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兒,我來了!”金御麒終於飛奔至傾城身邊,想扶起她:“你快點起來,這樣會生病的。”
傾城很倔強,不依,說道:“不用,我沒有做錯什麼,除非母后解除命令,否則,我就長跪不起!”
“你這又是何苦呢?”金御麒摸了摸她的臉頰:“你會凍壞的,快點起來,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怕。”
“你不用勸我的,我就是沒有做錯,皇后她是存心找茬,纔會污衊我打她耳光,我真的沒有動手打人。”傾城說着,雙眼潮溼:“太后不分青紅皁白就扇我耳光,難道這宮中就不講王法了嗎?”
“那也先起來再說,我去找母后理論!”金御萬分心疼:“若你病了我會心疼啊。”
蘭心出聲:“皇上,太后有命,只有貴妃娘娘親自承認錯誤,纔可以起身,且要到鳳儀宮認錯。”
“蘭心,當時你沒在場嗎?情形到底如何?”金御麒問道。
“皇上恕罪,太后到嘉勤殿之時,事情已然發生,當時殿內只有皇后與貴妃在,旁人無從得知。”
“我是清白的,是皇后冤枉我!”傾城說得斬釘截鐵。
“嫣兒,我相信你!就憑你的爲人,就知道是西門詩羽在故意使壞,這種手段也只有她纔想得出來。”金御麒說道:“不行,你不能一直跪在這裡,我抱你起來,有事我們到鳳儀宮再說。”
“不,你不用勸我的,我是不會起身的。”傾城說道:“就算今天我死了,我的冤魂也會停留在嘉勤殿,我要討個說法!”
“皇后現在何處?”金御麒問蘭心。
“回皇上,皇后與太后去了鳳儀宮。”
“豈有此理!”金御麒一拳打在雪地上:“爲什麼?爲什麼她們總是不肯放過傾城!”
“皇上還是走吧,這裡冷,跪我一個就夠了。”傾城說道:“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宮規,從來就由不得弱勢之人。”
金御麒動手抱她,傾城掙扎,兩人僵持不下。
“嫣兒,你別犯倔了,這不是爭強好勝的時候,聽我的吧,快起來,你沒有錯,母后這是冤枉你,她會明白過來的。”
“不,我起來就意味着我錯了,我不起來,也不能起來,除非母后下令取消跪罰。”
見她如此頑固,金御麒一時沒有更好的辦法,他猛然下跪在傾城身邊:“好,既然你要一直跪着,那我就陪你跪下去!”
“皇上,使不得啊。”蘭心大驚失色:“皇上請三思。”
“蘭心,你去告訴母后,若她還想要我這個兒子的話,就立即收回成命!”金御麒跪着說道。
蘭心不敢遲疑,說道:“好,奴婢立即去稟告太后。”
傾城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所作所爲:“皇上,你這是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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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你受罰,我豈能坐視不理?可我勸不住你,那我們就一起罰!”金御麒說道:“子不教父之過,倘若你有錯,那我就更有錯,因爲我是你的夫君。而我錯的話,母后則更加有錯,誰讓
我是她兒子呢。”
傾城感動莫名,久久無法言語。
雪花依舊無聲無息落下,落在兩人的發上、眉眼上、身上,化成滴滴冰涼的水,卻融化着傾城詳裝堅硬的心。
金御麒跪了沒多久,就覺得身體開始發冷,顫抖的感覺又起。爲了不讓傾城察覺,他盡力維持現狀,不讓寒顫明顯,又怕說話露出破綻,他閉口不語。
彷彿過了很久很久,西門詩羽攙扶着太后終於出現在嘉勤殿。
“麒兒,你這是作甚?”納蘭秀慧緊走幾步,想要扶起地上的兒子:“快起來說話,堂堂一國之君成何體統?讓宮女們見了豈不笑話!”
“反正都已經見了,我纔不會放在心上。”金御麒滿不在乎地說道:“旁人要議論儘管議論吧,這宮裡冤枉的事還少嗎?”
“是不是傾城對你訴苦了?”納蘭秀慧瞥了一眼他身邊的傾城:“母后只是小懲大誡,又不會要她性命。”
“不會要人性命?母后,你來跪着試試,天寒地凍雪花紛飛的時候,您竟然讓一個女人跪在雪地上,您忍心嗎?”
傾城聽着他們母子之間的脣槍舌戰,低頭不言不語。
西門詩羽看不過去,說道:“皇上,想必又是貴妃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吧,可別被她的外表給騙了,她會謊話連篇的。你瞧,我這臉上還有紅印子呢。”
“詩羽,你就少說一句。”納蘭秀慧阻止她繼續說話。
“你信不信,朕可以打得你滿地找牙!”金御麒眼中怒火正盛:“你現在不是完好無損嘛,傾城武功了得,倘若真是她所爲,你以爲你的小臉還能見人嗎?這種雕蟲小技只能騙騙母后吧。”
“皇上!”西門詩羽低呼:“當時的情形皇上是沒見着,可怕極了,難道我一個西秦國公主還會爲難一個貴妃不成?”
“這可難說了,你有沒有做過心裡清楚。”金御麒說罷,又對納蘭秀慧說道:“母后,您身爲後宮太后,可要一碗水端平啊。別以爲您心裡想什麼我不知道,哼。”
“母后還能怎麼想,你快起來,雪地上涼,小心你的寒病。”
“寒病再難受也沒有我的心難受。母后,您變了,越來越不是以前的母后了。”金御麒傷心說道:“傾城她什麼都沒有做又何來做錯?您要她罰跪,無疑就是在我心上撒鹽。”
納蘭秀慧放開了兒子,哀怨地看着他們兩個:“麒兒,你真是中毒不輕啊。傾城已經將你迷得五迷三道,在你眼裡,還有你的母后和皇后嗎?”
“母后,我早就說過,傾城就是我的一切,你們欺負她就是在欺負我,今日我們一同跪在雪地裡,孰輕孰重你們看着辦吧。”說罷,金御麒強烈感覺到自己的牙齒已經不聽使喚了。
“麒兒,你的聲音?”納蘭秀慧驚道:“啊呀,不好,怕是寒病犯了,來人,快來人!將皇上扶起來,快傳御醫,快傳御醫!”
金御麒本就難受,被她一提醒,索性裝病,倒在了雪地上。納蘭秀慧慌了,趕緊命人將他
扶起:“麒兒,麒兒!你可別嚇母后啊!快,快扶皇上到殿內躺着,馬上準備薑湯與熱水。”
嘉勤殿的幾個宮女立即忙乎開了,連皇太后身邊的幾個宮女也開始手忙腳亂。
“母后,請收回成命吧。”金御麒哀求,聲音淒寒而虛弱,半裝半真。
“這••••••”
“您若是不答應讓傾城起身,我、我就與她一起跪死在嘉勤殿!”
納蘭秀慧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一咬牙一跺腳:“罷了,先起來吧,此事母后就不追究了,你的身子要緊。
“謝母后。”金御麒越發難受,終於閉上了眼睛。
“行了,你也別裝可憐了,起來吧,要不是看在麒兒的份上,你這膝蓋就該遭罪了。”納蘭秀慧說道。
“謝母后。”傾城這才起身,看着虛弱倒地的皇帝。心思:他這是真的還是在假裝呢?
西門詩羽不服氣,對着納蘭秀慧撒嬌:“母后~您不能輕易饒了她,這太便宜她了。”
“夠了,沒看到皇上病了嗎?沒有什麼事比皇上更重要。”納蘭秀慧說罷,跟着衆人進了嘉勤殿。
唯獨留下西門詩羽在雪地上又嫉又氣,可終究還是拗不過心裡的好奇,過了一會兒,姍姍進入殿中。
而皇帝爲貴妃下跪的消息很快就傳揚開了,儘管皇太后下令封鎖消息,可皇宮這種地方,越是要隱瞞的事兒傳得越快,若真要問罪起來,恐怕所有宮女內侍都要受到牽連。。
金御麒在牀上躺了很長時間,寒顫還是沒有退怯,反而越來越兇猛。在御醫尚未趕來之前,納蘭秀慧只有命人不斷給皇上蓋上厚厚的被子,一層又一層,雖有些不忍心,卻也無可奈何。
此情此景傾城沒有見識過,腦海中自然是一片空白,可他爲她下跪的情形,卻在心中揮之不去。
西門詩羽見傾城正發呆,不滿道:“小家子氣就是小家子氣,皇上如此大費周章救了你,你連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真是無恥之極。你走開,本宮要去伺候皇上!”
傾城被她這麼一擠,本就痠痛着膝蓋,整個人不由向旁邊倒去,幸好蘭心見狀,及時扶住了她:“貴妃娘娘,您沒事吧?”
傾城吃力地搖頭:“不礙事,我能行的。”她咬牙鬆開她的手。
“您坐會兒吧,跪的時候久了,腿的確是受不住的。”蘭心好意。
納蘭秀慧見蘭心獻殷勤,本想說什麼,可看到兒子的慘狀,想着要積德行善,只好忍了下去,當沒看見。
傾城的確有些堅持不住,沒有推辭,在蘭心的攙扶下坐在了一旁。
“賤人就是矯情,纔多久啊,就跪得不行了。”西門詩羽邊呢喃邊走到榻邊:“皇上,您覺得舒服些嗎?”
金御麒陷入昏沉之中,牙齒直打架,聽到她的聲音就嫌煩,不由吼道:“滾,都給朕滾出去!”
“皇上~”西門詩羽還想撒嬌。
“滾,快點滾啊!”金御麒想仍東西,無奈心有餘力不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