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夢到了蘇洋和我在約會。
我這輩子第一次看到了美麗的日出,然後,我說了不該說的話……
但之後的事情,爲什麼我一點都記不住了呢?
醒來時,我木訥地望着頭上白花花的天花板,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醒了?”蘇洋在我旁邊,關心地問道,“現在好些了嗎?”
我環顧四周,這不是家裡,蘇洋也穿着和夢中一樣的衣服。所以說,剛剛的都不是夢咯?但是,爲什麼日出之後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呢?
是我吹海風吹醉了?
“我爲什麼在這兒?”
“突然性的昏迷,醫生說你可能是貧血了。幸好你現在沒事了,不然真的是被我害死了……”蘇洋苦笑,“果然,女孩子還是要睡足美容覺才行啊!”
我搖搖頭,“跟你沒關係,我已經沒事了。”
活了25年,從來沒有過的貧血,怎麼偏偏在和蘇洋一起的時候,真掉鏈子!
“幾點了?”看着窗外的太陽紅彤彤的,和我們剛剛看的樣子差不多,便問道。想着也許我只是睡了一小會罷了。
“已經下午4點半了。”
“啊?”
掩飾不住的失望,我撅着嘴。我居然從日出昏迷到了日落……白白浪費了和蘇洋約會的一天,怎麼說呢,就是心好痛。
“那個,今天的約會……”
“沒關係,我放棄了。”蘇洋淡淡地說了一句。
“放棄?放棄什麼?”我有點慌張,蘇洋不會是嫌我拖了他的後腿吧?那他……
我還沒想完,蘇洋回答我:“我回心轉意了。我決定放棄這個愛情故事了,果然我的領域還是推理。”
“你的意思是?”
“道理很簡單,打個比方推理小說是我的妻子,愛情小說是我的情人,因爲經歷愛情小說而苦惱的我,現在決定回到我的真愛妻子推理小說的懷抱了。聽懂了嗎?所以說,你明天開始,可以退學了。”
謝天謝地,終於不用上學了,不過,“只是退學?”我小心地問。
“當然,這回你要全心全意地做我的助理,我決定暫時,休息一段時間。”
“可是如果你休息的話,不就用不着助理了嗎?”
“誰說的?我休息的時候誰給我做飯?誰給我刷碗?誰給我打掃衛生?不就是你這個助理的義務嗎?再說平常你在作品上給我的幫助實在是少之又少,所以我寫不寫新作和你沒什麼太大關係。”
我汗,“你說的不叫助理,叫保姆!”
“隨你,你想稱呼自己是什麼,就是什麼。”
真是敗給他了,費了那麼大勁兒,又弄教授職位,又扮成假學生進學校,結果說不做就不做了。不過也好,這樣一來我也可以解放了。
醒來之後聽到這麼一個好消息,也是不錯的。
“那我週一去學校退學嘍?”掩飾不住地笑意,我的整個嘴角都要掛到耳朵上了。
“嗯。”蘇洋點頭,“退學之後我有更重要的事交給你。”
“對了,那這個今天24小時的約會怎麼辦啊?”
“我都放棄小說了,那個什麼24小時約會也一起放棄唄!反正,你也不怎麼願意,居然用暈倒來示威了。”
不是這樣的……我的內心在吶喊。
我恨!好不容易有了可以和蘇洋約會的機會,結果我這不爭氣的身子。
“正好,出版社有關於之前新書的問題要採訪我,你醒了自己照顧自己可以嗎?要不我把沈少謙給你叫來?”
“別叫他!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我是你的助理,哪能……”
我剛要起來,就被蘇洋摁了回去,“你今天好好休息,是老闆的命令。”
然後,摸了摸我的頭,離開了。
“啊……”少女心爆棚啊!被蘇洋摸頭的那一刻感覺自己,真的是羞羞噠。
就在我在牀上翻滾着的時候,徐薇姍突然出現,在醫院的病房門口露出個腦袋。咦?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客氣,不突然在我眼前出現了?
“怎麼了?進來!蘇洋不在。”我對她說。
徐薇姍猶豫了一下,然後向我招手,表情很是着急,好像是要帶我去哪兒裡。
揹着蘇洋辦了出院手續,跟着徐薇姍走了好久之後,她帶我老到一個地方,用一個詞形容的這裡的話,那就是,荒涼。
“來這裡做什麼?”我疑問着。
徐薇姍沒有理會我,繼續在前面帶路。再走了一會兒之後,向地上指了一下。
順着她手指的方向過去,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閃,從地上拿起來一看,是一個白金的手鐲。
這個好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啊!想起來了,之前徐薇姍附身的時候我見過的,這是,凱文送她的鐲子。
再看裡面,果然有徐薇姍和凱文的縮寫在裡面。
這個鐲子在這裡,那就說明徐薇姍的屍體也在這裡?妹妹把姐姐殺害之後,把屍體帶到荒郊野外,然後毀屍滅跡。
天色越來越暗,我越想這些就越覺得恐怖。畢竟我是能看到鬼的人啊!這要是在晚上這種地方看到一個什麼凶神惡鬼的話,那就出大事了。
我猶豫着,有些害怕,向徐薇姍商量,“要不,咱們明天早上再來?”
她搖頭。
好吧,按着徐薇姍的指示一步一步找着她的屍體。假的徐薇姍至今沒被發現無非兩點,一點就是她和她姐姐長得一模一樣,還有一點就是,她姐姐的屍體沒有人能找得到。
腳下的土地跟別的地方比起來都較鬆,我想大概是這裡了。一想到腳下有着徐薇姍的屍體,我便渾身不舒服。
早知道拿工具來了,我就不用這麼辛苦了。徒手挖土的我如此後悔的想着。
在大概挖了三十公分的一個小洞之後,手戳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像是鐵盒子之類的。
又挖了獎將近五分鐘,把鐵盒子整個拿出來,要是說這是裝屍體的也太小了。連一隻手臂都裝不小……裡面是什麼,打開看看。
看着盒子裡的灰燼,我只能想到,這是徐薇姍的骨灰。
我找到了徐薇姍的骨灰。
是妹妹把姐姐的屍體給焚燒了吧?
確實,焚燒屍體的話,把剩下灰燼埋起來,自己還冒充着徐薇姍的話,就永遠都不會有人發現這個秘密了。時間長了,這個世界上就只剩下一個徐薇姍。
想到自己手中鐵盒裡的灰燼,毛骨悚然:“已經成灰燼的話,恐怕連識別都識別不了了。不過,幸好還有這個手鐲,你放心,我會讓兇手被繩之於法的!”
徐薇姍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即便是鬼魂我也能看見她皺起的眉頭,還有下垂的嘴角。
不知道是錯了還是對的,我總覺得她今天的表情有些奇怪,是不信任我才這樣的嗎?
第二天,裝病向蘇洋請了個假,然後我就去假的徐薇姍家樓下等着她,今天是打算一直要尾隨她的。相信我只要一直跟着她,總會發現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比如說,現在。
現在這個和徐薇姍見面的女人,一面愁容一面哭訴的女人。
離她們太遠了,根本
聽不清她們說什麼,不過感覺應該是不好的消息。
“你認識這個女人嗎?”我指着向妹妹哭訴的那個中年婦女,姐姐搖搖頭。
很好,那就說明這個其實是知道妹妹的人,她就是一個突破口。
換了目標,我一路鬼鬼祟祟地將跟蹤人物從徐薇姍,換成了那個中年婦女,最後跟到了一家孤兒院。
孤兒院啊……我已經多久沒有踏進這個門了?不記得了。
這應該就是凱文說的那家孤兒院了吧?從遠處看着孤兒院內,有幾個孩子在玩耍。真的是天助我也,那幾個小孩子玩的球被扔了出來,正好滾到了我的面前。
把球撿了起來。
“大姐姐,把球還給我們好嗎?”一個小女孩說。
“好,給你。”我溫柔地笑了笑,然後把球輕輕地拋給她。
孩子們繼續歡聲笑語地玩了起來,但是吸引我視線的,是大樹下,鞦韆上的一個孩子。
“你怎麼不跟小朋友們一起玩兒呢?“我走過去跟他搭話,看起來,他也是這個孤兒院的孩子。不知怎麼的,感覺他有點像當年的我,一個人待着,一個人低着頭。
孩子擡頭,眼窩深陷,滿臉蒼白,一副病容讓我差點以爲他是一個小鬼。
但是他開口說話了,“小新在等着貝姐姐,小新只和貝姐姐玩。”
“貝姐姐?”
“貝姐姐和姐姐穿着一樣的鞋子,姐姐你認識貝姐姐嗎?”
我低頭看了我的鞋子,今天早上出門太着急,就隨便穿了一雙。這雙,是學校統一給的學校鞋。
這孩子說的貝姐姐,是假的徐薇姍嗎?
好歹徐薇姍也算是社會名媛,在網絡上一搜索,照片就出來了。
我拿給那個小朋友看,問他:“這個是貝姐姐嗎?”
小新好像很激動的樣子,猛地點頭:“姐姐你果然認識貝姐姐,你能讓貝姐姐來嗎?你說,小新很想她……”
這孩子,也就7、8歲的樣子,他跟徐薇姍又有什麼關係?貝姐姐是假徐薇姍的本名嗎?
“貝姐姐每週三都會來看小新是吧?”
“是啊!姐姐你怎麼知道?果然姐姐和貝姐姐是好朋友吧?小新真的,小新真的……”這孩子表情被慢慢變得激動,說着說着,突然從口中吐出來一口血,然後從鞦韆上面跌落。
“小新!小新!你怎麼了?”被這情況嚇得不知所措,我的喊叫聲,引來了孤兒院內的人,也就是我剛剛跟蹤的那個女人。
“這孩子……”我剛想解釋什麼,怕她誤會是我做了什麼才這樣的,但是那個女人根本就沒有理我,直接抱着小新,快步衝出去攔了一輛出租車,向最近的醫院趕去。
不過看女人的樣子,一點慌張或手足無措的樣子都沒有,好像是這種事發生過很多次的樣子。
這孩子,怎麼突然就吐血了?擔心着,我也攔了出租車之後跟了上去。
果然是到了附近的醫院,那個女人下車的時候我剛到,也不顧她認不認識我,我快步跟了過去。
在急診室外,我們焦急的等待着。
那個女人焦急地打着電話,渾身顫抖一邊哭着說:“小新,小新又進急診室了,我怕、我怕……”話都還沒說完,開始崩潰痛哭。
想去安慰但是現在的情況好像又不容我上前,只能站在遠的地方看着現在這位抱頭痛哭的女人,幾次想邁出去的腳都再次抽回來了。
過了好久,小新都沒有出來,這不是一個好徵兆。等不到小新出來,倒是等來了一位熟人。
小新的貝姐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