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雙喜甩開樑嬤嬤的手,坐在孃親的牀邊,翻看顧氏的眼皮,看到眼瞳沒有渙散,脈搏還算有力,氣息雖然不穩,但還好。情況緊急,侯雙喜掀開孃親的衣裙,孃親的確見紅了,但血不多,應該可以等到大夫過來。
“大小姐,你不能這樣。”樑嬤嬤見侯雙喜的動作,頓時愣住了,大小姐還小,怎麼能看這污穢的東西。夫人若是知道了,定然怪罪於人的。
侯雙喜被樑嬤嬤用力一拉,後退了兩步。
侯雙喜瞪眼,說道:“你拉我作甚,那是我娘,怎麼不能看!”顧氏危急,侯雙喜很擔心,這也是人之常情。
“你一個未出閣的小姐,怎麼能看這些。”樑嬤嬤寸步不讓,一副要和侯雙喜理論的樣子。
侯雙喜面露厭煩,這樑嬤嬤也太迂腐了吧,不理樑嬤嬤,而是握住孃親的手,說道:“孃親,你要堅持住,肚子裡的小弟弟一定會沒事的。我和玉峰還小,還要娘保護,孃親,您千萬不能有事啊。”
顧氏雖然昏迷,但並沒有完全失去意識,隱約聽到哭聲,這是她的女兒再哭。她想起來,安慰女兒不要哭,可她的身子失去控制一樣,不聽使喚,連手都擡不起來。
侯雙喜不停地在母親耳邊說話,希望她可以變得堅強,更希望孃親因爲有了牽掛,能夠生出更多的求生渴望。
不一會兒,外面傳來嘈雜聲,呼呼啦啦進來不少人,爲首進來的就是侯三老爺和鄭城陽。
侯雙喜轉頭,看到鄭城陽,頓時面露驚喜,說道:“鄭公子,你趕緊給我娘把把脈。”
鄭城陽看到侯雙喜,一愣,旋即想明白了,不過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趕緊走到顧氏牀前,坐在凳子上,給顧氏把脈。
顧氏的臉色不好,鄭城陽心裡咯噔一下,心說不好,連忙從袖筒裡拿出一個小包裹,說道:“侯三叔,侯三嬸的狀況不好,我現在要給侯三嬸扎針,只是······”
侯三老爺見鄭城陽吞吞吐吐,便猜到是男女大防,連忙說道:“玉峰,雙喜你們出去,我在這裡就好。”
侯雙喜知道自己在這裡幫不上忙,點點頭拉着彆扭的侯玉峰走了出去,在門口等着。
樑嬤嬤是顧氏身邊得用的嬤嬤,故而留下。
侯三老爺看向鄭城陽,沉聲說道:“賢侄,我和你三嬸的年紀都可以做你父母了,男女大防不需要在意,救人要緊。”
鄭城陽見侯三老爺如此說,微微放心,說道:“那好,那小侄行鍼了。”
鄭城陽說完,就要解開顧氏的衣服。
樑嬤嬤見了,連忙攔着,阻止說道:“不行,不准你侮辱我們夫人的清譽。”
聽了這話,侯三老爺,鄭城陽的面色黑了。
侯雙喜在外面聽到,氣得差點沒暈過去,推開門,走了進來,說道:“樑嬤嬤,你可是我娘娘最得用的媽媽,現在我娘都快沒了,還顧得那些嘛!更何況我爹還在,哪裡輪得到你固執己見,一意孤行。”
侯雙喜一邊說,一邊往外拉樑嬤嬤。
樑嬤嬤面色一僵,惱怒道:“女人清白比命還重要,被其他男人看了身子,以後還有什麼臉面見人,難道你希望別人說夫人不知廉恥?”
“啪啪!”侯雙喜伸手,兩個大兒瓜子打在樑嬤嬤的臉上,“天大地大,人命最大,你在胡沁,別怪我不給你體面,堵了你的嘴。”
用力一推,樑嬤嬤被推出門外。
樑嬤嬤怒瞪口呆,不相信自己被大小姐打了兩巴掌。
等反應過來,房門已經關上,樑嬤嬤伸手去拍門,身邊的綠錦,紅衣,紅棉一起上前拉着樑嬤嬤,堵住了樑嬤嬤的嘴。今日的樑嬤嬤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夫人命懸一線,不想着救夫人,還盡說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別說大小姐聽着煩,她們這些做丫鬟聽了,也特別生氣。
侯玉峰人雖小,但也明白樑嬤嬤剛纔不想讓城陽兄給娘錢鍼灸,指着樑嬤嬤說道:“把她拉下去。”
綠錦帶着三個小丫鬟從廚房端來熱水,送入屋中,綠蘿被留了下來。
“鄭公子,給我娘行鍼吧。”侯雙喜請求說道,“人命關天,雙喜求你了。”
侯三老爺雖然大男子主義,但妻子的命更加重要。未成親之前,遇到困難,他只能自己面對;成親之後,顧氏溫柔體貼,是他最信任的人,在侯府那段提心吊膽的日子,都是顧氏陪着他。一想到顧氏會離他而去,侯三老爺頓時渾身冰涼。
“一定要救夫人。”侯三老爺關切說道,緊緊攥着拳頭。此時此刻他頓時覺得爭權奪利已成過去,現在只想夫人活着。
鄭城陽拿出銀針,說道:“侯大小姐,你掀開三嬸的腹部衣服。若侯三嬸沒有懷孕,我還可以隔着衣服行鍼,可是侯三嬸現在懷孕,而且裡面還是雙胞胎,爲了防止扎到裡面的孩子,我不得不如此,還請侯三叔,侯大小姐見諒。”
聽了鄭城陽的話,侯雙喜,侯三老爺張大嘴巴,不敢相信,母親這次居然懷的是雙生子。
“那趕緊開始吧。”侯雙喜趕緊掀開孃親小腹處的衣服,露出顧氏微微凸起的肚子,“這樣可以了嗎?”
鄭城陽俯下身,左手在顧氏的腹部上方摸摸,說道:“可以了。”說完便在剛纔摸過的地方紮了一針,然後又摸向右邊,發現下面有孩子,便用手往下推推,下面的胎兒往邊上挪開,再往下紮了一針。
一針,兩針,三針,整整七七四十九針,顧氏的肚子上面紮了針,像個刺蝟似的。
鄭城陽的額頭上有汗,鄭城陽沒空擦汗,侯雙喜拿出自己的帕子,伸手就給鄭城陽擦擦汗。
鄭城陽一愣,不過看到侯雙喜眼裡滿是關切,也知道侯雙喜不是愛慕他的意思。行鍼的時候最忌諱心思紊亂,鄭城陽深呼吸幾次,撇開此時不應有的小心思。
在侯雙喜的眼裡,給大夫擦察汗沒啥,現代一聲動手術,專門有護士給一聲擦汗呢。可是邊上的侯三老爺不樂意了,不過現在不是訓斥的時候,以後再跟女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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