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刀，秦洛在對這塊極品羊脂玉下手，摸着那細膩溫滑的料子，心中有着無法言語的思緒。
這是幾千年，甚至上萬年，天地之間誕生的精華。
秦洛甚至生出一種愧疚。
讓美玉蒙塵的愧疚。
這自然不是因爲自己的手藝，會辱沒了這塊美玉。
而是因爲，自己不夠有錢，也沒有這樣的幸運，全然的保護“它”，以至於最後還是不免落於不懂它的人。
這樣的思緒，略微顯得矯情，無法對人言說。
秦洛只能愈發用心的，下好每一刀。
獬豸。
古代神話傳說中的神獸，類似麒麟，全身毛色濃密，雙目明亮有神，額上通常長有一角。
故傳，獬豸擁有極高智慧，知人言，通人性，怒目圓瞪，明辨是非曲直，能識善惡忠奸，發現奸邪的官員，就會用角把他頂倒，然後吃下肚子，公證，且勇猛。
現存的大部分以獬豸爲造型的器物，大都是靜態獬豸，端端正正的“坐”在那兒，只是看着。
不過……
眼前這塊玉，因爲提醒過於龐大的緣故，卻並不適合那種“上下”結構，而更適合“左右”結構。
同時，在秦洛的構想中，也並不想把它做成“賢者形態。”
而是……戰鬥形態！
成圖已在腦海中，手中昆吾刀，下刀如有神。
平面減地之法，玉屑紛紛而落。
很快，獬豸的下半身便被做了出來。
四腿呈騰空形態，後腿彎曲，前腿略弓，若衝刺狀。
脊樑略微隆起，後背上的毛像是炸了。
即便頭還沒雕出來，但這幅姿態，已然栩栩如生的證明，這隻四足神獸，進入某種狂暴的戰鬥形態。
然後……
是腦袋。
碩大的頭顱，威嚴逐漸成型。
長長的尖角，瑩潤而白皙，卻被秦洛打磨到尖銳，上面刻意留下一些天馬星空般的線條，猶如年輪，卻更增添了幾分神秘。
最後……
纔是眼睛。
所謂，畫龍點睛。
獬豸雖然並不是龍，但在秦洛的設想中，眼睛，是這幅作品最核心的部分。
他極其耐心的雕琢。
每一刀都小心到極致。
……
趙子華看着直播間裡的畫面，想着秦洛方纔說的話，本來還有些憤怒。
不過，隨着刀工展開，他也逐漸的進入那個意境，一時有些沉浸。
平心而論……
這個傢伙的技法，是真的秀。
平面減地之法，最是耗材。
不過，也正因爲如此，姿態和動作都極其飄逸。
讓人看着，都是一種享受。
電話鈴聲忽然響起。
見是大哥打來的，他隨手接通。
“大哥，哈哈，您說。”
電話那頭響起個磁性的男人聲音：“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正在雕着呢，雕個獬豸，行不？”
“我跟這孫子說……”
趙子華把自己“送”的心路歷程，原原本本講了一遍。
那頭的大哥沉默片刻，笑了笑：“也行。那就這麼辦，回頭做好了，拿回來，直接送到晴雨軒，注意不要多生事端。聽到沒？”
“知道了，我辦事，你放心。好了，就這啊，回見。”
趙子華敷衍說道，便直接掛斷電話。
於是心情愈發輕鬆起來。
點上根菸，很是愜意的看着。
……
大概三個小時過後，秦洛便已經雕完了這件作品，雕刻獬豸身體，花費兩個小時，而最後的眼睛，則是花了整整一個小時。
當然，滿工出細活兒，效果還是格外驚豔的。
三分銳利，三分強悍，三分英武，還有一絲戾氣。
整體看上去，是能體現出一種“望而生畏”的。
秦洛自己越看越滿意。
直播間的彈幕，也是接連不斷的冒出來。
“我去……有點怕怕的，這也太兇了吧？”
“那尖銳的角向上揚，像是要殺人一樣的。不，是已經殺人了。”
“你又不是壞人，你怕啥？獬豸只殺奸臣。”
“這得賣多少錢？兄弟們，得不得一個小目標？”
“洛哥，真要捐出去啊？”
“我日，真的有錢……”
……
秦洛看了幾眼之後，便沒再管直播間。
這時。
手機鈴聲卻是忽然的響起。
看一眼，趙子華打來的。
於是……接通。
“哈哈哈，雕好了啊，上拍唄，趕緊的，我等的話兒都謝了。”
“不錯不錯，雕刻的確實很棒，在我見過的玉雕師傅裡，伱能排第一。”
趙子華顯得心情很好的說道。
秦洛一時間，也有些無語。
你他媽得是多有錢啊？
秦洛是真的有點不理解他的腦回路。
可能，是自己太“窮”了。
或許，也可能是，他付出的東西，要遠遠比他得到的，多很多。
想着這些，秦洛心態一時間略微有點失衡。
多好的羊脂白玉啊，捨不得它。
不過，秦洛還是很快調整過來了。
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事情，就是如此，蛇有蛇道，鼠有熟道。
天道好輪迴。
自己，已經問心無愧了。
……
這件極品羊脂白玉獬豸雕，被秦洛放在了自己的競拍網站上。
底價，標價一個億。
時間，只定了二十四個小時。
同時，在拍賣頁面，公開做出承諾，這件產品出售所獲得的全部款項，都將用作公益和慈善項目，本人分文不取。
這樣的承諾做出去之後，網上的聲勢，頓時極其的浩浩蕩蕩起來。
這可是一個億！
一個小目標！
瘋了。
洛哥瘋了。
簡直了。
就連茶姐和大伯，都有點不理解。
一個億，可要比秦洛目前的“身價”，都要高了。
秦洛的迴應很簡單：“不義之財，非我所有，千金散去還復來。”
於是兩人也就沒說什麼。
……
這件作品，因爲底價過高，且拍賣時間太短的緣故，壓根沒有人競價。
只是爲APP，吸引來了一大波流量。
在拍賣的最後時刻，才被趙子華出手拿下。
第二天一大早。
他就興高采烈的，來找秦洛“取貨”。
一個億？
壓根不算什麼。
況且，這也是件“好事”。
標價定的越高，在那位老闆的心目中，它的價值就越高。
“收藏品”……
什麼他媽的收藏品？
它只是一個更加方便轉手的“標的物”罷了。
……
……
抱歉，昨晚下班都十一點多了，坐在電腦前懵逼了一個多小時，紅牛喝了兩罐，寫了一坨屎，我都不敢發。
今天跟公司請假了。
計劃寫出至少五章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