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歌神色清冷,靜靜的看着江晨言的表情,昨晚,已經有過一次的意外了,同樣的事情,她不會允許有第二次!
江晨言濃郁的眼底都是沉痛的情緒,牢牢的鎖着她的視線,好久之後,才恍惚的低低笑了笑。
“……念歌,你變了!”
三年前的她不是會這樣逃避的人,就算是對夏初陽的感情,她在他的面前基本上都是從來沒有掩飾過的!
蘇念歌低低的笑了笑,嗓音低低的,卻有着說不出的蒼涼。
“變?誰不會改變呢?”
三年的時間了,從前那個青澀的她,早已經在歲月的殘酷的洪荒裡面,一步步的走過來,早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年少單純的她了!
江晨言深深的看着她,深邃的眼亮的驚人,“可是,不管時間怎麼變,很多的東西都是不會變的!”
一路,他的感情,一如,那深濃的感覺……
這輩子都不會變,更何況只是短短三年的歲月!
蘇念歌看着他的眉眼,微微的抿着自己的脣,好久之後,才閉了閉自己的眼睛,低低的開口,嗓音淡淡的,恍若呢喃,“……忘了吧……真的忘了吧……”
只是這樣毫無頭緒轉變的一句,江晨言卻一下子就懂了他話中的意思,緊緊的鎖着她烏黑不見的眼睛,嗓音晦沉無邊。
“念歌,早就已經忘不了,放不下了!”
早就已經晚了,從見到她的第一天起,就註定了這輩子,他都不會放開她!
有時候,宿命彷彿就是這樣的一回事,一旦出現了那個人,就是一輩子的事情,再也放不開……
蘇念歌烏黑的眼底慢慢的沉靜了下來,氣氛,一時間就這樣變的安靜而空曠。
好久之後,她緩緩的閉上疲憊的眼睛,輕輕的開口,低淺的嗓音就隨着輕盈的晚風慢慢的彌散在整個安靜的空間裡面……
“……以後,我們不要見面了吧……”
那個時候,他走的那樣決然而毫不猶豫,她甚至是想過,他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的……
可是,三年後的今天,他又重新站在了她的面前,過去的一切,早就已經滿滿的沉澱,不管是關於她,還是關於他,一切,都是不應該發生的,原來只是想給自己一個重生的機會,哪知道卻是連帶着他,一起推進了地獄的深淵……
她,對不起他!
那個時候,要是早知如此,她絕對不會貪戀那一時的溫暖,而從此束縛了他……
高大的身子瞬間變得僵硬!
江晨言看着她的視線,深邃的眼底情緒瘋狂的閃動,不可置信、尖銳的痛……
窒息而壓抑,彷彿像是要透過他的眼底,深深的傳到她的心底一般,讓她的心也跟着狠狠的一縮,緊緊的咬了咬自己的脣,纖細的身子幾不可見的輕輕顫抖。
“念歌,你說什麼……”
這一句,他問的極其的低淺,深濃的痛楚,和着他低低的嗓音,一瞬間便消失在了流轉的晚風裡面……
“……念歌,告訴我……剛剛一定是我聽錯了……對不對……”
深深的吸了口氣,看着他的視線,緩緩的笑了笑,“……四年的時間……還沒錯夠嗎?”
現在,她都悔了,是真的悔了……
要是那個時候,沒有遇見他,她就不會那樣自私的因爲想要擁有一點點的溫暖,便毫不猶豫的拉着他……
聽見她的話,江晨言低低的笑了,低淺的嗓音幾乎聽不見……
“錯?念歌,你覺得那是一個錯誤,是麼?”
要是那個時候,不是他一直固執的想要守在她的身邊,她會讓他呆在她的身邊嗎?
遇見她,是他這輩子從來沒有後悔過的事情,即使是三年前,被她的冷漠刺痛到絕望的他,也從來沒有後悔過!
說完,他也不等她的反應,輕笑着,淡淡出聲,“或許你會認爲是錯,可是,念歌,那對我,是你絕對想象不到的意義……”
蘇念歌緊緊的抓着自己的手腕,抿着自己蒼白的脣,沉默不語。
江晨言凝視着她,“念歌,或許,正如你一樣,有些人,一旦遇見,便是此生不換,這樣的感覺,你應該很清楚……”
她對夏初陽的感情,整整四年的時間他是真的明白了,那樣深濃的感情,第一次讓他有了絕望的味道,所以,那個時候,纔會在看到她對自己無動於衷的時候,與其說是對她的震怒,更不如說是對自己的不自信,和她對夏初陽那濃烈感情的恐懼……
知道他指的人是誰,蘇念歌狠狠的閉了閉眼睛,脣色更加的蒼白,“……你都知道,所以……爲什麼還要堅持呢……”
她承認,三年前的時候,江晨言是瞭解她的,深深的瞭解她的每一個想法的,既然知道她對初陽的感情,他爲什麼還要這樣抓着不放?
凝着她的視線,江晨言勾了勾自己的脣角,“念歌……你是爲什麼放不下,,夏初陽呢?”
爲什麼?
蘇念歌脣色蒼白的驚人,烏黑的眼底濃霧瀰漫,纖細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
……有些刻入骨子裡面的事情,要怎麼放下?
江晨言淡淡的笑了笑。
“所以念歌,你問問你自己……便知道我的答案。”
對她的感情,絕對不會亞於她對初陽的感情!
早已經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執念,想要放下,何其艱難……
渾身涼意席捲,她狠狠的抽了口氣,推開他,緊緊的抱着自己的雙臂,聲音恍惚而低喃,“……所以,不要再放心思在我的身上……”
江晨言深邃的眼底狠狠的一閃,將她顫抖冰冷的身體狠狠的抱進自己的懷裡,她也不掙扎,睜着無焦距的眼,看着不知名的角落,“……因爲不會忘,所以……不要……”
因爲不會忘記初陽,因爲這輩子都放不下那段感情,所以,不要再用心在她的身上,沒有一點的用處……
江晨言緊緊的抱着她的身體,用自己溫熱的體溫,一點點的溫暖她冰冷的全身,低低的嗓音在她的耳畔響起,“念歌……不一樣的。”
不管怎麼樣,至少,那個人,已經不存在了,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