西沙場來了以後,我那時候只是猛地咬住了牙齒,看着黑壓壓的天空惱火的咆哮了一嗓子。
“木子謙,我去你大爺的!!你特麼的又給我掉、鏈、子!!?”
他們是不會明白我吼出這一句時心裡是特孃的有多蛋疼的,只是戲謔的對笑着說我是不是被嚇傻了?而我只是回頭粗略掃了一眼,就看到加上串子他倆,李玉龍一共帶了八個人過來。當時再望眼被緊緊綁住的手心口一沉,就只是憎怒的問他們,米強呢?
“還說米強不會玩陰的,我去他麼的!木子謙真特麼是瞎了眼了!!”
不知是否錯覺,手電筒的光芒映照下我看到李玉龍的臉色那會好像有點不自然,卻馬上冷笑一聲,說了句待會就過來。
“你管強哥他來不來啊,陳千千?你特麼的已經死、定、了!知不知道?”
“吼~~”
“我呸!!”
“死,老子還真不知道這字咋寫!老子更特麼斷定你這種只會欺軟怕硬的貨色跟這字永遠搭不上邊兒!來啊?有種你特麼就真的來弄死我啊?告訴你李玉龍,老子陳千千看你就跟坨狗屎一樣,老子特麼的不怕你!!”
原本覺得放下那句狠話的時候,自己很酷,在這一幫兄弟眼裡倍有範兒,結果卻沒想到我是這個反應,猝不及防下直接被我吐了一臉唾沫。當時看着四周兄弟怪異的表情他那臉就僵住了。擦掉臉上口水,冷着臉狠狠就爆踹我肚子一腳。
“嘛隔壁的,都這狗樣了你還兇個球啊你?老子當然不會殺你,我腦殘啊因爲你幹這種蠢事兒?但我特麼的能打殘你,你知不知道!??”
“給我打!去他m的,看看他是不是真是打不孬的腦殘!!”
一聲令下,李玉龍他們再不廢話只是直上主題,八個人擼起袖子掄圓了膀子拳打腳踹就劈頭蓋臉往我身上放!這種欺軟怕硬的貨色最喜歡的就是暴打不能對他們還手的人!
李玉龍打的最兇,每一拳每一腳都是往我臉上放的,乃至於開頭幾分鐘而已我整個人已經完全懵掉了,只知道不知道是鼻子裡的還是額頭上的血滴滴滴的就順着下巴滑到這土地上面。
而那時候他們每打一下,我心裡的恐慌就反而消減一份、我心裡的暴怒和憎恨就越膨脹一份!印着手電筒我只是把這一張張臉全部深深的記在心裡,把這仇恨記在骨頭裡面!我發誓他們只要沒把我打住進醫院裡面...那馬上,我一天都多等不了。不是他們再來找我...而是我要找到他們!不管在學校還是外面,我都要特麼的把他們的骨頭都給打斷掉!!
他們暴打着,我手被綁着沒法還手,只能仰倒着身子不斷用腳去踹他們!他們如此陰險也就別怪我更加陰毒!每一腳我都是咬住牙照準了那胯下死死的蹬過去!導致就算他們是八個人對我一個,我還被捆着,猝不及防下居然也被我踹趴下三個雙手捂着蛋兒不斷的在地上打滾。
看着串子他們倆當時那恐懼的臉色,和停滯下來的動作,我想他們這羣沒眼色的貨,就終於是知道來圍毆別人找快感優越感的自己,招惹到的到底是什麼了...
看着我無比陰毒的踹法,他們就都不由自主停了下來或畏懼或惱火的盯着我看。而我鬆口氣的同時眼角卻一撇,有點莫名其妙的看到他們好像多了一個人。
的確多了一個人,因爲這個多出來的人腦門叩一大帽子,沒有帶手電筒。而剛纔那七個人我看清楚了都拿着手電筒呢,也沒人戴帽子。
但我也沒在意,多半是後知後覺趕過來看好戲的吧。總之..
都特麼是雜碎!!
“打啊!?特麼的,讓你們打都不敢打,你們特麼娘炮啊!?”
“吼~~”
“呸!”
看着李玉龍不滿的鼓動串子他們兩個,我縱然被打的都快散架了,眼睛都腫的快要睜不開,還是咬死了牙狠狠衝他後背吐了一口口水;而這換來的結果就是李玉龍臉色猛地一僵,推開其他人,回頭從旁邊破舊的屋子裡拿出個東西來。
那不是刀,我心裡卻輕鬆不到哪裡去。因爲那是一根一米多長的工地用鋼管兒!打實了比看到造成的破壞輕不到哪去。所以那會饒是我心裡也有點亂了,呼哧呼哧喘着粗氣,就瞪着他問,你特麼的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我去你m的我要砸斷你的腿啊,我想幹什麼?!”
“這裡是回中,是混子的學校,你以爲你是的綿羊學校呢!?小子,你特麼今天就給我狠狠的長一個教訓!在我們回中就學會怎麼在回中做人別特麼給臉不要臉打腫臉充胖子的給我裝逼!學不會?老子就幫你教!”
“cao他m的,給我把他腿摁住嘍!”
雖然他話說的狠,我看他在哆嗦的手卻就知道他還沒狠到那個程度,他本來沒真那麼大膽敢把我打殘掉;
但我接連吐了他兩口吐沫,還是當着他這一幫弟兄面前吐得,那就等於重重的抽了他臉兩巴掌,踐踏了他的尊嚴讓他沒有面子。
那他現在就是要在我身上,找回這幾天被我一個低他幾級的轉校生,狠狠挫敗掉的面兒!
很多人乾的很多瘋狂的事兒,好像就都是這麼糊里糊塗做出來的...
不管怎麼說,看着他眼裡越來越瘋狂的光芒,那會我就知道他李玉龍是真的要來真格的了!心裡說不慌亂是不可能的,但我也絕對不可能向他服軟還是什麼,因爲那樣只會讓他更囂張、優越感爆棚下,也只會想做出更瘋狂的事情來證明他李玉龍自己是個啥事都敢做,誰都不能惹的狠人!
所以那會看着這一幫雜碎非但不勸勸李玉龍別衝動,反而眼睛裡都還露着找刺激的快感,我咬咬牙齒,就只能用言語威脅他李玉龍,讓他小心點真動了我,我是木子謙弟弟他就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但這聽在在一個已經逐見瘋狂的人耳朵裡,卻變了味道,彷彿又是在他弟兄面前狠狠的甩他臉子挫他的面子,所以那會李玉龍的眼神就反而更瘋狂、更堅定了!
等兩個雜種用膝蓋死死壓住我不斷踹動的腿後,他扭動下脖子,就深呼吸一口氣擦乾額頭的冷汗。緊吧緊吧手指,就在我下意識漏出恐懼的注視下,和這一幫垃圾弟兄狂熱的眼神裡,狠狠的,衝我右腿掄了一鋼管!
“砰~“
“啊啊啊啊!!!!”
那種腿被拉直了讓人重重掄砸一鋼管的劇痛沒體會過的人是想象不到的,只感覺一股刺骨的疼痛過後,整個右腿都已經有點麻木掉了;李玉龍臉頰一顫挪開了棒子,那眼裡也清明瞭點。旁邊這羣明面兄弟實則酒肉朋友都不如的垃圾,卻看事的不嫌事兒大,說再打啊?衝膝蓋打,還沒斷呢!不會不敢打了吧?
“龍子你看,你看這狗ri的還瞪着你呢!擺明覺得你沒膽子真的做啊!”
...
我去你m的,你這隻損人不利己的賤狗,你等着,你這張臉,老子記得他m最熟!!
額頭冒着疼出來的冷汗,那會我惡狠狠瞪了那隻大嘴巴賤狗一眼,心裡就猛地清醒很多,心想我不能再跟李玉龍玩硬的,不能逼他,那樣除了證明我夠狠又對我有什麼好處!?
所以我只是瞬間軟了口氣,說李玉龍你不能這麼做,他們只是看事不嫌事大,遭罪的特麼是你!你要真把我腿打壞了,我特麼肯定把你告進官司裡去!
話一出口李玉龍臉色就佈滿了猶豫,但那頭賤狗聽到我在暗諷他,臉色一獰,就又扯着嗓子陰陽怪氣的說龍子你到底有沒有膽量上啊?他還割了夏星的臉呢,那可是毀容不比他瘸條腿來的輕!夏星那傻逼還扯着硬氣不敢告呢,那好啊?這小子要是敢告你,那咱也就幫夏星的事兒捅出去啊!到時候誰沒好果子吃還不一定呢!
“對啊龍哥,他不敢告你的,你放心啊!反而你這次不給他長個教訓,這王八羔子以後肯定更囂張了,說不定滿學校都說你李玉龍是個臨時縮腳的軟蛋呢!”
人性、這就是人性!!
如果說看着惡勢力作祟只是圍觀不會挺身而出的羣衆,是這扭曲社會驅使下不得已的冷漠的話;那這羣看着還沒多大的傢伙,就都真的是骨子裡透着一股壞水!他們就是想找刺激填補自己空虛的心,反正事兒真鬧大了擔風險的是他李玉龍,他們又沒啥牽連,那他們就煽風點火的也要看這一出好戲!
人性的可怕...真的是讓我再一次回想起爸爸從小到大教導我的那句“寧願形單影隻、不可與狗爲伍”的話來。有的人哪怕只是交錯了一個朋友,那被毀掉的,就可能是他整整一輩子!
你身邊的朋友,有時候遠遠要比你對面的敵人更危險...
不管怎麼樣,在我這連番受挫的李玉龍,那會就成了可能會被這幫狐朋狗友破壞一輩子的典型存在。他本來還在猶豫呢,但聽着那幾個尖嘴猴腮的傢伙不斷挑撥,聯想着自己的面子問題,那臉色也就越來越陰沉了...
聽着那一句句孬種、會說你壞話會更囂張,李玉龍最後臉色就猛地猙獰了起來,喊了聲別特麼說了,老子不是孬種!就又使勁攥了攥手中鋼管讓他們把我的腿再次摁住。
然後就在我絕望下猛然惱怒的注視裡,在那幾個垃圾的賊笑和狂熱眼神下,把鋼管高高的揚了起來,又重重的,對準我膝蓋落了下來...
“不!!!我cao!”
“砰~”
但也就在這羣尖嘴猴腮的陰狗笑的最戲謔,李玉龍眼神最瘋狂,而我最絕望和急的冒火的時候,那鋼管,卻是打偏了過去砸在地上去了。因爲在鋼管落下來的時候有人突然用胳膊給架了一下,疼的發出一聲悶哼,我詫異下睜眼一看,就看到是剛纔那個多出來的戴着帽子的人。也在那會整個眼神都僵硬掉了。
因爲直到他貼我這麼近被手電筒餘光照到的時候,我才發現這個人並不是跟李玉龍一起的雜碎,而是我的兄弟..
我的兄弟苑弋...
“你...怎麼來了...”
下意識問出這句話,當清醒過來看到他額頭疼的已經冒出一片細密的汗珠、擋那鋼管的胳膊也被砸的垂下去的時候,我心裡卻涌出了萬般的溫熱,和無比的暴怒。
“cao他m的...滾開,別動我兄弟!!!”
歇斯底里的吼了一聲,其實也不用我吼,這莫名其妙多出一人就跟多出一鬼的一樣,沒把李玉龍他們給嚇尿過去!都見鬼似得狂退幾步馬上用手電筒來照苑弋;
而苑弋則只是甩了甩手腕子直起了腰,衝我哦了一聲。
“是那個夏星,找我過來的。”
“啊!???你說啥,夏星???”
這一句話可把我徹底整蒙圈掉了,完全不明所以!李玉龍卻好像想起什麼,臉色變得有點難堪。而也就在那時候遠處大鐵門突然吱呀一聲,吸引到所有人的視線。看到進來的人是誰後,我剛溫和點的臉龐就猛地僵住了。
是米強...
濃眉大眼、堅毅沉默的臉龐....這些都是黑暗裡我根本辨認不出的!但看到那板寸頭,和身板,包括旁邊一眼就能辨識出的胖子趙爽嘴裡一句一個哥的,我就清楚的知道那肯定是他米強不錯。
米強是打着傘來的,因爲天空已經下起了毛毛雨。身邊除了趙爽還有夏星,後面還跟着十來個,陣仗挺大,我卻一個都不認識。
但心裡也清楚,今天來的...那就都特麼是敵人!都是來弄我的!!
麻痹的,麻痹的!!木子謙還口口聲聲給我說米強做人很地道...敲悶棍,十幾個打我一個被捆着不能還手的低他們幾級的轉校生,這就是所謂的做人地道??
狗屁!???
心裡充滿了怨氣和怒火,那會我只是看着米強一手插兜一手撐傘淡淡的走了過來;奇怪的卻是他走近後,只是用那雙死氣沉沉的眼掃了我和苑弋一眼而已,卻沒打我們,反而掉頭衝李玉龍那邊走過去了。
是去商量改怎麼打我、怎麼給夏星臉上那倆疤報復去了嗎?呵呵...那就來!已經沒辦法了已經到絕路了。他們是陰我的,到現在我都沒來及給木子謙一個電話!我已經沒辦法了...那就都特麼的來!!
今天你們的確是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贏了我,但都給我記住...我陳千絕對沒你們想的那麼好惹!跟你們一樣壓着我打、仗着人多欺負我的人有三個,一個特麼考得重點大學都因爲我沒戲了,一個在醫院跟植物人沒區別,一個特麼的,現在就在那狗屎一樣的監獄裡,可能正在讓犯人爆、菊、花!!我靠!!
來吧,都來吧...我只需要知道你們遲早,都會付出代價就夠了...
暴怒、驚恐,任何情緒都收斂掉了,那時候我的心裡就只是充滿了我陳千做人做事的信條、不是不報時機未到!以牙還牙而已。縱然腿疼的想要裂開一樣還是讓苑弋待會能跑就別管我趕快跑!然後就陰冷着眼神,盯着這幫遲早會被我奪回血般代價的人。
但那時候發生的事兒...卻讓我整個人都懵掉,感覺匪夷所思...
那就是米強走過去後,壓根就沒跟李玉龍說一句話,而李玉龍臉色也不知道爲什麼,沒因老大過來而高興,反而難看了很多;
他們就站在那裡對峙了好半天,直到李玉龍都不敢再看他的眼睛的時候...
就“砰~”的一聲!米強毫無預兆的,在我大跌眼鏡的注視下,居然直勾勾的,踹了李玉龍肚子一腳...
米強能當上太子黨老大實至名歸,首先就算那並不代表一個人的身手,但他力氣真的很大,一腳踹到肚皮,直接踹的李玉龍下半身往後一撩,然後整個人噗通一聲就摔趴下在了原地,來了個狗吭泥。
“站起來。”
米強低沉中帶着陰冷的聲音發出,我看不到他表情,卻光從聲音就能知道他那會兒好像很火大的樣子。
可是...到底爲毛火大啊?還是對這自己兄弟李玉龍發火,而不是毀了他弟兄容的我...
錯愕,還沒有停止。因爲當李玉龍臉頰顫動下,立馬急着翻站起來,支吾着嘴想跟米強解釋什麼的時候。米強噓了一聲,然後就奪過了他手裡的鋼管,似乎很感興趣的在手裡玩了幾個棍花,然後...
就又是“砰~”的一聲悶響!他居然狠狠的、重重的...直接衝李玉龍腦袋掄了一鋼管!而且這一鋼管不是鬧着玩,是來真的,非但把他又直接給打趴在了地上,等趴下的同時,那額頭被砸破的傷口,也已經順着臉頰滑下了好幾行多而猩紅的血水...
我...cao...
米強...這特麼的...
搞什麼鬼啊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