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六個小時後。
下午五點多的樣子。
這把供春壺，即將出窯。
天上忽然下起了濛濛的細雨。
現場沒有帳篷。
不過老闆們都有保鏢。
保鏢都紛紛從車裡拿出傘，給各位大佬撐上。
現場的氣氛，一度略顯凝重，像是開追悼會一樣。
秦洛看了一眼，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有人炫富。
大佬們說着話的時候，陶智和他的學生們，完全插不上嘴。
秦洛看向四人。
“收一個吧。”
張正德應該是這個圈子的絕對核心。
不過，卻並非話事人。
只能在一邊默默聽着，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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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美了。
幽默，也是需要能量的啊。
他情商很高，懂得站在每個人的角度，爲大家考慮問題。
這幫老朋友裡邊，可是有好幾個貔貅。
跟多珍藏，都看都捨不得讓人看。
美。
本來……
一個看上去有點搞笑的大長臉，像是說相聲一樣說道。
秦洛都無法控制, 它們具體在哪個位置。
五色泥的特性是，它特別容易產生包漿。
……
既爲之增色不少，卻也不會喧賓奪主。
直播間的人氣，也受到一定影響，主要心思不在那兒了，經常走神。
“上會唄。”
“這只是第一步考驗，想跟我學，還有第二步，要考驗技術，更要考驗人品。當然，這個過程中，我會給發工資，每個月，六千塊吧，學的好就漲。”
而且，沒有很深的利益糾纏。
“想他麼什麼好事呢！”
就像是幫自己……
五色泥的材質，雖然略粗糙，但這是自己有意爲之。
然後很快就被衆人紛紛懟了。
大家猜測了一陣, 卻誰也猜不出來。
只進不出的那種。
“洛哥，還是上拍賣會吧，大家靠錢說話……說實話，我不怕被擡價，剛賣了一個公司，目前正發愁錢怎麼花呢……”
是那種讓人頭皮發麻，一發入魂的美。
然後更加被羣起而攻之。
等冷卻過後，秦洛拿在手中，細細把玩。
“這是幹啥呢？”
這把供春壺的壺身，每一處“癭”，都獨一無二，分佈均勻，又錯落有致，透露着創作者巧思。
秦洛忽然覺得，這種老朋友之間的關係，還真是不錯。
“哎，你們知道, 洛哥之前造過一把壺，壺內壁上有兩個字，小得，是什麼意思嗎？”
就兩個字……舒服！
張正德笑道：“哎，可不興說這喪氣話，這叫寶物出窯，天地異象……哈哈哈……”
秦洛淡然說道。
“你們……”
這段時間，每天都在思索靈感, 思索制壺, 佔據了全部的心思。
“紫砂壺, 正合水。”
張正德：……
這是曾經難住過他的問題。
真的人都好像有點癡了傻了。
圍成一圈，探頭看着。
秦洛把難題丟給了他。
兩男兩女。
也就比自己小几歲。
完全不顧多年的友情。
“這麼一把好壺，看不到它名揚天下，我心裡都不甘！”
見秦洛走出來，陶智終於忍不住了。
本身就不平的壺身，加上粗糙的質感，手感極佳。
逗他們。
“秦大師，不知道您現在收不收弟子？”
張正德笑了笑。
“我厚着臉皮，爲我的學生們，求個機會。”
“得，我說錯話，那還是聽張哥的吧，張哥出了大力氣，你說怎麼出，那就怎麼出。”
“搞的我都有點緊張了，萬一這壺燒裂了呢……”
“我之前給何道洪先生髮了邀請函，不過被何老婉拒了，現在，我拿這把壺請他，不相信還請不動他。”
“說真的，要不這把不上拍賣會了吧？”
但，要是被其他人搶到，那可就廢了。
他忽然想到，這把壺落在秦洛手中，而以自己和秦洛的關係，以後還是有一定機會拿到的。
那真的是不遺餘力。
這些星星點點, 與凹凹凸凸的壺身交織，結合，帶來一種複合的美感。
收個科班出身的弟子，倒……也不失爲一種嘗試。
小氣的很。
想了想。
很是討厭。
“這壺，足夠盤一輩子了。”
他們還在那邊各種鑑賞。
所有人的視線和精神，都被這把壺徹底的吸引了。
他忽然開始當起了“二手逼王”。
時間差不多了，打開窯門, 秦洛小心翼翼的，把這把供春壺用工具夾了出來。
至少比普通紫砂壺，更容易。
這會兒。
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滯了。
“你他媽一年過八百回生日！”
偶爾有幾滴雨水，落在滾燙的壺身，蒸騰起嫋嫋的水霧，更像是爲這把壺，增添了幾分傳奇的色彩。
湊上前來。
但……
“學校教的那些東西，理論基礎都還是很紮實的，不過，實踐操作方面，卻肯定是不如。”
當第一眼看到它的時候，秦洛也被徹底的震撼住了。
而以五色共生泥作爲主要材質之後，古樸之氣並未有所減少，因爲五色共生泥的粗糙，本身就自帶一種樸素的質感。
大家只是因爲這些業餘愛好，而聚集在一起了。
不過……
連玩笑都開不動了。
秦洛不由搖頭笑笑。
供春壺的古樸，是一大特色，因爲表面的坑坑窪窪，古氣太重。
當把玩一段時間後，那些小的刺撓，便會逐漸開始變的溫潤起來。
完成紫砂任務後, 秦洛覺得，壓在自己心底的那塊大石頭徹底散去，本性中的一些活潑，都開始顯露出來。
也有人壓根懶得猜。
更像是一個聯絡者。
當然，前提是，都得有錢。
“哎哎……別介呀……這壺呀，我一看，就和我有緣，不瞞各位說，今兒我生日，生日總歸是最大的吧？兄弟們，幾十年的交情了！在我生日這天，給我這個面子，成不？”
“當然，如果您沒有收徒的心思，那就當我沒說。”
一時無語。
像是撫摸着，剛剛推了三毫米平頭，發茬橫生的腦門，有着一種微妙的扎。
“每人做一件自己覺得最好的作品，拿給我，我自己選。”
再加上色澤……
現在這羣老友們，未必比自己學識淵博, 張正德也想考考他們。
幽幽的看了秦洛一眼，然後很快便說道：“哎，我覺得可以。”
“不過我提前聲明，我住山村裡，差不多算是半隱居狀態……貪戀城市繁華的，就別來了，互相不耽誤。”
現在，身心通透，心情愉悅。
在那古樸和厚重之中，便悄然增添出幾分明豔。
此時。
而，零散分佈的來自於五色泥本身的“星點”, 則是自然成型。
像是……
畢竟，有錢人，他說話就是底氣足啊。
秦洛笑着說道。
張正德大笑着解釋，極其得意的樣子。
“我決定一輩子來盤它。”
畢竟，手藝肯定還是要傳下去的。
木雕都傳了，別的也得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