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歌閉了閉眼睛,驀地狠狠的從他的手裡面抽回自己的手,涼薄的聲音嘲弄的響起。
“所以,你的相信就是像昨晚那樣,你都睡着了,我才過來嗎?!”
昨天晚上因爲華以靖,她過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本來就急,便沒有考慮到,那麼晚了的他,其實還沒有吃晚餐,一直在等她……
可是,即使是她來了,還是沒有給他帶晚餐……
她眼底沉黯的光芒,讓他的心也跟着尖銳的痛起來,不顧她的掙扎,他直起身子,將她整個人狠狠的抱進自己的懷裡,“你是有事情耽擱了,我知道!”
“我相信你,連自己都沒有這樣的相信過!!”
狠狠的咬着脣,蘇念歌渾身忍不住的輕輕發抖,沒抖一下,江晨言的手臂就收的越緊,彷彿要將她嵌進自己的身體裡面一般。
“砰”!
病房的門在這個時候轟然打開!
紀淮初高大頎長的身子站在病房門口,純黑色的西裝,襯得他整個人更加的俊美,卻在這逆着的光線裡面,染上說不出的濃郁墨色!
蘇念歌是在聽見聲音的時候,才猛然回過神,卻被江晨言緊緊的箍在懷裡,半點也掙扎不開,他深邃的視線幽冷的看着門邊的紀淮初。
“紀總難道不知道進門之前要先敲門?”
紀淮初緩緩的勾了勾脣,狹長的鳳眼看也沒看江晨言一眼,他步步沉穩的走進來,一直到距離牀邊的五步的時候站定。
邪肆的一勾脣,看着蘇念歌的眼神深幽似海,話卻是對着江晨言說的。
“不知道,難道江律師打算教教我?”
蘇念歌的身子僵了僵,江晨言還是緊緊的抱着她的身子,一點要放鬆的跡象都沒有,她低低的一喝,“放開我!”
這一聲不大不小,五步之外的紀淮初卻一個字都不落的聽在了耳朵裡面,他幽深的視線這才緩緩的落在江晨言的身上,只一眼,卻冰寒的彷彿綴了萬年寒冰!
“江大律師,耳朵不好使麼?”
江晨言垂下視線,看着懷裡冷着神色的蘇念歌,他深邃的眼睛閃了好幾閃,這才放開她。
站起自己的身子,蘇念歌轉身,看向那個一臉莫測的看着她的人,淡淡開口。
“紀總怎麼來了?”
眼底的暗芒快速的掠過,精緻的脣線挑起一個勾人的弧度,在蘇念歌還來不及反應的瞬間,他悠閒的步子卻猛的一個前邁,大掌用力一扯,她便落入了他的懷抱,耳畔是他低低的嗓音,不帶任何的起伏。
“我的老婆,我還想問你,怎麼會在另一個人男人的懷抱裡呢?!“
蘇念歌的身子一僵,隨即低低的開口。
“這個我可以解釋的。”
深邃的眼緊緊的縮着,江晨言渾身都是冰冷的怒意,看着紀淮初抱着蘇念歌的手,沉峻的聲音冰涼一片。
“紀總,拿開你的手!”
像是聽見什麼笑話一般,紀淮初低低的笑開來,俊美妖孽的容顏間卻冰寒的凍人,他眯着眼,冷冷的一勾脣。
被他狠狠的攬在懷裡的蘇念歌,心底那不安的情緒越來越重,感覺到他渾身那清淡的薄荷香都同樣冷肆一片的時候,她忽然就一個大力伸出抓了抓他的衣服!
她的緊張,從手上清晰的傳來,紀淮初低魅鎖着她的眼,邪邪的勾着脣,一字一頓,“念念,我不相信你了!”
現在知道緊張了?
呵呵,念念,你究竟將我當做什麼了?!
給你的機會不止一次!給你的容忍和放縱不止一次!
可是,你從來沒有珍惜過!因爲再也不相信,所以,再也不給機會,再也不給放縱!
有些事情,一定要得到深刻的教訓,才一定會記得住!
將兩人的互動緊緊的收在眼底,江晨言渾身的涼意從心臟伸出緩緩的蔓延發出來,一點一點的涼透他的指尖!!
“你們,什麼關係?!”
紀淮初挑着脣線,鳳眼漆黑不見一點的光亮,抓住她微微發顫的手在掌心,他低低一笑。
“什麼關係?”
轉眼落眸,看着懷裡臉色蒼白的人,他伸手,溫柔的撫過她的臉,冰涼的溫度傳過來,他鳳眼快速一閃,溫柔的笑了笑,眼底是繾綣的極致溫柔。
“老婆,你要不要告訴一下他,我們是什麼關係?”
他的話音未落,病牀上面,江晨言的身子狠狠的一震,雕琢般的臉上血色瞬間散去,放在身側的雙手驀地緊緊的拽了起來。
看着他的反應,紀淮初眼角的笑意更濃了,邪肆的弧度從他的脣線快速的掠過,低冷的聲音彷彿都帶上邪惡的韻味,他朝着江晨言勾勾脣,“抱自己的老婆,會犯什麼法呢?江大律師,要不你給我講講?”
彷彿所有的感覺瞬間失去了一般,蘇念歌烏黑的眼底沒有任何光芒,原本掙扎着的身子也停止了扭動。
他的話,她像是沒聽到一般,忽然閉上眼睛,不開口說任何一個話。
紀淮初邪邪的勾着自己的脣角,只是鳳眼的涼意卻是越來越濃,感覺到懷裡人全身的僵硬,他眯了眯鳳眼,幽冷的視線看着渾身僵硬的江晨言。
彷彿置身於冰冷的地窖裡面,全身也彷彿被心底的涼意凍僵了一般,江晨言深邃的眼底悠遠而漆黑,薄脣緊緊的抿成一條線……
空氣瞬間就這樣涼薄了下來,那窒息的氣息沿着三個人的呼吸,越來越弱……
良久之後!!
“念歌,他,說的是真的嗎?”
話音一落,江晨言卻忽然閉上了眼睛,深刻的臉上再也沒有了一絲的表情,可是,卻也僅僅是在這一瞬間之後,他便重新睜開了眼睛,眼眸緊緊的盯着嘴脣微微顫抖着的蘇念歌!
";!!我要聽你,親口告訴我!“
任何人說出來的,他都不會相信,只除了她……
只有她!!從來就不肯騙他!
蘇念歌緊緊的咬着脣,渾身的顫抖卻是越來越濃烈,她狠狠的抓着自己的手腕,指甲深深的嵌進掌心的嫩肉裡面,一片,血肉模糊!
抱着他的紀淮初,眼底的神色一變,剛要放開她,去握她的手時,卻聽到她低啞的嗓音慢慢的響了起來。
“……是。”
只是一個字,在場的三個人卻都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一個“是”字,便毫不猶豫的承認了紀淮初說的他們是夫妻的關係!
一個“是”字,就讓江晨言本來就搖搖欲墜的心,瞬間沉入海底,刺痛的驚人!
江晨言忽然低低的笑了,眼底的傷痛不加掩飾,深邃的眼睛鎖着她的眼睛,“所以,你們的關係其實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對嗎?”
早在第一次,遇上她和紀淮初的那次,他就一直在懷疑,她和紀淮初的關係不同,一次次的懷疑,一次次的逼問,最後還是在她的不肯回答之下,敗下陣來。
或許,還夾雜着,太多的連他自己都不想去面對的原因,纔會走到今天的這個地步!
狠狠的咬着自己的牙,她的心底,從來沒有想過婚姻這件事情,會以這樣的方式暴露出來,從來沒有想過,這件事情,會真的有這樣曝光的一天……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抱着她的紀淮初慢慢的放開她,溫柔的大掌滑到她的掌心,一片溫熱襲來,他細長的鳳眼猛的縮了縮,一把抓過她的手過來,讓她的掌心在自己的面前攤開,看着她掌心裡面那刺眼的猩紅,鳳眼的怒意猛的升起來,慢慢的笑了笑,字字句句卻輕柔的不可思議,“念念,不疼麼?”
江晨言遠遠的也能看到她掌心裡面的血跡,僵硬的身子狠狠的顫了顫,還沒等他開口,紀淮初低沉帶着怒吼的聲音卻已經猛的劃破窒息的空氣響了起來。
“我在問你,疼還是不疼!”
紀淮初眼底的怒色完全的不加掩飾,尤其是在他剛剛的寧靜之後,這爆發一下子來的深猛而迅速,劃破了空氣,卻也喚醒了某個沉默不語的人!
“疼與不疼,那也是我的事!”
狠狠的抽回自己的手,蘇念歌臉色冷漠如冰,烏黑的視線毫不示弱的看着他越來越眯緊的鳳眼!
“我說過了,我的事情,和紀總沒有任何的關係!”
她的事情,從來就不需要他的關心,哪怕就算是死,也和他沒有一點的關係!
心底的刺痛隨着她的每一個而漸漸的尖銳起來,視線看着牀上那個含着譏誚笑容的人,他忽然狠狠的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邪肆的勾着脣角。
“和我無關?那是,和他有關?恩?“
手腕上的疼痛,和身體上那不可遏制的顫抖,讓她的大腦越來越沉,而理智也隨着着痛意而一點一點的流失,視線也越來越模糊,她冷冷的笑着,纖細的身子冰涼的氣息在積聚,聽見他的話,她驀然爆發。
";對!”
一個字將他直接打進了地獄,而她毫不留情的聲音還在繼續漠然的響着。
“要是沒有這段荒唐的婚姻,我又怎麼會落到今天這樣的一個地步!要是沒有這段荒唐的婚姻,我又怎麼會在你的欺壓下,違背自己的心,不得不屈服在你的強逼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