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得勢又能如何?”傾城搖頭道:“可惜你年紀輕輕,總是囂張跋扈,你的人生難道只能如此了嗎?”
“慕容傾城,你別一副普渡世人的模樣,真讓人噁心!”西門詩羽想對她動手,被淨兒一把攔住。
“西門侍妾請住手,你如今只是一個侍妾,地位與奴婢無二,不許對皇后娘娘大小聲,聽到沒有?”淨兒說道。
“侍妾?我纔不要當什麼侍妾,我是西秦國公主,堂堂一國公主怎麼能成爲一名可有可無的侍妾呢?我纔不要呢!母后在哪兒?她老人家一定會爲我說情的。我要出去,我不要再待在冷宮裡!”
“這是皇上的命令,母后也不會多事的。”傾城權道:“若你老老實實在此悔過,本宮尚能爲你在皇上面前求情,可若你••••••”
傾城的話尚未說完,就被西門詩羽搶着說道:“我纔不稀罕你的假情假意,還是留着給你自己用吧。哼,本公主就算不是皇后娘娘了,可依然是西秦國的公主,只要本公主一聲令下,西秦國皇族與百姓都不會放過你的。”
“娘娘,這合適麼?”淨兒小聲問。
“淨兒,你放開她,就讓她動手吧。”傾城平靜說道:“她有氣,不出是不會痛快的。”
淨兒這才放開了她,走到一旁,茹小雅膽小,躲在了淨兒身後,她至今沒有忘記被這前任皇后痛打的經歷。
傾城不急不緩說道:“來吧,你不是要打我嗎?我等着呢。”
西門詩羽也不客氣,幾個大步上前,本想着抓住傾城的胳膊,誰知傾城輕輕伸出一個手指頭,在她的肩部點了一下,她立即不會動彈了。
“如何啊?現在還想打我嗎?”傾城臉上忽然有了笑意。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西門詩羽有些慌亂:“若本公主生病了,唯你是問!”
“放心,死不了,只要你這麼一動不動站上一個時辰,穴道就會自行解開的。”傾城語重心長說道:“詩羽,其實你並不是大奸大惡,就是小性子多,這脾氣倘若收斂了,人緣自然就會好的。皇上那邊你就別惦記了,據本宮所知,這新人馬上就要入宮了。”
西門詩羽一聽,有悲有喜:“哈哈哈,新人馬上就要入宮了,慕容傾城,你也別高興太早了,男人眼中的女人,永遠都是新鮮的最好,你就等着當下堂妻吧,說不準這待遇還沒本公主好呢!”
傾城不以爲意,說道:“你如此冥頑不靈,那就隨便你,咱們走着瞧!小雅、淨兒,我們走,這裡太冷了,該給西門侍妾加條錦被了。”
兩個宮女看了一眼西門詩羽,應聲:“是,皇后娘娘。”
看着她們三人離去,西門詩羽很想大喊大叫,可身體不能動彈,又覺得委屈極了,只好邊流眼淚邊在心裡咒罵。這個冷宮她遲早會出去的,就算成不了皇后,當貴妃還是指日可待的。
三人默默走着。看不出傾城心裡在想什麼。淨兒好奇,忍不住問:“娘娘,您不生氣嗎?奴婢都替你生氣呢
。”
“嗯,就是!”茹小雅附和。
“氣什麼?再氣也是自己的身子,本宮纔不會生氣呢。本宮只是在想,這西秦公主的將來會如何。”傾城看着腳下,忽然聽到了若有似無的笑聲。
茹小雅也聽到了,覺得寒毛倒豎,說道:“娘娘,這裡不會鬧鬼吧?奴婢可聽說宮裡總有些地方是不乾淨的。”
“別瞎說,冷宮雖然不常來人,可該清掃的地方還是有人在清掃的。”傾城說道:“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走吧。”
淨兒將話頭引了回來:“西秦公主入了金鎏國那就是侍妾,就算以前再威風,她也只是個侍妾了。皇上那麼寵愛娘娘,必然不會讓她再得勢了,娘娘您就放心吧。”
茹小雅說道:“可是,這新人若入了宮,吃虧的還不是我們娘娘啊。”
“你擔心什麼,娘娘自己都不擔心呢。”淨兒看向傾城:“娘娘,您說奴婢說得可對?”
傾城但笑不語,走着走着,卻眉頭緊蹙:“淨兒,小雅,你們聞到什麼氣味沒有?”
兩人嗅了嗅。淨兒說道:“好像是什麼樹枝的氣味,多聞幾下好像頭暈了呢。”
傾城說道:“你們趕緊將口水抹在鼻尖上,這頭暈就會消散的。”說罷,自己也這麼做了,然後說道:“你們四處看看,這氣味從何而來。”
淨兒邊抹着鼻子邊走動起來,茹小雅向着另外一個方向探尋。忽然,淨兒嚷起來:“娘娘,找到了,就是這個宮!”
傾城立即走了過去,擡頭一看,宮門上的匾額寫着:冷翠宮。門上都是斑駁的痕跡,的確有不同尋常的氣味從裡邊飄出來,同時傳來的還有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這冷翠宮住的是誰?”傾城隨口問。
淨兒搖頭,說道:“不知道啊,娘娘。我與小雅進宮晚,看這大門的漆色,怕是很久之前就無人問津了吧。”
茹小雅也從另外一邊趕來,又用口水抹到了鼻尖上:“還是快走吧,這裡不吉利的。”
“不,我要弄個清楚。”傾城退後一步:“你們去叫門吧。”
茹小雅和淨兒對望了一眼:“是,娘娘。”兩人一人一邊推着厚重的掉漆大門,不管怎麼用力,就是打不開。
“娘娘,這門好像從裡面反鎖了。”淨兒說:“要不要我翻牆進去瞧瞧?”
“去吧。”傾城說道:“小心些,我懷疑這裡頭栽種着烏雲蓋。”
眼見淨兒用上了輕功,茹小雅走到娘娘身邊,說道:“娘娘,奴婢愚笨,什麼是烏雲蓋啊?”
“這烏雲蓋是一種樹的別稱,能夠致幻,輕者會出現頭暈目眩,重者就會胡言亂語,思路不清。這裡是冷宮,平時沒什麼人來,因此才未引起更多注意。”
正當茹小雅似懂非懂之際,裡面卻傳來“啊!”的聲音。
傾城以爲淨兒出了事,也沒多想,也用上了輕功,輕而易舉就躍入了冷翠宮。只見淨兒被一個披頭散髮、滿身污穢的人抱住了雙腿
,此人口中不時發出低低的乾笑聲。
“娘娘,這是人是鬼啊?”淨兒不敢去看地上的人:“未免太髒了吧。”
“大白天的怎麼會是鬼呢,是個活生生的人呢。”傾城蹲下來,想去看地上人的模樣。誰知,對方擡起了頭,眼神恍惚而亮堂,一點也不像是瘋子。
淨兒掙脫開了鉗制,退到後面。
“淨兒,快來開門呀,裡頭到底怎麼樣了?”門外的茹小雅焦急地問着,她也想入內一探究竟。
“沒事,你可以進來了。”淨兒走去開門,一人卻開不動,只好求助傾城:“娘娘,這門的橫槓怕是長死了。”
傾城聽了,四處一看,見不遠處有塊石頭就撿拾起來,在橫槓上輕輕撞了幾次,果然,鬆動之後的門很快就打開了,茹小雅竄了進來,一見地上的人,嚇得捂住了嘴巴。
“娘娘,她是誰啊?”淨兒問。
“皇宮太大,我不清楚。”傾城說道:“既然被留在後宮,那一定就是先皇的妃子或者什麼人了。”她想走近些看。
“娘娘,您小心啊,還是讓奴婢來吧。”茹小雅壯起膽子,走了上去,她蹲身看着地上的人,仔細看了一陣,說道:“娘娘,她是女的,有耳洞耶。”
“你說的是廢話。這是後宮,當然是女的,難道還有男人不成?”淨兒想取笑她,卻聽到了傾城的吩咐。
“先別說這麼多,將她扶起來再說。”傾城下令:“你們兩人一起吧。”
“是,娘娘。”茹小雅主動,開始挽起自己的衣袖:“她這麼髒,是不是很久沒有沐浴更衣了。”
淨兒雖有些不情願,見小雅如此配合,她也就不那麼在意了。兩人合力將此人扶了起來,皺着眉將她拉到見光處。
傾城看着她。此人年紀與喜福宮的柳太妃差不多,雖滿臉污穢,可細看之下,倒是有幾分韻致,只是披頭散髮的樣子將她的風華徹底掩蓋了。可她的眼神卻依舊明亮。
傾城看着她,問道:“可否告知你的姓名?”
“呸!”她吐出一口口水,聲音嘶啞道:“我要出去,我要出去!不要可憐,不要可憐!”
傾城及時閃開了,說道:“要出去不是不可以,但你得告訴我你是誰啊,不然我如何幫你?”
眼神閃爍了幾下:“你、騙人?”
“大膽,她是當今的皇后娘娘,娘娘從不騙人。”茹小雅說道:“你還是快說你是誰吧。”
傾城注意到,這院子不小,落着很多灰塵。在院牆的一角,果然種着兩棵烏雲蓋,枝葉繁茂,散發着獨特的氣味。
茹小雅又有些頭暈,說道:“娘娘,既然她不肯說就算了,我們還是走吧,聞多了這氣味我頭暈。”
“奇怪,她怎麼沒事的?”淨兒好奇發問。
“許是待在這裡久了,對這樹有了抵禦能力。”傾城說道:“你們看她那麼髒,就算是先皇的什麼人,也該得到好一些的待遇。你們去提水來,給她洗洗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