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電話去公司,她還沒有出聲,趙天成的聲音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傳了過來。
“蘇蘇,你怎麼還沒有到公司?”微沉的嗓音裡面是掩飾不住的不滿。
她握着手機的手不着痕跡的頓了頓。
“……堵車了,我馬上就到。”
說完,掛上電話,忍着膝蓋上尖銳的刺痛,從牀上起身,拿過紀淮初放在一旁的衣服穿上,進了浴室。
下樓來的時候,便看到廚房裡面那個高大的身影,她眼神閃了閃,拿過一旁的包包,放輕了腳步朝着大門走去,剛換好鞋要拉開大門的時候,那個清潤平淡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念念,你打算上哪兒去?”
她身體微微的頓了頓,轉過身,看着他平靜看不出情緒的臉,吸了口氣,嗓音淡淡的:“公司。”
紀淮初深邃的鳳眼快速的閃了閃,高大的身子朝着她,一步步優雅的走了過去。
她右手抓着門把手,看見他的動作,待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拉開了大門,腳下一個用力,膝蓋便傳來針扎般撕裂的疼痛,她抽了一口氣。
剛動了動,整個人已經落入一個寬大的懷抱,清淡優雅的薄荷香撲入鼻中,身子被打橫抱起,她怔了徵,隨即冷然出聲:“放開我!”
他俊美的臉上,薄脣一抿,鳳眸裡幽光閃動,清冷的聲線就這樣淡淡飄了出來。
“我說過,要先去醫院。”
將她放在柔軟的沙發上,視線觸到她膝蓋上已經明顯染紅的紗布時,他脣角的弧度更加的冷凝了。
她冷冷的看着他,抓着沙發,脣角勾起嘲諷的笑容:“我也說過了,這是我的事情!紀總真的那麼喜歡管閒事的話,主動送上來人的絕對不在少數!”
他看着她,聽見她的話,低聲一笑:“念念,你難道沒聽過,主動送上來的,都太沒挑戰性嗎?”
她笑,眼底越發的涼:“依紀總這樣的身份,想要什麼樣的會沒有?”
說完,視線不着痕跡的看向牆壁上偌大限量版的掛鐘,眉心的褶皺更加的明顯了。
他將她的動作盡收在眼底,薄脣抿了抿,低笑着:“可是念念,這個世界上就只有你一個,我偏偏就只喜歡你!”
你是獨一無二的,任何人都入不了他的眼,就是這樣!
縱使大千世界如何繁華,我,要的就只有你!
她清冷着神色,聽見他的話,脣角嘲諷的意味更濃了。
“看來紀總不光是在生意上精通,就連說起甜言蜜語來,也是那麼的得心應手,可是?你似乎找錯了對象!”
她不吃這套,就連唐雪都說過,這幾年來那些主動對她示好的男性,全部都是死在了她那顆冷硬刀槍不入的心外面。
他勾脣一笑,鳳眼裡妖光灼灼,傾身靠近她的臉:“念念,我不找對象,你絕對是我甜言蜜語的唯一的那一個!”
她淡淡的看着他,冷聲吐字:“可是?我不想要!”
她的心,已經隨着初陽的離去而死了!不想要任何人的用心,也更加沒有心情爲任何人用心!
他擡手將她的肩膀固定住,幽邃的視線直逼她的眼底:“可是?我想給!”
對她,他誓在必得!
她看着他的眼,微微的移了視線,低低的笑了笑,那笑,漠然而無波!
聽的他心裡狠狠的一縮,抓着她肩膀的力道不知不覺的就大了起來,聲音晦暗而深沉:“念念,不要質疑我的話!”
因爲他的字,一字千金!
因爲他的話,堅比石重!
字字句句,全都出自他的心底!
或許是他眼底認真的光芒,看的她心底微微的慌亂。
低了聲線,清澈的眼神看着他:“不要對我用心!”
他薄脣微勾:“念念,那是我的事情!”
用不用心,是他的事;接不接受,是她的事。
兩者,完全不衝突!
她閃神,輕輕一笑:“那我的事情,紀總是不是也該放手?”
知道她所指,他勾脣一笑:“念念,你真的很聰明。”
繞了半天,她又將話題給繞了回來!
他起身,在她的旁邊坐下來,大掌將她摟在懷裡,邪邪一笑,湊進她的耳畔低語:“念念,這個不行。”
她的事情,他管定了!
說完,已經放開她,俯低了身子,看着她的傷口,眉心越蹙越緊。
“疼麼?”
她揉揉自己的眉眼,覺得對於他的招數,她真的無力,低低的一嘆,聲音輕輕的開口。
“我真的要去公司了,公司裡面很多的事情等着我處理。”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次的事情,還是因爲她而起!
他眉心微頓。
“公司裡面不是有那麼多的人?你作爲主編,要是什麼事情都需要你親自上陣的話那麼,還要下面的人來幹什麼?白養?”
她蹙眉:“這次的事情是因我而起!”
不管這次事情針對的究竟是她,還是“環宇”傳媒,當事人都是她,發生的事情也是在她的頭上,所以,不論如何,這件事情,她都有責任和那個義務去弄清楚這件事情。
而她,也從來就不是那種會白白接受被冤枉而不懂得反抗的人!
他看着她的眼睛:“念念。雖然我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我相信你!”
她的能力,絕對毋庸置疑!
她挑眉,淡淡的勾勾脣反問:“相信,相信能有什麼用?”
冠冕堂皇的話誰不會說?
可是?又有多少的人,在事情發生的時候,不是在等着看你的好戲的?
他微微的蹙眉,聲音低沉而認真:“念念,要是在環宇做的不開心,你可以不用做。”
她勾勾脣:“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養我?”
紀淮初擰着眉眼,望進她的眼底深處,一字一句,沉靜而幽遠:“要是你願意的話。”
她,不會願意的。
她笑笑,拿開他放在自己腰際的手:“可是?我不願意。”
那樣的生活,不是她要的。從初陽離開的那一刻起,再到江晨言的離開,她就已經學會,不再依靠任何人。
他幾不可見的嘆了口氣:“念念,靠我,又有什麼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