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哥,這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
“搞的我怪不好意思的。”
等他打完電話,秦洛笑着問了一句。
這電話打完,雖然聽不到那邊說什麼,不過這邊,話裡話外,顯然是搞定了的。
張正德擺擺手, 哈哈一笑:“人情往來,正常的,算是我本家,也沒事兒。”
“這關係你就得常用着,小事都不忙,大事更別提了。”
他似乎也在不經意間, 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能量。
頓了頓, 又說道:“我安排人去拿泥,今晚的飛機飛鵬城, 然後連夜趕過來,你好好睡一覺,明天早晨,就可以開始了。”
供春壺啊。
得,她現在都主動習慣了。
王楠頓時回過神來,拿出手機,又詢問白天加的那位教授。
對於供春壺而言,六十目是比較合適的。
“怎麼啦?”
此時。
不過,他並沒有緊張。
木雕也會?
目數太高,固然是細膩,容易成型,但也容易缺乏“筋骨”。
目,是個行業術語,指的是原料的粉碎度和粗細程度。
她抿着嘴問道。
秦洛哭笑不得。
這可是供春壺。
她說着就站起身來。
……
換了50目的網篩。
“哎?窯?”
到了清早期,逐漸進化到35目。
“洛哥, 搞定, 明天一天都給我們用, 我現在去看一眼吧,就在村子裡。”
陶智很快點頭答應,旋即迅速讓學生做起了“苦力。”
泥還得篩,他先拿了塊木頭,適應一下手感。
反倒是心如止水。
秦洛莫名有點心虛的笑笑。
歷朝歷代的制壺匠人,其實都在把這道工序,朝着更高的方向推進。
豪。
“做完這個,做完這個就休息,至少這個月就沒事兒了,呃,過年前都沒事兒了,好不好?”
秦洛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正好拉起壯丁:“上上手?”
“我要50目的……麻煩。”
說着,他忽然又想起一件事。
茶姐:……
“哎……怎麼會這麼辛苦呀,又要熬,熬死個人了,你身體能行不?回頭給你買點六味地黃丸之類的。”
陶智頓時就呆住了。
他覺得秦洛是經驗豐富的匠人,想讓學生增長點實戰經驗。
四個學生頓時忙活起來。
秦洛則是不停的從車上往下搬東西,然後分門別類的擺放好。
“那倒是大可不必。”
倒是彷彿已經快速融入“打工人”的角色。
準備將這塊木頭,雕刻成樹癭的形狀。
“嗯,你心裡有數就好,睡吧,睡吧,我影響你嗎?要不我再去找個房間?”
又聊了些有的沒的,睏意上涌,便告別離開,返回住的地方。
“先幫我過下目。”
而現在……
片刻後。
到了現代,很多時候都是機械過目,基礎都在60以上。
於是, 幾人一起去同村的另一家,在門前的空地上, 看到陶智他們修好有幾天的窯, 跟前還堆着各種材料。
這是……瞪我幹啥?
“這次預計又要熬多久?”
“總歸看過才安心。”
秦洛:……
明朝紫砂壺剛誕生時,目數,大概在20目。
洗過澡,躺在牀上,秦洛默默看着天花板,心無旁騖,腦海中反覆模擬着,明天要做的每一個細節。
她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髮。
看到這畫面,陶智眼神都瞪直了。
不到一斤。
秦洛看向王楠。
用真空袋包裝着,像是……像是一板色澤奇妙的豬肉。
把火都燒起來了。
還是個主播?
他倒不是看不起主播,但隱隱有點覺得譁衆取寵。
目的規格意思,本來就是在一寸見方的網篩上,有多少個孔,就是多少目。
秦洛給出規格。
秦洛手中則是一捆,看上去怎麼也得幾十斤。
“隨便看。”
“主要是我的學生。”
況且,還用着別人的窯呢。
眼神發亮,難以置信的問道:“這,這是五色共生泥?”
對於秦洛即將的仿製的供春壺,張正德也有着滿滿的期待。
有的時候,也不是越細膩越好,就有人喜歡那種看上去相對原始而粗糙的質感。
這樣出來的泥,會更硬。
秦洛:呃。
這種泥,他倒是見過,但是實驗室劑量的。
“兄弟們,今天做我最重要的一把壺之一,供春壺。”
像是農民篩糧食一樣,精心篩土。
這也太有錢了。
秦洛簡單交代兩句,便在鏡頭前,開始做了起來。
清中期則是60目左右。
一覺醒來,神清氣爽。
簡單吃過早餐,秦洛便當即帶着泥,去了窯邊。
出門吃早餐,便看到,張正德的員工,早就把五色共生泥拿了過來。
“一起去吧。”
真的是累成狗。
秦洛笑了笑。
說着,她自己也不由笑出聲,滿是調侃。
他現在開始懷疑,秦洛可能是什麼厲害的匠人了。
過了一會兒, 茶姐洗完澡,吹乾頭髮,爬上牀,盤腿坐在秦洛面前,如出水芙蓉般清麗,大眼睛直勾勾的瞪着他。
“當然可以。”
陶智這會兒已經在那兒等着了。
陶智這會兒剛吃過飯,顯得很悠閒, 隨口笑道:“秦師傅燒供春壺的時候,我們能不能在一旁觀摩?”
供春壺和先前的天地壺差不多,細節尤其的多,不僅需要巧手,還需要耐力。
目數越高,說明材質越細膩。
“好嘞,那就先謝謝您了。”
“捏的話,看進度吧,快,十二個小時,慢的話,可能得一天一夜。”
有種面臨大考之前的感覺。
而秦洛現在選擇的,是五十目。
不僅耗費心血,還耗費體力。
做完供春壺後,關於紫砂的任務,應該就徹底完成了。
秦洛也覺得,自己的確,應該好好休息一陣子了。
這才讓茶姐開啓了直播間。
“是。”
“睡吧睡吧,關燈。”
自己平時做的時候,都在直播,給別人看也沒所謂。
“我們之前倒是試製過幾次,不過都不太成功,我之前主要是搞瓷器的,陶器會燒,但供春,還真是例外。”
一般人,誰捨得用這麼好的材料?
還不夠糟蹋的。
他的四個學生,也都是圍在跟前,彷彿準備上課一樣。
對於手工制壺而言,要求會更高。
當看到秦洛拿過來的泥……
不過……
隨着秦洛的雕刻逐漸展開,他很快看的入迷了。
這手藝,這手藝……太精湛了!
那個長在樹上的樹癭,現在幾乎被秦洛用木頭和刻刀,完整的復刻了出來!
有些讓人印象深刻的細節,都是一模一樣!
神了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