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薷、石香薷等植物,都屬於止血消炎的草藥,在大草原上並不缺少。
楚揚不大的工夫,就採集了一小把。
看到楚揚拿着一把花花草草的走過來後,黃東東就知道他要給自己敷藥了,不等他說什麼,就主動的將胸前衣服敞開了。
雖說不久前傷口這兒還讓楚某人用嘴巴好好的吸允了一番,剛纔也再次查看過了,但黃東東在做出這個動作時,還是有些害羞,這不剛敞開衣服,就把腦袋扭到了一旁,帶着一種非常曖昧的‘隨你來’的樣子。
看着黃東東這樣後,楚揚又好氣又好笑,盤腿坐在她前面說:“東東,別看你思想不怎麼純潔,但你在我眼裡就是一小孩,我給你敷藥、包紮傷口只是長輩對晚輩……或者說醫者對病人的一種關心、態度,所以你沒必要搞得這樣含羞帶怯的,好像真要對我獻身似的。”
楚揚無意中不再喊她黃毛丫頭,而是喊她東東時,黃東東心中還是非常歡喜的。
不過,楚某人接下來的話,卻讓她有些不願意了,臉色一寒蹭的一聲把衣服合上,淡淡的說:“我怎麼思想不純潔了?什麼叫含羞帶怯?你別以爲救了我,我對你有好感,你就可以用這種方法來踐踏我的自尊!”
楚揚還真沒想到,黃東東竟然和她說起了自尊,登時嗤笑一聲:“切,你也有自尊?”
這句話剛說完,楚揚就意識到說錯話了,趕緊的閉嘴,還沒有考慮出再說點什麼來補救時,卻見黃東東掙扎着就要站起來,他趕緊的一把拉住她:“你要幹啥?”
黃東東被楚揚拉的身子一個踉蹌,就跌入了他的懷中,嘴裡大叫着:“幹啥,你說我要幹啥?我不想讓你看不起啊,我寧可死在這兒也不歡喜你這幅嘴臉啊!是,我承認我對你是有點好感,可這也不是你看不起我的理由哇!”
楚揚真的沒想到,黃東東反應竟然這樣的激烈,趕緊的好言相勸:“好啦,好啦,算我剛纔說錯話了,其實我剛纔的意思是說,我給你包紮傷口時,只是爲了你的身體着想,你千萬不要因此有別的想法。”
黃東東還想再掙扎起來,但胸口一陣劇烈的大疼,使她感到眼前發黑,只好呼呼喘着粗氣的靠在楚揚懷中,固執的說:“你就是看不起我!”
“我沒有,真的沒有。”
楚揚苦笑了一聲,只好實話實說:“好吧,我承認我是有些看不起你,但你也爲此再鬧了,反正印象這玩意兒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改變的,也許等我接觸你時間久了,就能看到你的優點了呢,對吧?好啦,咱不說這個了,要知道我們得抓緊休息一下,還得去追那個臭女人,你不會想因此而耽誤正事吧?”
“我就知道你看不起我,我就知道,唉。”
聽楚揚說出了實話後,黃東東呆了一下,慢慢的安靜了下來,伏在他懷中閉上眼,低聲說:“楚揚,你看不起我很正常,其實我自己也看不起我自己,因爲媽媽在生我時難產、死了。從我懂事那天開始,我就覺得我虧欠了黃家太多,尤其是看到爸爸和後媽吵嘴時,我就總躲在一旁偷着哭,是大姐一直像母親那樣的疼愛我,在知道我想離開那個家時,鼓勵我去了部隊……這麼多年過來了,我對媽媽的死,始終抱着極大的愧疚,覺得我就是個不詳之人。”
楚揚不知道黃東東爲什麼要和他說起這些,但他沒有打斷她,只是把草藥放進了嘴裡,使勁的咀嚼起來。
好像是在說夢話那樣,黃東東的聲音很低:“從我懂事這十幾年來,我始終把自己包裹在一個只有自己的世界裡,除了大姐外,我沒有爸爸,沒有爺爺奶奶,沒有任何的朋友,我學會了吸菸,學會了喝酒,學會了接最危險的任務,我每次在面臨危險時,都有一種馬上要死了的快意。”
“真是個缺少愛的孩子。”楚某人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
稍微聳聳肩,黃東東低笑了一聲:“呵呵,當我聽到大姐去世的消息後,我用最快的速度趕了回來,我跪在大姐面前抓着她冰涼的手,哭着告訴她,我一定會讓害死她的人,付出最爲慘痛的代價,哪怕那個人是楚、是你。可有些事情的發生,卻總是莫明其妙,真的莫明其妙,當我看到那個女警官給你遞手帕時,忽然很嫉妒她……”
聽黃東東說到這兒後,楚揚趕緊的把草藥吐在手中,打斷了她的話:“東東,別說了,你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但這不是我想看到的。”
黃東東身子一顫,沒有說什麼。
楚揚繼續說:“我相信,在這個世上也許真有一見鍾情的說法,也知道愛情這玩意就像是狗屁那樣,指不定就會從哪兒冒出來,可我想你需要正視一個事實,那就是我比你大很多歲,足可以做你的叔叔。而且呢,我也不是什麼好人,身邊有着太多的優秀女人,你和她們相比起來……”
黃東東擡手捂住楚揚的嘴巴,笑笑說:“打擊人不帶這樣打擊的,你就不要再用這種殘忍的話來打擊我的了,我明白你想說什麼,你是想告訴我,我和你身邊那些女人相比起來,其實就是一個渣,在你眼裡根本沒有絲毫的魅力可言。呵呵,我不讓你說,可我卻自己說出來,但我心裡要好受許多。好啦,你給我上藥吧。”
“你誤會了,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在我心中還是個孩子,還沒有成熟,你對我莫明其妙產生的這種感情,也許只是心血來潮,但以後你就會知道,我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楚揚堅持着說出自己想表達的意思後,就輕輕撩起開看了黃東東的衣服。
黃東東稚嫩的胸膛,在陽光下微微發着顫,如同她閉着眼上的眼睫毛。
“我平時說話雖然難聽了些,可我絕對沒有口臭,所以你千萬不要擔心會被感染。”對黃東東剛纔的激烈態度,楚揚好似沒有在意,依然笑嘻嘻的,小心的把黃東東胸口的布條解了下來。
看到黃東東的傷口開始發青後,楚揚頓時就眉頭一皺。
黃東東的傷勢,比他預料的要嚴重了許多。
“唉,看來我們得儘早找到醫院了,傷口已經有些感染了。”楚揚在心中默默的嘆了口氣,慢慢的糊糊狀的草藥縛在了傷口上。
在楚揚給黃東東包紮起來時,她一直沒有睜開眼,直到他幫她掩上衣服後,她才笑着說:“那邊有水啊。”
到底是小孩子,這不一會兒又笑了……楚揚看着黃東東,撓了撓後腦勺說:“是啊,那邊有水,你渴了?”
“還行吧,我主要是想洗洗臉,感覺有些發黏,很不舒服。”
“嗯,這個簡單。”雖說黃東東目前不該亂動,但楚揚也知道這種年齡的小女孩都挺臭美的,尤其是守着她的心上人時……所以他也沒有反對,彎腰把她抱起,走到湖泊邊放在一個最容易碰到水面的地方:“你簡單的擦洗一下就可以了,我去做飯。”
“好的,記得要做的好吃一些啊。”黃東東點了點頭,煞有其事的囑咐他。
“你以爲這是在大酒店嘛,湊合着就行。”楚揚聳聳肩,轉身向野羊那邊走去,心裡卻在想:這個黃東東還真是奇怪,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這麼小的年齡,變臉就這樣快。
……
只要是會吸菸的人,身上都會隨時帶着打火機,就像他們走到哪兒,都要帶着胯下那兩個蛋蛋那樣。
幸好被楚揚塞。進香菸盒中的火機,沒有隨着手機一起丟了,這也免去了他吃生食的煩惱。
此時陽光已經不能用明媚來形容了,得用炙熱,所以那些乾燥的枯枝,很快就被點燃了。
楚揚手法嫺熟的先用軍刺把那隻可憐的羊解體,然後再把羊肉串在上面,就這樣盤腿坐在火堆旁,冒着高溫烤羊肉。
不斷翻動着軍刺,楚揚望着被火苗烤的吱吱作響的羊肉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雖說這兒並沒有什麼鹽巴孜然之類的調料,但野生羊肉的香味,隨着羊肉變得焦黃,散發出了一陣陣香氣,這對一晚上都沒有停止跑路的人來說,的確是個很大的誘。惑。
“等以後徹底安頓了下來後,每當盛夏季節的時候,領着那幫妞兒來這兒野營,應該是個不錯的享受。”
楚揚喃喃的說着,縮回軍刺在鼻子下面聞了一下,閉眼做出個很愜意的樣子後,扭頭向湖泊那邊說道;“東東,老子烤的這個羊肉,味道絕對是……”
楚揚說到這兒的時候,忽然大張着嘴巴一下子愣住了,好像是見了鬼那樣。
……
從看到黃東東的第一眼時,楚揚就看她很不順眼:五顏六色的頭髮、大耳環、黑眼圈、紅嘴脣,典型的一人渣模樣。
可此時出現在楚揚視線中的黃東東,卻是另外一副樣子:黑眼圈、紅嘴脣、大耳環、五顏六色的頭髮都沒有了,取而代之是一頭齊耳的烏黑短髮,乾淨的有些蒼白的小臉上,透着她這個年齡的純真,散發着一種盛夏大草原般的清秀美麗氣質,就像一個讓無數男孩子都在暗中羨慕、卻不敢輕易表達愛意的高中校花。
“老子遇到鬼了,還是看到花仙子了,或者是眼珠子不管事了?”
使勁的擦了擦眼,楚揚再次看向黃東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