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島頤園。vip包廂。
一抹高大的身影靜靜的坐在寬大的椅背上,深邃沉靜的俊美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神情。
他修長白皙的手指把玩着手心裡面的黑色手機,淡淡的屏幕上顯示十二點五十分。
包廂的,門被人輕輕的推開。
“紀先生,請問可以爲您點餐了嗎?”
這已經是他第五次來問了,他十一點五十的時候就到了,卻一直安靜的坐在包廂裡面,直到現在。
他搖了搖頭,淡淡的掃了一眼那服務生一眼,聲音低沉聽不出任何的情緒:“再等會。”
“好的,紀先生。”
看着眼前一幕幕熟悉的景色飛逝而過,蘇念歌坐在副駕駛位上的身子微微的頓了頓,清澈漆黑的眼微微的閃了閃。
一直到下車,她才慢慢的開口,道:“爲什麼帶我來這裡?”
他高大挺拔的身子在前面走了幾步,淡淡的聲音響起:“你多久沒有回來過了?”
說完,卻勾脣笑了笑,回頭看着她:“應該是從來都沒有回來過吧。”
她的眼神微微的閃了閃,抿了抿脣。
江晨言高大的身子卻已經朝前走了,她只好慢慢的跟了上去。
走到那顆最大的梧桐樹面前的時候,他突然頓住了腳步。
“還記得這裡嗎?”
他指了指面前高大的梧桐樹,白皙骨節分明的手在粗壯的樹幹上輕輕的拍了拍。
她擡頭看了看,三年不見了,原本就十分繁盛的葉子,更加的濃郁了,微微的閉了眼,淡淡的陽光就這樣在層層匆匆愉悅的葉子間星星點點的落了下來,光暈一般的跳躍在她的臉上。
江晨言就在這樣的光暈裡面眯着眼,靜靜的看着她。
“念歌,七年了,你告訴我,究竟還要多久,你心裡才能忘記他!”
他敗了,敗的一塌糊塗,可是?就算敗的再狼狽,也從來都不打算放棄她……
她緊了緊自己的手腕:“對不起……”
這一句對不起,她真的欠他太久太久了……
他的氣息猛然逼近,解開的襯衫袖口微微的泛着波動,牢牢的抓着她的雙肩,沉聲低語:“我不要你的對不起!從來就不要!”
她看着他,微微一笑,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那你要什麼呢?”我還能給你什麼呢?
瞳孔狠狠的一縮,他扣着她肩膀的力道越發的大了起來:“我要什麼?”
他要什麼?她會不知道嗎?
“我只要你!”
她卻已經轉了視線,拿下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平靜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起伏,就連聲音都是一貫的平淡:“我們三年前就分手了。”
既然一次的選擇已經是錯,那麼就更加的沒有理由再犯同樣的錯,既然給不了,就不要給任何一絲的希望。
“放手吧。”
這樣,對他來說,是最好的事情。
她這輩子已經就這樣了,而他不一樣,他還有大好的人生,只要不和她扯上關係,有美好的人生要去經歷,可以有一個完美的家庭,有愛他的妻子,也會有生命延續的後代。
他深邃的視線一直牢牢的定在她的臉上,聽完她的話,勾脣一笑,眼底光芒一閃:“念歌,我說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不會放棄呢?”
已經融入骨血的東西,他要怎麼放棄?
她皺眉:“這樣對你最好。”
“好於不好是你說了算的!”
他低沉的嗓音失了一貫的音律,深邃看不見底的眼底緩緩的開始流動着薄薄的涼意,聲音越發的緩慢而肆意:“念歌,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勉強別人去做到!”
她有她的堅持,他亦有他的執念,她既然都放不下,憑什麼來要求他放下?
她摸着包包的邊緣,看着他勾脣淡淡一笑。
“你知道,我給不了你什麼的。”
她的心,已經在初陽離開的那一天,隨着他冰冷的屍體,一起埋葬到了地下,這輩子,都再也走不出來了……
半島頤園。
蘇念歌看着眼前這四個金碧輝煌的字,漆黑的眼眸輕輕的閃了閃。
看了看手機上面顯示的那個時間,她忽然覺得有點好笑,已經快兩點了,早就過了午餐的時間,他應該早就走了。
頓了頓,她還是慢慢的走了進去,便有熱情的服務員迎了上來,恭敬的問她:“請問是蘇小姐嗎?”
她點點頭。
那服務生笑了笑,主動爲她解答心裡的疑惑:“是這樣的,紀先生吩咐過了,您來了就直接帶您到他定好的包廂裡面,這邊請。”
她跟在後面,走了一段距離,才問了一句:“多久了?”
明白過來她的話,那服務生看了她一眼,低低的答道:“已經兩個多小時了,紀先生差不多快要十二點的時候就過來了。”
一直就那樣安靜的坐在包廂裡面,不說一句話,也不點餐。
到了包廂的門口,服務生停了下來:“紀先生就在裡面了。”
她點點頭,推開門,走了進去。
坐在桌邊的那抹高大身影,右手輕輕的扣着眉眼,左手裡面靜靜的躺着他的手機,似乎是感覺到包廂的門被推開,紀淮初狹長的鳳眸緩緩的睜開,定定的落在她的身上,裡面的亮光一閃而逝,他已經從座位上起身,優雅的走了過來。
淡淡的薄荷香氣飄進自己的鼻翼間,她眼裡閃過一抹歉意:“抱歉,我——”
紀淮初勾脣一笑,鳳眸裡星光點點,探手將她攬進自己的懷裡,微微的用了點力氣:“念念,不用說抱歉。”
他勾着她的腰,將她攬着朝包廂裡面走,一直到在座位上坐了下來,他傾身撐在她椅背的兩側,看着她的眼睛,脣角微勾,鳳眸噙着溫柔的笑意:“念念,你既然來了,就不算失約。”
她淡淡的嘆息一聲:“爲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她承認,江晨言的出現,擾亂了她的思緒,所以,纔會忘記了和他約好的……
他輕輕的一笑:“爲什麼要打?我一直以爲念念是個有時間觀念的人才對。”
她淡淡的勾脣不語,他的身子已經又壓了過來,妖妖的鳳眸裡面含春,輕輕的吐着氣息:“爲什麼現在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