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家人丁興旺,除了有傾城這個女兒之外,她上頭還有三位兄長。尚磊是長子,現從事絲綢生意,因經營有方,生意風生水起。次子尚君和父親一樣,身爲文官,爲人樂觀豁達,聰明過人,可謂後起之秀。最小的兒子尚安年長傾城兩歲,是名武將,英勇善戰,然尚未婚配。
三兄弟雖然很少有時間同時在家,但對於唯一的妹妹傾城,自然是疼愛有加,若妹妹有難,理當相助。
“嗯,然也。若嫣兒未有好的計策,我們只有將他們找來共商對策了。”慕容有道點頭說道。
正說着,二少爺慕容尚君回來了。他生得白淨斯文,玉樹臨風,一襲暗色長袍,更顯俊秀。
“孩兒給爹爹孃親請安!”尚君朝父母請安問好。
高氏問道:“君兒,你爲何來得這般遲?你爹爹早就回來了。”
“孃親,此次太子選妃,禮部事務繁忙,身爲禮部官員,孩兒義不容辭,故此刻方回,請孃親勿怪。”尚君向高氏說明原委。
“原來如此,你們爹爹也正爲此事煩惱吶。”高氏望了一眼丈夫,又望向門口,女兒還未出現。
慕容尚君一聽便明白了。妹妹的情形他們全家人一清二楚。他在朝中爲官,自然對太子的性情有所瞭解。論才識論氣魄,太子都是無可挑剔的賢人。他又是將來的金鎏國帝王,這一點,所有人都認爲非常合適,但唯一讓人感到不妙的是,太子對待女人的態度讓朝中一些人,這其中包括他和弟弟尚安,感到非常不贊同。若嫁於太子爲妃,榮華富貴另當別論,光是服侍太子一事,就充滿了無數危機與變數。
“妹妹人呢?現在何處?”尚君問道。
“嫣兒說有個主意,可去了有一會兒,還不見回來。”高氏說道。
“好,我們等着便是,明月,上茶。”他的話音剛落,明月的茶就擺到了桌上。
慕容尚君的一盅茶還未喝完,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名女子,此人並非是衆人等待的傾城,除了一雙眼睛晶亮動人外並無其他可取之處,相較明月,明月更勝一籌。
慕容有道和夫人面面相覷,尚君也是一臉不解。
還是高氏反應快,她看着這位陌生女子問明月:“明月,這府中近日可有新進丫環僕人?”
明月思量了一下,搖頭說道:“沒有啊。”她圍着這名女子左看右瞧了一會兒,說道:“夫人,她的這身衣物倒有點眼熟。”
“姑娘,你究竟是何人?爲何會在我們府上?”慕容有道問。
此女還是但笑不語。
明月尋思良久,她的鼻息間聞到了若有似無的香味,頓時恍然:“老爺,夫人,她是小姐!”
“嫣兒!”高氏喊了一聲。
“孃親,是我啦。”傾城終於開口說話了。
“妹妹,你的易容術又精進不少,連我都沒認出你來。”慕容尚君說道:“還是明月這丫頭聰明。”
“二少爺,您過獎了,我是聞到小姐身上的香味才猜到的。
”
“爹,娘,二哥,如何?即使我去參選太子妃,也必定會被淘汰了吧?”傾城原地轉了兩圈。
“嗯,你此時的模樣雖不是太差,但與你原貌相較,簡直是差之千里啊。選妃是何等大事,美貌必是最重要的依據,你若如此裝扮,必淘汰無疑啊!”慕容有道這纔回神,他怎麼忘了自己的愛女還有如此本事。“太好了,夫人吶,我們慕容家定是祖先有靈,生得如此聰慧的女兒。”
“孃親!”傾城偎到了母親的懷裡,高氏疼愛得將她摟緊。
“可是,你若整日都易容,會不會感到不適?”尚君問道。
“對,你二哥問得極是,平日你在家耍玩只是一時興起,可別爲了易容而苦了自己的身子。”王氏愛憐地摸了摸女兒的臉。
“孃親,二哥,不礙事的。易容用的材料我都有仔細斟酌過,只是時間長了臉會覺得發乾,除此之外,並無其它不適。”
“嫣兒,那你身上的香味又該如何處理?”慕容有道又問。
“沒錯,我就是憑小姐身上的香味才猜到的,這種香味好特別的,若讓太子殿下聞到,小姐又脫不了身了。”明月說道。
慕容傾城出生在奼紫嫣紅的春天,故乳名喚爲嫣兒。高氏懷上她時不知爲何,特別愛吃花,無論是生的還是熟的,或與花有關的食物均來者不拒。直到第二年的春天誕下女兒時,滿室生香。
“你們無須太過擔心,只要我平心靜氣少走動,旁人是無法查覺出來的。”傾城對大家說。
明月寬慰道:“老爺,夫人,小姐那麼聰明,任何事情均難不倒她的,你們就放寬心吧。”
“如今沒有更好的辦法,就這麼辦吧。”慕容有道下了決心:“總之,這件事任何人不得外傳。”
“女兒想除去易容,先行告退。”傾城說道。
“去吧。”慕容有道應聲。
“明月,你去服侍小姐吧。”高氏對明月說:“這裡不需要你伺候。”
“是,夫人。”明月和小姐一起離開。
等傾城消失在門口,慕容有道又嘆了口氣。
“老爺,爲何又嘆氣?”高氏不解。
“孃親,爹爹的擔心孩兒應該明白。”尚譽君突然想起了早朝的事情。
“爲何啊?”
慕容尚君說道:“今日早朝時,國師測到太子將紅鸞心動,還說將來的太子妃與‘香’有關,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嫣兒,妹妹身上的香味恐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高氏頓時有點明白了。
“君兒說得沒錯,就是這個香字令我感到不安吶。我們嫣兒身上帶香,比起名中帶香更加應了天意。”慕容有道說道。
“老爺,還是別多想了,無濟於事的。”高氏勸說。
“爹,孃親說得很對,我們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慕容尚君說道:“倘若命中註定妹妹要成爲太子妃,我們再急也沒用啊。何不放寬心呢。”
相爺府學士府這邊在
爲女兒可能會選上而苦惱,但更多的府宅是因爲有如此大好時機而興高采烈着。這其中,金鎏國丞相錢必湛更是喜上心頭。
錢必湛有兩個女兒尚未出閣。一女爲正妻所生,名喚錢雅蘭,年芳十八,另一女爲妾室所生,名喚錢雅梅,年芳十七。兩女論長相學識倒也不錯,但從小被嬌生慣養,助長了她們囂張的爲人。
“爹爹,是真的嗎,太子要選妃?”錢雅蘭的臉上滿是驚喜。自從她十五歲之後,家中常有媒人前來登門,均被父親和她拒絕了。她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如今終於讓她盼來了。
“嗯,是真的。現在恐怕是全國皆知了。”錢必湛可定得說。
“爹爹,真是太好了,我終於可以有機會進入宮中選妃,最好讓我當上太子妃,到時候咱們錢家就更加風光了。”錢雅蘭笑得得意。
“女兒啊,爹爹等的就是此次機會,以你的容貌再加上爹爹的地位,一定可以讓錢家成爲皇親國戚的。”錢必展信心滿滿。
在錢家衆多女兒中,錢必湛最中意的就是錢雅蘭。從小他就特意請人教授她琴棋書畫。雖然不是很精進,但均有所涉獵。女子無才便是德,他堅信聰明狡狹的女兒一定可以屏中得選。
“爹爹儘管放心,女兒我心氣高得很,非當今太子不嫁。”在錢雅蘭心裡,從小的錦衣玉食已不能滿足她,她要的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感覺。
“竟敢在父親大人面前如此大言不慚,好像你已經成爲太子妃似的,哼,簡直癡人說夢。”開口說話的是錢雅梅,她圍着錢必湛,撒嬌道:“父親,你好偏心吶。女兒不依嘛!女兒也要去參選。說不定太子看上的是女兒我呢!”她長得嬌小玲瓏,深得其母的真傳,天生一副嫵媚相。
錢必湛大喜,笑着說道:“哈哈,想不到我的女兒個個有如此志氣。罷了,你也去,父親也把你送進宮,即使成不了太子妃,日後也可做個貴妃什麼,哈哈哈。”他大笑起來,彷彿已看見未來的錦繡前程:“來人。”
“老爺,有何吩咐?”管家畢恭畢敬地問道。
“錢忠,你快派人去請最好的裁縫來爲兩位小姐量身裁衣,要用最好的料子來做,府裡要忙碌幾天了。”
“是,相爺,我馬上派人去辦。”錢忠說道。若他家小姐有幸當上太子妃,那便是將來的皇后,如此一來,錢府更會風光無限了。那他這個管家豈不也平步青雲了。
“謝謝爹爹。”錢雅梅嘴甜,與其姐相比,她的處世手腕更加高明,也更加懂得進退。
“爹爹,女兒何日方可進宮?好早日作準備。”錢雅蘭問道。
“皇后娘娘有令,選妃的秀女十日後進宮進行初選,凡三品以上官員的女眷可在驗身通過後,直接進行第二次挑選。”
“爹爹,女兒知道了,先行告退。女兒還需準備準備。”錢雅蘭在某些時刻的冷靜自持,深得錢必湛的肯定。
“去吧,你們都下去吧。”
兩個女兒高高興興得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